妤城位於山巒水秀處,四面封閉,而此時炸裂的聲音一響,整個山峰都響起回聲,震得人耳朵嗡嗡的響。
段飛站在山巔,從上方俯視着眼前的妤城,眼神不屑。
想起那日地道里的事情,他又不由恨得咬牙切齒,明明《度亡經》已經到手,但是偏偏被那重雲給攪合了,他們所記憶的《度亡經》裡的詞句一共加起來也不過十句,但是明顯那小子得了《度亡經》,真以爲沒人能夠拿他怎麼辦?
而此時,周圍的一隊小兵從旁邊鑽了出來,道:“家主,接下來怎麼辦?”
段飛道:“此處的道路已經被炸平,待會兒重雲肯定會來看,便是弄不死那小子,也要讓他吃吃苦頭reads;。”
“是。”
所有人全部縮在那裡,蹲了片刻,果然看見一羣人走出了城門口,中間的兩人一身紅衣,因爲隔得遠,看不清楚樣貌,但是氣度非凡,望之便如神仙眷侶。
他們將手中的炸藥放在箭弩上,只等着段飛一聲令下就射出去。
然而段飛卻在看到聶無雙的時候微微猶豫了一下,這下去,重雲若是死了傷了也就罷了,但是聶無雙作爲聶家的家主,卻不是那麼輕易動的。因爲在某種程度上,八大家族都是一亡俱亡,一榮俱榮,不可分割的。
但是一時間他又惡向膽邊生!
聶無雙算什麼,聶家又不缺這個人,再有一個聶家人也沒什麼,於是他一揮手,冷冷的道:“射!”
站着的一排立馬將地上的箭弩的機關一壓!
立即,“咻”的一聲,箭弩中的炸藥隨着鐵箭瞬間射了出去。
但是,隔得那麼遠,段飛就看着站着的那人面色無波,在那些箭矢飛快到達的時候輕輕的用手一揮,然後,那些箭矢就突然間倒飛出去,然後在半空中炸開。
所有人都再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來。
竟然有人……
段飛想起這個人在地道中的那一拂,一時之間心裡震驚不已,這《度亡經》竟然有這樣大的威力,傳說中包羅萬象,這重雲不過比他們進去多點時間,就是這樣的厲害,真是讓他心中暗恨。
他心念一轉,便想要退下去,但是剛剛轉身,卻見一個黑衣人冷冷的對着他,手裡正架着一個小小的箭弩,他心中暗道不好,然而“砰”的一聲,裡面的炸藥就射了過來!
他當即飛身一躍,也顧不得帶來的人馬,迅速的往山下掠去,那黑衣人架着那箭弩,一路上將段飛逼得如喪家之犬,炸藥在他的身後不斷的炸開!
等到段飛終於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落到了地面,前方站着的不是重雲等人又是誰?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功力,想要從重雲的手下逃脫根本就是不可能,但是他何其敏銳,若是重雲想要殺他,剛纔就已經動手了。
他看着站在前方的男子。
重雲走到他面前,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一個東西,竟然是一串佛珠,長妤看着重雲,卻不知道重雲是什麼意思。
而且,當日的佛珠不都被她涌來打開大門了嗎?怎麼還有?
重雲道:“將這串佛珠交給一個人。”
段飛立馬警惕的看着他。
重雲將自己的手一鬆,段飛只覺得他的話竟然讓人不敢相抵抗,只能用手去接住。
而後,重雲便執起長妤的手,轉身離開reads;。
段飛看得愣在了當場,竟然沒有殺他?!
但是在重雲眼底,他彷彿塵埃一樣,連拂也懶得一拂。
他眼神一眯,暗暗咬牙,看着落後一步的長妤,然後手中凝聚氣勁,瞬間擊打出去!
但是那股凝聚極強的氣勁卻在長妤的背後自動消弭,然後,他的身子突然間倒飛出去,然後“砰”的一聲落到地上!
