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梓歆委屈地撇了撇嘴,指着門口道:“我還不是怕你想不開嗎。想不到你居然那麼狠心,一點活路都不給我。”
淺陌神色一滯,隨即低下頭來。方纔的確是她的錯,在深刻檢討了一下自己後,淺陌扶着衛梓歆進了房間中去。
當然,在進去的時候衛梓歆將門關了,順便上了鎖。現在她要和淺陌好好談一談,不能讓那些沒有眼力見的人來打擾。
淺陌把衛梓歆的舉動看在眼底,卻沒有多加阻攔,她的確是需要和衛梓歆談一談了,拋開自己的小女兒心思不說,她還需要知道衛梓歆瞞了她多少。
當衛梓歆一坐在牀上,淺陌便去拿了紗布和一些藥來,然後打了一盆水給衛梓歆的傷口做清潔。
其實這些疼痛衛梓歆都不在乎,可是看着淺陌那焦急的模樣,便忍不住輕哼幾句,示意自己很疼,讓淺陌更加愧疚起來。
清理好了傷口,衛梓歆像個大爺一樣將雙腳吊在空中,迎接着淺陌的審問。
經過了剛纔的一遭,淺陌對衛梓歆多了幾分心軟,說起話來也不那麼生硬了:“我想知道,公子到底瞞了我多少?我想即使是作爲家人,我也有權利知道吧。”
看來是想要翻舊賬了?衛梓歆苦笑兩聲,將雙目放空:“我本來是衛家的大小姐,後來母親早逝。父親寵愛現在的二孃,所以我爲了生存不得不扮得花癡,並且刻意醜化自己,只有這樣纔有一條活路。”
淺陌的眼底帶了幾分心疼,原本她以爲衛梓歆是個富家公子,無憂無慮,爲了尋找刺激纔來開個青樓打發時間的。沒有想到衛梓歆的身世居然如此。
“後來我被太子休了,你也知道的。我爲了逃離那個讓我窒息的家,便假意和二孃發生爭執,隨後我便被父親逐出家門。無依無靠的時候,二皇子讓我幫他開個青樓,這就是我們紅館的靠山。”
衛梓歆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平淡一些,有些傷口猛地被揭開後,衛梓歆自己都覺得自己悲慘起來。
淺陌不斷順着衛梓歆的背,眼底有着女人天生的母性在閃爍。
苦笑一聲,衛梓歆擡頭看着淺陌道:“我沒有赫然的家世,也沒有那麼多的錢財。你還願意追隨我嗎?”
原本跟着衛梓歆走淺陌便是覺得衛梓歆的性子好,溫柔體貼,是個好夫婿。從來淺陌都沒有窺伺過衛梓歆所謂的家世,現在更不會。
佯裝生氣的模樣,淺陌呵斥道:“我看起來就是爲了你的錢財家世才和你走的嗎?公子怎麼就不明白呢。”
無奈地聳聳肩,反正現在淺陌說什麼都是對的,衛梓歆只需要用哀兵之計拖一拖淺陌就好了。她真的覺得淺陌是自己的家人,她不希望自己的家人因爲某些小事情而離開自己。
在衛梓歆將自己的底交代之後,淺陌看起來釋然許多。就算衛梓歆是個女的又怎麼樣,自己的心還是能夠收回的。
經歷了這短短一晚上的打擊,衛梓歆覺得有些累了,就這麼癱在淺陌的牀上藉口說自己腳疼走不動,死活不願意回自己房間。
淺陌一向對這個潑皮無賴沒有法子的,只好任由衛梓歆霸佔了她的牀鋪。儘管方纔知道了衛梓歆是個女的,可是淺陌的潛意識還是認爲她是個男的,根本抹不下臉來和衛梓歆同牀共枕。
只看到淺陌拿出一些被褥來準備睡在地上,衛梓歆連忙用傷殘的腳支撐着自己,一蹦一跳地攔着淺陌。
笑話,今天她來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安撫淺陌嗎。若是讓淺陌睡地上怎麼達到自己的目的,衛梓歆的眼底有精光閃過,無論淺陌怎麼躲都不避讓。
