被衛梓歆阻止了自己的吐槽,芳華憤憤地調過頭去和衛梓歆置氣。不過一會卻又乖乖地跑過來給衛梓歆上藥。
這個二皇子府她還是呆了不短的時間的,哪裡有藥哪裡有吃的她都知道。衛梓歆忍着疼,看着宇文容玉好說歹說纔將雲想勸住,華蕊兩個女人一時間也不敢做些什麼,被宇文容玉吩咐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多謝王爺相救。”衛梓歆瞥了雲想一眼,客氣地對宇文容玉拱手道。
不管那日晚上宇文容玉的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她衛梓歆都不打算去追究了。有時候人能夠看清自己的位置會更好。
宇文容玉顯然沒有想到衛梓歆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冷淡地點點頭,攤開手心做出請的姿勢。
衛梓歆也不矯情,將自己刺疼的背挺直走出去。一邊走着一邊嘲笑自己,這算不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也沒有想到宇文斐那廝會跑到哪裡去,反正衛梓歆不相信他真的是去遊山玩水了。
現在邊疆那麼緊張,想必去探查情況了吧。
和芳華互相攙扶着回到紅館,看着紅館奢靡的裝扮衛梓歆不由得想起那個簡陋的小院來了。自從在街上發現宇文容玉就是小容玉後,衛梓歆便失去了回去的心情。
只是偶爾衛梓歆還會些想起,在夕陽下自己從紅館疲憊地回到家,小容玉爲自己盛飯燒水。
沒想到一個堂堂的王爺竟然給自己燒水燒了那麼久,衛梓歆安慰自己還是賺到了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一直沒有人來找衛梓歆的麻煩,這下衛梓歆倒覺得無趣起來。芳華一提議去拜拜佛她立刻同意了,這些日子自己實在太黴,看看慈悲爲懷的佛主有沒有什麼法力能讓自己轉運。
既然是要去拜佛自然是要到最靈驗的佛堂了,衛梓歆一向沒有什麼信仰,反正芳華說去哪就去哪。
路上遇到不少華貴的馬車,大多是貴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需要去尋求佛主的保佑,就像皇后那樣。
看着一輛輛裝備精良的馬車從自己身邊路過,芳華不斷露出羨慕的表情來。當初她在宮中的時候也不少這些珍貴之物,只是爲了自由放棄了。
所以就算芳華再怎麼讚歎怎麼嚮往,卻不願回到當初那段黑暗的日子去。
人追求珍貴物品的天性從古就有,衛梓歆也沒有刻意壓制芳華的意思,反正看看就過去了,到時候還不是要回到紅館過着自己的小日子。
因爲在宮中呆的時間比較長,那些貴人芳華都能說個七七八八,順帶還能和衛梓歆聊聊這些貴人家的八卦,衛梓歆也樂得看到芳華褪去羞澀的模樣,有一聲沒一聲地答着,順便爲自己聽些情報。
儘管在陡峭的山路上馬車還是行駛的飛快,衛梓歆和芳華很快到了佛山的山腳下。這是一個由人工早就的天梯,旁邊有個小道供馬車出入。
只是芳華說是爲了表現出兩人的誠心,非要放棄舒適的馬車,拉着衛梓歆去爬這高高的石階。
石階上刻滿了經文,衛梓歆起初對芳華的小心翼翼還不以爲然,只是越走到後面腳步就越虔誠。感覺這些經文能夠淨化人的內心,衛梓歆心底嗜血的念頭少了許多。
好不容易登上了山頂,密密麻麻的香客擁擠在一起。只是大家臉上都沒有嬉鬧,顯然是被佛門淨地給淨化了。
芳華拉着衛梓歆去捐了香錢,看着自己辛苦掙來的銀子被這麼輕易地投進了功德箱,衛梓歆出乎意料
的沒有感到心痛。
也許是旁邊的人都比她捐的多,也許是她已經看破了這些身外之物。
這個佛堂和別的並不一樣,就算沒有捐香火錢也能在佛堂上和一個小沙彌領平安符和三根香。只是來這裡的人都是誠心向佛的,哪有人會不捐錢呢。
衛梓歆和芳華一人領了一個平安符和三根香,在金身佛像前跪了幾下,衛梓歆在心底默默求着佛主保佑她能夠看清自己的心,把那些紛紛擾擾拋諸腦後。
等衛梓歆許完願後再看芳華,也是一臉虔誠,就是不知道心中許了什麼願唸叨了什麼。
她們兩個走出去的時候看到門欄有個婦人長跪不起,旁邊的老和尚看到她們駐足,便嘆息着說起這個婦人的故事來。
原來這婦人本是貴人家的正妻,後來不知道走了什麼黴運,家中丈夫被小妾所迷惑,讓丈夫做出寵妾滅妻之舉。
後來丈夫在小妾的誘惑下犯了罪,被關押進了大牢處斬。婦人不忍心自己的丈夫在地獄下受苦,每天都要跪在佛堂的門欄上爲丈夫祈禱。
衛梓歆看着婦人虔誠的模樣,除了佩服再沒有更多的情緒。
若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衛梓歆身上,衛梓歆肯定要像個瘋子一樣天天詛咒自己丈夫不得好死,更不要說爲丈夫贖罪了。
天底下癡情人女子居多,看來也是有些道理的。
上完了香捐完了香火錢,兩人在佛堂中又逛了逛便打算離去。
在踏出一隻腳的時候,一個小沙彌伸手拉住了她們。衛梓歆不解地轉頭看着小沙彌,等他的下文。
可能是很少接觸女人,小沙彌看到衛梓歆注意到自己之後臉色一紅,不斷念着佛號。這憨厚的模樣讓衛梓歆禁不住一笑。