重雲道:“你若再敢有傷她之心,本殿不介意將你段家滅了。”
長妤看着他笑語盈盈的道:“師傅,你要殺人可休要扯上我。”
重雲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長妤轉了頭。
經過這一場插曲,接着又是宴飲,席間的時候聶無雙端着酒杯走到她面前:“謝小姐。”
長妤微笑:“聶公子。”
聶無雙看着她,只見眼前的少女璀璨奪目,眼睛裡都是滿心滿意的幸福,不由心中一澀,然後道:“謝小姐,今日之後,在下便要回到大夏,從此以後,大概鮮少有見面的機會了。此杯,敬你,願你和十三皇子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他說着仰頭飲下。
長妤看着他,舉起酒杯,道:“這一杯酒,我敬你。願公子心中所想,皆能心想事成,護大夏萬里疆土,保天下一世太平。”
聶無雙笑道:“借你吉言。”
他說着又抓起酒杯飲了一口,烈酒滾入喉嚨,燒的人幾乎承受不住,他壓抑着咳嗽了幾下,接着笑了起來,拂了一下衣袖,道:“若有緣,人生再見,願你攜你的夫君兒女,再來烹茶煮酒,享逍遙之樂。”
長妤再次飲了一杯酒:“也願借你吉言。”
聶無雙的目光深深落在她的臉上,最後灑然一笑:“再喝下去就醉了。在下,告辭了。”
他說着毅然轉身,彷彿怕再多留一刻都會不捨得。
人這一生有許多東西都是沒有辦法解釋的,有時候喜歡上一個人就是莫名的感覺。或許是因爲一低頭的溫柔,也許是因爲一隔霧的微笑。
只是,這世間大多數的事情都沒有結果。
長妤看着聶無雙走出殿外,拉着凌天的手緩緩的走出殿外,而長妤卻不知道,再見聶無雙,會是在幾年後。
她看着聶無雙消失在黑夜裡的身影,不知爲何心裡涌起一股酸澀,將手中的酒壺勾起來,正待倒入杯中,身後卻涼涼的傳來一個聲音:“怎麼?沒看夠,捨不得?”
長妤聽到這聲音,緩緩的將酒倒入酒杯中,看着這滿殿的空曠,道;“是啊,沒看夠,也捨不得。”
她這句話一落,從她的後面就伸出一隻手,握住她的手腕,幽深的目光落到她臉上:“小狐狸,再說一遍試試?”
長妤看着他,眼前盛滿這無雙容色,不由又有點緊張,正待說話,重雲卻藉着她的手,將她手中的一杯酒飲下reads;。
“你……唔!”長妤一個字剛剛說出來,便被重雲一把扣住腰,吻了過來。
他渡來酒水,似乎盛了一個春天的芬芳,長妤被迫飲了一口酒,只覺得全身發熱,一眨眼之間,重雲便將她攔腰抱起,一步步走向大殿深處。
一根根紅燭灼灼的燃燒着,等到長妤回過頭,已經陷入柔軟的大牀內,她不由想起那日在這裡發生的事,頓時臉紅心跳,手指緊緊的抓着他心口的衣服,卻被重雲握住了手指,然後放到嘴邊,一根根細細的吻着。
長妤覺得又癢又麻,不由想要將自己的手縮回來:“癢……”
大概是借了酒意,她的聲音又軟又綿,像是含着一塊玫瑰糖,在嘴間化不開。
但是重雲卻緊緊抓住她的手,然後穿過她的手指,以最親密的姿態穿插在一起。
長妤笑,擡起眼來看她,卻不料陡然觸碰到重雲的目光,不由心底一顫,只覺得心口漲開,甜甜的,酸酸的。
眼前的男子側臥,長眉舒展,烏髮如墨,傾斜下來,映着一張臉恰如高山卿雲,一雙眼深深的凝望着她,像是從來沒有見過一樣。
她有那麼好看嗎?
長妤想要說話,重雲卻已經伸出手來,將她耳邊的發撥開,然後翻身覆了上來。
長妤心中緊張,卻被重雲捧住了腦袋,他目光緊緊鎖着她,幾乎要將她看到靈魂深處去。
長妤被他那樣深的目光看得心底發軟,不有想要轉過頭,卻被重雲制住,他輕輕的開口,深深的,低啞的說:“乖,別動,讓我看看。”
長妤只能承受住他的目光,他徐徐的在她的臉上流過,像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似的。自從重雲在地底出來之後,便常常拿着這樣的目光看她,彷彿幾十年沒見似的,而且一刻也不願她離開他的視線。
長妤實在忍不住,站了起來,道:“一身的酒氣,我要去洗浴。”
唔,對於她來說,這也是逃的方法。
重雲看着她躲閃的目光,勾了勾嘴脣:“好啊。”
長妤頓時一呆,立馬想去這個人的臉皮,急忙道:“我一個人洗。”
“你一個人洗?”重雲漫不經心的勾了勾她的發,然後一低頭,咬住她發上的玉簪,然後“啪”的一聲甩到牀邊,“那麼爲師的誰來洗?”
長妤冷哼道:“自然自己洗。”
她說這句話心底發虛,她可知道重雲若是不顧她想要和她一起,她也沒辦法,可是她就是覺得害羞,額嗯,還沒有適應過來。
重雲將她一捧,撈起她的身子,輕聲微笑:“長妤,爲師送你去。”
長妤咬緊了嘴脣,根本沒有辦法反抗,便被他抱了起來,她看着他的下頜,在紅紅的燭火中像是玉一樣,心中暗想。
原來,這便是她的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