無奈之下淺陌只好躺在牀上,和衛梓歆並排着。看着衛梓歆嘴角那抹得逞的笑意,淺陌長長嘆了一口氣,真是拿公子沒有辦法。
兩人隨後又說了一些貼己的話,衛梓歆的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不顧腳上頭上的疼痛開始陷入淺眠當中。
衛梓歆是個有些認牀的人,至少現在是。猛地睡在陌生的牀上,就算衛梓歆再怎麼困都只是淺眠,外面只要有一點響動她就能醒過來。
半夜時分衛梓歆聽到房中的窗戶扣被打開的聲音,頓時便清醒了。在黑暗中摸到身邊的淺陌,衛梓歆便確定不是淺陌起來了,就是不知道這人深夜拜訪有什麼意圖。
閉着眼睛裝睡,衛梓歆在黑暗中豎起耳朵聽來者的動靜。
來人不止有一個,衛梓歆從那淺淺的呼吸聲可以知道這些人都是練家子。在心底不斷勸着自己不要慌張,衛梓歆將手緊緊抓在被子上,防止自己因爲過於慌張而身體抖動,讓這些人看出端倪來。
來人先是用一種亮亮的珠子在衛梓歆眼前晃了晃,然後沒有說話。衛梓歆猜測他們是在打手語,隨後一股冰涼的氣息向衛梓歆撲面而來。
這是什麼鬼!處於殺手的直覺,衛梓歆感受到了刀鋒的冰涼,頓時一個鯉魚打滾從牀上跳了起來,張開雙臂成保護的姿勢擋在淺陌身前。
淺陌被衛梓歆的大動作給驚醒,一醒來便看到一羣穿着黑衣的蒙面人拿着亮閃閃的刀站在牀前,頓時想要尖叫起來。
可是看到衛梓歆的姿勢後頓時將尖叫壓在了喉嚨中,緊緊抓着衛梓歆的手顫抖着。
“來者何人?”衛梓歆雖然明知道眼前的人不會回答,卻還是問出來,只爲了緩解一下淺陌緊張的心情。
原本衛梓歆就已經夠緊張的了,現在淺陌緊抓着自己的手也在顫抖,讓衛梓歆更加緊張起來,說話都有些顫抖了。
來人對視一眼,顯然沒有想到衛梓歆還沒有睡。可是他們不打算就這麼離開,刀鋒一轉就向衛梓歆的臉劈來。
此時若是衛梓歆躲避,那刀便會落在淺陌的胸口上。衛梓歆當然不可能將淺陌置於死地,只好出手硬是接了那刀刃一下。
頓時手掌傳來的疼痛讓衛梓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手斷了。手掌上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到淺陌臉上,那溫熱的液體讓她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頓時更加緊張起來。
用力將刀刃向後一推,衛梓歆將淺陌一個勾腳踹到了牀底下,獨身一人面對着四個黑衣人。
“是誰指使你們的?我不想做個冤大頭。”衛梓歆沉聲道。
她的確很好奇誰是幕後主使,什麼時候自己這麼值錢了,能讓人掏腰包買兇殺自己。看這些殺手的素質,應該自己的價錢不低。
這些黑衣人當然不可能回答衛梓歆的,刀劍在月光的照應下閃着寒光向衛梓歆劈來。
這次沒有了淺陌在身後,衛梓歆順勢向旁邊一躲,只看到那衛梓歆特地尋了許久的枕頭被劈開,裡面的絨毛如雪一樣飄散開來。
這些絨毛不但讓衛梓歆一驚,同時也遮住了這些黑衣人的視線。趁着這些黑衣人判斷不到自己身影的時候,衛梓歆照着記憶從牆上把那把裝飾的刀劍拿了下來。
這刀劍是衛