“可是有什麼事?”芳華看着小沙彌可愛的模樣,想到自己早早離去的孩子,不由得多了幾分溫柔,讓衛梓歆爲之側目。
小沙彌指了指佛堂,隨即小聲道:“我們弘法大師有請,還請兩位女施主隨小僧走走。”
弘法大師衛梓歆從未聽過這個名頭,轉過臉去看芳華。
芳華一愣,隨即狂喜起來,拉着衛梓歆的手激動道:“弘法大師可是我們東即國,乃至四國中都非常有名的一個僧人,大家都說他已經接近了佛。平日裡那些達官貴人來看他都不見擡頭的,不知道怎麼今天會來見我們。”
看着芳華激動的小模樣,衛梓歆便大概理解了弘法大師在東即國的地位,想來在衆多香客信徒心中,地位比起皇帝只高不低吧。
小沙彌看這兩個女香客遲遲不答應自己,心下便有些忐忑,揪着自己的布衣不安地看着兩人。
雖然不想惹是生非,可是衛梓歆也捨不得讓小沙彌受到牽連,便揚起下顎跟在小沙彌身後。
其實弘法大師的原話是隻請衛梓歆去,但是小沙彌生怕衛梓歆不去,就拉着芳華一起說了。
到了弘法大師所住的小院,芳華被小沙彌恭敬地請去喝茶,只有衛梓歆自己一個人沿着長長的長廊走向最裡邊的木屋。
木屋的門沒有關,只看到一個光頭的和尚在裡面捧着一卷舊書唸唸有詞。這和尚看起來十分年輕,約莫十八九歲的模樣,若是光憑相貌衛梓歆很難相信這就是芳華口中大名鼎鼎的弘法大師。
似乎是看着經書看的入迷了,衛梓歆站在門口許久都沒有發現。無奈之下衛梓歆只好敲了敲門,重申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年輕的弘法大師緩緩從陳舊的書中擡起頭來,英俊的臉上有着連續看書的疲憊。
這張臉若是放在現代,定是個超級明星,就算是個普通人走在路上都會引來一大堆花癡的尖叫。
可惜生在古代,還是個和尚。
衛梓歆看着弘法大師光禿禿的頭覺得有些可惜,這些情緒都一轉即逝,弘法大師看到衛梓歆後指着茶几另一端的位置,邀請衛梓歆去坐。
在佛堂走了一上午,又是站又是跪的,衛梓歆也感到自己的雙腳有些發麻,便順從地坐在了弘法大師的對面。
衛梓歆一向不知道什麼大家閨秀的禮儀,坐下來便和從前訓練累了的坐姿一樣,雙腿盤着手掌放於膝蓋上。
弘法大師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將手中的書卷放下,面對着衛梓歆開口道:“施主是不是很好奇在下爲什麼要邀請你來?”
衛梓歆點點頭,聽芳華說這弘法大師的地位應該很高,怎麼會邀請自己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
弘法大師哈哈大笑,笑的衛梓歆滿臉黑線。哪有這樣的人,剛剛說上第一句話就笑,笑什麼對方都不知道。
笑罷後弘法大師從懷中掏出自己的佛珠來放於衛梓歆手中,這佛珠一看就是質地不凡的,淡淡的清香味從混雜着紫色花紋的佛珠中散發出來,順着陽光看去,佛珠上竟然隱隱有些金光。
“大師你這是?”衛梓歆不解,弘法大師的意思是要把這珍貴的佛珠送於她?看這成色應該能賣不少錢。
不怪衛梓歆貪財,實在是在這個年代一個女人無權無勢還沒有錢寸步難行。至少衛梓歆覺得,只要有了錢其他都可以不怕。
像是知道衛梓歆的想法一樣,弘法指着佛珠讓衛梓歆戴在脖子上,笑道:“這串佛珠隨我流落過許多地方,希望女施主能夠善待於它。假以時日,這佛珠定能保你一命。”
衛梓歆挑高了眉頭,這個弘法說話真是不靠譜,不想讓自己賣掉佛珠就直說,爲什麼還要扯些會保自己一命之說。
看到衛梓歆不相信,弘法大師也只是笑笑,不打算將自己的想法強行灌入對方的腦海中。
兩人沉默着看着屋外的老樹幹好一會,弘法大師突然道:“施主不是這裡的人吧?”
衛梓歆不解,看向弘法大師道:“從小就在東即長大,是這裡的人。”
其實衛梓歆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弘法大師是不是看穿了自己穿越過來的身份。畢竟在衛梓歆眼底,這些僧侶都帶着幾絲神秘的色彩,更何況芳華已經將弘法吹的只應天上有了。
弘法大師搖搖頭:“你我都知道的,你的額頭髮黑,不是這裡的靈魂。”
衛梓歆一驚,這都能從表現看出來?怎麼在這裡這麼久了,還沒有聽人說過自己額頭髮黑的。
“施主不必急着去照鏡子,額頭髮黑別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擁有一定法力的人才可窺知一二。”弘法大師笑着說。
衛梓歆警惕地看着弘法,生怕他把自己當成妖孽抓起來活活燒死。就算不燒死也會鎮在這個塔那個塔下,畢竟法海留給衛梓歆的印象太深了。
好笑地搖搖頭,弘法念着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不要擔心貧僧會做些什麼,萬物皆平等。更可況施主您來這裡,是有使命的。”
衛梓歆頓時好奇起來,她來了這麼久怎麼都不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沒有了生命威脅,衛梓歆便拉着弘法大師不斷詢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