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開始,宇文容玉開始容不得衛梓歆與別的男人長期相處了。問他爲什麼?他就是不高興!
所以連帶着在衛梓歆身上留下味道的,都被宇文容玉自動化爲野男人。
“小玉兒,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麼嚴肅的話題?”衛梓歆討好地笑道。
宇文容玉明顯不吃衛梓歆這一套,眯眼看向衛梓歆的腰帶處,臉色一沉問道:“我給你的那塊玉佩呢。”
衛梓歆一驚,那塊玉佩方纔被宇文斐拿走了,現在卻不知道該如何與小容玉說。尋思片刻,衛梓歆裝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道:“方纔我們喝酒的時候要坐下來,怕被碰碎,便拿給衫晴收着了。”
宇文容玉的臉上寫滿了不相信:“那你現在叫衫晴拿出來吧。”
“衫晴現在肯定睡了,打擾到她多不好。”衛梓歆微微一笑,其實心裡面一直在冒汗,這個死小鬼這時候就不會裝點傻嗎,看類要早日從宇文斐手中拿回那塊玉佩了。
“那塊玉佩非常重要,非常非常,比你的命還要重要。如果弄丟了,你自殺一千次都沒有用。”宇文容玉的語氣十分嚴肅,似乎那塊玉佩是兵符一般。
衛梓歆瞭然地點點頭,是小容玉送的嘛,自然是非常重要了。很顯然衛梓歆沒有理解到宇文容玉想要表達的重點。
宇文容玉也不想多做解釋,轉過身去不再理會衛梓歆了。
長長地籲出一口氣,衛梓歆感覺就像打了一場仗一樣艱難。
疲憊地回到臥室,今日衛梓歆難得地沒有一直死死扒着小容玉睡覺,而是自己抱着被子縮在一邊。
宇文容玉微微皺眉,卻沒有說什麼。
之後幾日中,衛梓歆一直沒有見到宇文斐的機會,那玉佩自然也是暫時拿不回來了。而宇文容玉自從那天抽風似的問了玉佩的下落後,便再也沒有提起過。
衛梓歆在偷偷鬆了一口氣之餘,心中還是有些歉疚的。
“小姐,聽說這幾日,二夫人得意的緊!”衫晴一邊爲衛梓歆梳理着長髮,一邊碎碎念道。
“哦?有多得意?”衛梓歆挑了挑眉,衫晴跟她這麼久,其爲人她是知道的,若不是二夫人得意的太忘形衫晴也是不會說的。
衫晴握着衛梓歆頭髮的手不自覺地一緊,憤憤道:“聽說啊,那二夫人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兒衛瑤舞嫁給太子爲正妃,四處和那些個貴夫人炫耀。”
衛梓歆點點頭,二夫人那樣的人做出這樣的事也不奇怪。二夫人畢竟是妾,一直覺得低人一等。後來爲了讓衛瑤舞嫁給太子才被衛治提升爲妻,可是二夫人的心底還是覺得自卑的。
現下自己的女兒飛向枝頭成了鳳凰,二夫人哪有不炫耀炫耀之理?可是這也不算是有多得意呀。衛梓歆不解地看向衫晴,不明白她在氣憤些什麼。
“那二夫人不但要炫耀自己女兒成爲太子妃,還連帶着貶小姐你呢!”衫晴跺腳,這纔是她氣憤的來源。
衛梓歆輕聲一笑,衫晴的舉動成功讓她近日來的不快一掃而空。
“二夫人不是一直如此嗎,在太子殿下娶衛瑤舞之前她便以此爲人生目標。”衛梓歆倒是看得通透,二夫人如此做,不過是爲了讓她的女兒衛瑤舞與自己對比,博一個好名聲。
“小姐!”衫晴不解,無論是上次詩會那些人的詆譭,還是二夫人的宣揚,衛梓歆都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衫晴的小樣子讓衛梓歆心頭暖暖的,但是卻也不打算追究什麼。二
夫人還有詩會那些人,在衛梓歆眼中都不過是小打小鬧,比起這些瑣碎的,衛梓歆更在意其他事情。
主僕兩人,一個細心梳理着主子長長地墨發,另一個伸着纖長的手指撥動着梳妝檯上精緻的小盒子,這裡面有着娘臨終前給她的遺物。
衛梓歆不知道這裡面裝着什麼,娘說要等到她嫁人才能打開,所以衛梓歆也不打算違背孃的遺願,遂只是將盒子擺在梳妝檯上日日看着,念着那個別人口中溫潤如水的女子。
“想必衛梓歆便在這吧?”門外傳來二夫人的聲音。
衛梓歆波動小盒子的手指一頓,衫晴也將手上的梳子放下,不知所措地看着衛梓歆。
微微向衫晴搖頭,示意她去開開門。衫晴看了看天色,邁着小碎步去了。
二夫人人還未進來,那尖銳的聲音倒是先到:“衛梓歆,你給我出來!”