梓歆在二手市場淘出來的,據說是某位將軍在抄家前的遺物。因爲不吉利所以沒什麼人買,衛梓歆用很低的價錢要了下來。
當初就是看着這把刀過了那麼長的時間還沒有鏽掉,外表也挺華麗的,於是衛梓歆有一段時間對它愛不釋手。後來淺陌喜歡便送給了她,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拿着刀劍後衛梓歆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帶着些嗜血的感覺看向這四個黑衣人。
不是我不想和平,而是你們逼我的!衛梓歆的聲音沙啞,不斷默唸着將劍從劍鞘中拔出來。
只聽到“叮”的一聲脆響,那把出鞘的劍給了在場人無法言喻的壓制。
冷哼一聲,衛梓歆運起淺薄內力集中在手心,這把劍似乎是和衛梓歆心意相通一般,不斷髮出呻吟。
前世的時候衛梓歆專門被訓練着學過一些劍術,現在拿出來倒是比這些古人高超許多,至少這些黑衣人在和衛梓歆對了幾招後遲遲找不到衛梓歆招式互換之間的漏洞。
頓時這些黑衣人有些急了,時間拖的越久對他們就越不利。領頭的那人對其他人說了一句暗號,示意大家速戰速決。
頓時衛梓歆感到對方的招式猛烈了許多,流着汗水衛梓歆覺得有些抵擋不住了,不住地後退着。
就在那刀劍搭在衛梓歆脖子上,只需要輕輕一抹衛梓歆就要見馬克思的時候,突然從窗口又進來了一個人。
那人手中執着扇子做武器,在黑衣人中穿梭。凡是被那扇子給打中的黑衣人,無一不哀嚎着倒下去。
衛梓歆感受到脖子上的冰涼漸漸離開,頓時鬆了一口氣,來不及和那人敘敘,便拿着劍在黑衣人中肆虐着。
因爲有了幫手的鉗制,衛梓歆倒是輕鬆很多,只需要拿着劍對準這些黑衣人的脖子,一個個地抹過去就好。
不一會只剩下一個被衛梓歆戳了幾刀在腹部的黑衣人,那人止住了衛梓歆的動作,走到桌子旁點起燭臺。
衛梓歆把劍架在黑衣人的脖子上,擡頭看去。來人竟然就是宇文容玉!
“別看了,先審審。”宇文容玉冷着個臉,若是今日他不是偶然想起衛梓歆,說不定衛梓歆今日就要喪命於此。
想到衛梓歆閉着眼睛毫無生氣的模樣,宇文容玉的心底就開始打起鼓來。說到底他現在還是看清了自己的內心,沒有衛梓歆他決計是不能活的。
對着宇文容玉重重點了點頭,衛梓歆把臉湊到黑衣人面前,擡手慢慢扯下黑衣人的面罩,是一張十分平凡的臉。這臉平凡到丟到大街中就認不出的這一種。
微微擡了擡劍,衛梓歆低聲道:“是誰派你來的?”
這黑衣人抿着脣不說話,他知道如果自己說了出來,就算衛梓歆放他一條生路,組織也會讓他痛不欲生。
看着黑衣人倔強的模樣,衛梓歆挑了挑眉道:“不要以爲只有你的組織會讓你生不如死,我也能,而且方法還很多。”
說着衛梓歆從懷中拿出一顆藥丸來,這是在訓練苗子的時候宇文容玉遞給衛梓歆的,用來控制那些苗子的。
衛梓歆喂完了還剩下一顆,現在剛好排上用處。
看那藥丸的顏色,黑衣人頓時明白了什麼,兩眼的瞳孔不斷放大,到了最後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說不說?”衛梓歆冷笑着把手中的藥丸不斷接近黑衣人,在黑衣人眼底看來就是個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