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爲,我輸給的是那個長相貌似白鏡笙的九歌,我一直以爲,只要我努力,只要我願意,暮嵐對我感興趣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可是我忘記了,有些東西不是想象就可以的,也不是一廂情願就可以的,當一個的獨角戲謝幕的時候,一個人無盡的孤寂,會淹沒所有的歡笑與快樂。
偷來的幸福,終究不可能是長久的。
所以,我那些自以爲是的自以爲,在我倉皇的欺騙裡,孤芳自賞。
九歌,終究是不同的,即便是面對令所有女子都羞澀,芳心暗許的暮嵐,她,也是不同的。
她和白鏡笙一樣,喜歡的東西,從不說愛,喜愛的實物,永遠學不會掠奪與佔有。
都是那可笑的尊嚴與驕傲在作祟,我是該感謝她們的自尊的,否則,又怎麼會給我趁虛而入的機會?
九歌沒有接受暮嵐拋出的橄欖枝,也沒有望過那雲端上的宮殿一眼,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呆在雪峰之上的草屋裡,閒暇的時候就到草屋的門前開墾一塊土地,在萬年寒冰上種上凡世最最低賤卑微的花朵,那花朵虛弱經不住妖界數年寒冷的侵蝕,一入雪裡,便會凍死,九歌不願這花就這麼孤獨的死去,於是便用千年修練的妖力,注入種子裡面,讓花朵在一夜之間完全盛放,處處飄滿花朵的清香。
那花盛開的時候,嫩黃嫩黃的,帶着妖界所有花朵所沒有的現貨與美麗,儘管她們是那麼那麼的不起眼,可是我看到那花兒盛放的時候,會聽到心碎的聲音,那個時候,九歌站在屋門前安安靜靜的微笑,淡淡的,淡淡的,竟有天荒地老的味道。
那個瞬間,我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竟會產生一種深深的卑微感,無關於曾經的種種。
我是那麼那麼的渺小,與那個不諳世事,卻獨有自己尊嚴與驕傲的女子相比,我似乎什麼也不是。無邊的嫉妒與恨意在我心裡蔓延滋長,這,怎麼可以?
“這是什麼花兒?”我走近九歌,努力面帶微笑的問:“怎麼從來沒有見過?”
“這是迎春花,開在春天裡的花。”九歌說起花的名字時,眼裡夫妻淡淡的微笑,:“昨日我去山腰採露水了,聽到凡世的人說,春天到了,迎春花將要盛放了,她們要在田地裡中滿關於春天的花,於是就好奇,從她們那裡討了一些來,我想,若是在我的屋子前面種滿關於春天的花,四級不謝那該多麼美好啊。”
九歌的神色帶着淡淡的淡淡的陶醉,那是我最最憎恨的色彩,她怎麼可以活的這般愜意美好,而,我卻要每日遭受心靈的折磨,爲那些事情所累?
這,不公平。既然我在受苦,那麼誰也別想獨善其身,即使九歌,也不可以。
“在妖界,一年四季都可以百花齊放,只要你出一生,我們衆姐妹便可以立時開初無數的繁花,九歌,你不需要去凡世卑賤凡人那裡要什麼迎春花,這種花既不能習慣我們妖界的氣候,而且還需要你用妖力,你不覺餓的很麻煩很費神麼?”
“這個,你不懂。”九歌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這是不一樣的,對我而言。”
我伸手拂過那些盛開的美好的花朵,“我喜歡春天,我想要我在妖界的每一日了都有關於春日的鮮花盛開,這裡一年四季冰冷無比,就連最最炎熱的夏日也寒風陣陣,從來沒有春天的氣息,我想要,有,一種,溫暖如春的感知。”
女孩的眼裡是對溫暖如春的嚮往,她衝我微笑,我可以見到溫暖如春的模樣。
看到那樣子的九歌,心裡的酸澀,一點點蔓延上來。
我捏了捏拳頭,笑了,“九歌,我們不理論這個了,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我只想問出我憋在心底已久的問題,關於九歌,也關於我深深喜歡着的男子,不管怎樣,我只想直到一些事情,不管這些事情是好還是壞。
“什麼問題啊”白鄂。”九歌收起手,將眼神投放在我的身上。
“就是,你,你,你喜歡我們的妖王麼?”你,喜歡暮嵐麼?
那樣尊貴高大,而且永遠專情如一的暮嵐,九歌,你,動心了嗎?
九歌的眼神微微凝固在我的身上,一雙好看的眼眸,輕輕凝視着我,她對上我略現狼狽的眼睛,淡淡的笑了,“怎麼會,我對王,只有感激。”她回答得很利落,沒有絲毫的猶豫,可是,她眼裡淺淺的掙扎還是讓我不舒服,只是一個念想,我都容不下。
“王,他救了你,你怎麼可能不喜歡他,更何況,王......”更何況,王,長得那麼俊美,你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他?更何況那般寵愛與寬容,九歌,你怎麼可能不喜歡他?
“白鄂,你想多了。”女子淡然的眼眸看着我,那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清風拂面的感覺,只是一個眼神,我便覺得,我所有的齷齪心思一點不剩的暴露在這個女子的面前,而她,只是笑着,那種不在意的眼神對我來說,就是無盡的嗤笑與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