衛梓歆皺眉,她怎麼不記着近日來曾有惹過二夫人?這麼怒氣衝衝的語氣,分明是來找茬的!
懶懶看了被衫晴打開的木門一眼,衛梓歆回道:“門是開着的,二孃可以自行進來。”
聽得門外一陣沉默,在確認衛梓歆真的不會出來後,二夫人咚咚咚地走了進來。大紅色的狐裘裹在臃腫的身子上,雪白的絨毛搔着二夫人的黃臉,倒顯得十分滑稽。
二夫人身後跟着幾個三五大粗的丫鬟,衛梓歆知道,這些丫鬟是二夫人的“打手”。平日裡有一些個不長眼的丫鬟想要爬上衛治的牀時,二夫人便偷偷帶了這些“打手”前去懲罰那些人。
“怎麼?架子越來越大,當孃的來看你,連門都不出?”二夫人在爲衛梓歆的那一句二孃而生氣,自從被衛治提爲妻後還沒有哪個人敢這樣叫過她。
衛梓歆沒有轉頭,透過模模糊糊的銅鏡看着二夫人那一臉扭曲的模樣,心下竟生着幾分厭惡來。
“夜深了,二孃來此有何見教?”衛梓歆拿起梳妝檯上衫晴放下的木梳細細撫摸,似不在意地問道。
那木梳是衛梓歆在一個老人家那裡買來的,木梳上雕着細細碎碎的桂花枝纏繞着梳齒。衛梓歆一見到這梳子便喜歡上了它,曾問過賣梳子的老人家,爲何這桂花枝上只有葉而沒有花,老人家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見到衛梓歆對自己的漫不經心,二夫人打心底生出一種怒氣,再看看褪去濃妝的衛梓歆,墨一般的發,遠山一樣的眉,水色的眸子勾着不知是誰的魂,頓時更是又妒又怒了。
“哼,今日我在梳妝時發現那老爺所贈的定情信物不見了,聽丫鬟說,被一個人拿走了。”二夫人說着,踢了踢身邊的“打手”,尖聲道:“說,是被誰拿走了。”
那被踢到的“打手”哆哆嗦嗦地指向衫晴後,二夫人不滿地哼了一聲,這纔開口道:“奴婢看到,看到大小姐身邊的那個小男孩拿的。”
衛梓歆“啪”地一聲將木梳拍在梳妝檯上,若是這個丫鬟說是她衛梓歆拿了還好,可是她偏偏指認了小容玉。
那“打手”猛地一縮,肥壯的身體躲在二夫人臃腫的身後,露出一雙眼睛怯怯地望着一直未曾轉過身來的衛梓歆。不知道爲什麼,平日裡能夠肆意譏笑的衛家大小姐,今天突然氣勢凌人起來。
“敢問二孃是丟了什麼東西?”衛梓歆皮笑肉不笑。
二夫人一時間也被衛梓歆突如其來的氣勢給嚇到,隨即清了清嗓子道:“那可是當年我與老爺的定情之物,是一柄玉笛。”
“玉笛?”衛梓歆冷笑
,據她所知,自己這個二孃根本就不會吹奏笛子,所以她所說的定情信物衛梓歆是半分都不相信的。
就是定情信物,也該是衛梓歆的孃親與衛治的!
衛梓歆的冷笑聲讓二夫人顏面盡失,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她如何能忍下這口氣,提高了聲調道:“請你將那男孩兒交出來,我便不再追究你的責任。”
“那二孃想要將那男孩怎麼着?”衛梓歆忍下心中的怒氣,從嘴中擠出幾個字來。
“自然是賣給人販子,以示懲戒。”二夫人理直氣壯,卻一直沒有提過讓容玉將那所謂的定情信物還回去,可見那信物對她絲毫不重要。
衛梓歆一聽,怒極反笑,猛地轉過身來盯着二夫人笑。墨色的長髮披灑在身後,衛梓歆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
二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驚恐得不知所措,推了推身邊不斷瑟縮的“打手”,喝令她們遮住她肥胖的身體。
“怎麼?二孃在心虛?”衛梓歆一步一步地向二夫人走去,手中的釵子被纖指把玩着,那尖尖的釵頭反射出二夫人驚恐的模樣。
二夫人頓覺失態,看了一眼還在門外的侍衛,壯起膽子喝道:“大膽逆女,難不成你還要包庇小偷,對爲娘行兇?”
娘?衛梓歆啞然失笑,從小到大她的娘只有那個溫潤如玉,處處忍讓最後身首異處的女子,而眼前這個裝腔作勢的女人只不過是她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路人甲罷了。
跨了幾步穿過打手圍成的圈,衛梓歆將尖利的釵頭抵在二夫人的脖子上,身體微微向前傾斜。
二夫人尖銳的聲音如指甲掛在光滑的大理地板上,可是因了脖子上的那支釵子又不敢亂動。門外的侍衛看到二夫人似有危險,皆將手放在腰間的劍柄上,以便隨時可以抽出來保護衛家現在的女主人。
“放肆,是誰給你這個膽子對我行兇的?”二夫人即使小命被衛梓歆握在手中,卻死性不改,仍以爲衛梓歆還是那個粗鄙不堪的花癡,只要吼上一聲,便會自動退縮。
衛梓歆的冷眸瞥了蠢蠢欲動的侍衛一眼,將手中的釵頭向二夫人的脖子中多送了幾分,只看到二夫人那飽滿脖子的皮膚又下陷了幾分,隱隱有着血絲冒出來。
這下子二夫人才感到些許的慌張,顧不得什麼臉面了,連忙告饒。可是衛梓歆又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方纔那一下激起了衛梓歆的血性。想到多日來二夫人賦予自己的鬱悶,衛梓歆的手上更是狠了幾分。
自從把釵頭抵在二夫人脖子上後,衛梓歆便決心不再呆在這個衛府中,身上沒有婚約的她去哪又不可?
與其呆在衛府中處處受制於人,還要整日擔驚受怕小容玉會被發現帶走,還不如呆着容玉逍遙在世間,嚐遍所有的滋味的好。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二夫人這時候才知道慌了,衛梓歆凌厲的模樣讓她發現,這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拿捏的花癡了!
“容玉呢?”衛梓歆沒有理會二夫人的叫囂,轉過頭詢問衫晴。
衫晴有些擔憂地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侍衛,輕聲道:“公子正在房中安眠,小姐你…”
“我問你,”衛梓歆將目光傾注在衫晴的眸子上:“可願與我離開衛府,暢遊於這世間?”
衫晴被衛梓歆的話語給嚇到,驚慌地環顧左右,猛地搖頭。她的爹孃還等着她那點月俸養老,家中的小弟還需要她的月俸去趕考,她怎麼敢就這麼丟下一家老小隨着衛梓歆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