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的你,有着少年時候乾淨的眉眼,大大的眼睛笑起來,帶點兒彎彎的感覺。
我們遇見在,我少年時候,我們都還是過着童年的小孩子。
我記得我第一次的插班,整個班級沒有我的位置,我坐在你和我後來最好的朋友的中間,整整一個星期。
我曾經在私立學校讀書,成績老實說,連我自己都沒有底,我只是接受了數學的試卷,但有許多,我沒法習慣,因爲學的東西有些出入,但我從不接受留級,所以,我很擦邊的留了下來。
二年級的時候,學校還在老校區,我家住的很近,而你要從老遠的地方騎車過來念書,我總會在早早的起牀,跑到門前坐着,看你騎車經過我身邊的樣子,乾淨的眉眼和乾淨的微笑。
三年級的時候,學校搬去了新校區,你家住的很近,我家住得很遠,我總會從老遠的地方騎車帶着我弟弟來念書,經過校門口,就會看到你從家門出來,還是那樣乾淨明朗的笑。
然後,你沒有和我最好的朋友做同桌,你和我成了同桌。
我才發現,對於你的瞭解,只是在你乾淨的外表之外,你是一個很幽默的人,談吐並非我所想象的那般文雅,帶着這個年紀的陽光與開朗,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
你數學很好,我知道,因爲我考九十八分的時候你一定是一百分,我考九十分的時候,你是九十一分,你語文並不如我,因爲全校最好的老師總會在別的老師身邊誇我,我是一個很聰明的好孩子。
雖然那僅僅只是因爲,在他的課堂上面,他太嚴厲,造句的時候沒人會舉手回答問題,我怕冷場,時常給他這個面子,所以,他很照顧我。
如果說還有一個因由的話,那一定是因爲,我父親常常在我的數學本上給我的老師寫信,讓他注意我一下,他會覺得,我的父親寫字好看,而且是個好父親。
我不知道,讓我記住你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如果非要說出口,一定是因爲,你給了我年少時候怎樣落寞也得不到的溫暖。
四年級的時候,我的母親和父親大吵一架之後離家出走,不再回來,那時候,我表現的很淡漠,因爲,這只是遲與早的問題,並且,對這些事情,我沒能感到太多深刻與不能接受。
但我還是消極了一段時間,我的頭小時候就很小,因此我經常把頭放在課桌肚子裡,不言不語。
那時候,你總會在我的耳邊講一些讓人發笑的笑話,拉着我最好的朋友在我的身邊,讓我破涕爲笑,一個激動,腦子在桌肚子裡出不來。
提起這些,總會是滿滿的回憶與快樂。
也許,就是在那個時候吧,我會覺得,這個男生,是個好孩子。
我沒能陪着你和我最好的朋友唸完四年級,想來都是些許遺憾。
我陪着父親離開這個傷心之地,去了另一個地方,不再聯繫。
直到我念初中我才知道你和我最好的朋友在離我不遠的另一所中學,我想過去尋找你們,可是細細想來,很多的事情早已經人是物非了。
之後,我猶豫了很久,然後初中畢業了。
我念了一所很好的高中,與曾經的小學同學聯繫之後,才知道,我最好的朋友,早已經不在這個地方,回到了自己的故鄉,那個時候,悵然失落在我的充斥我的心,遺憾失落還有悔恨。
高一那年,我們在同一棟教學樓的同一層樓,你在那層樓的右邊的中間,我在那層樓的最中間,我有一個很好的習慣,總喜歡在晚自習下課的第一個跑出教室,那時候我們都在二樓,我跑到教學樓下面的法桐邊上,等我的初中同學總會叫我的名字,聲音很大,那時候,我不止一次聽到身後有人喊你的名字叫你慢點,我不停留慌張的跑走。
高二那年,是英語數學語文的結業考試,第一次開考的是語文,我在一千五百人的的名單上沒能看到我所在的教室,我找了很多地方,才發現在微機室裡面,我最後一個到達考試地點,才知道,這個教室是最後一個教室,只有八位考生。
老師髮捲子的時候,會叫一下名單上學生的名字以免 有人代考,老師叫了我的名字之後,叫到了你的名字,你在我的邊上,我僵硬的坐在位置上,滿心不在狀態,就算前面不太熟的女孩子傳紙條要答案,我也是渾渾噩噩的,雖然你看了我好幾眼。
之後,我還是第一個跑掉,不敢回頭 ,不能回頭。
後來,我不止一次跟着你一路走,去教室,去宿舍,我們終究還是不能說什麼話。
我還是要第一個走,不管過了多久。
一天夜裡,老朋友給我打電話,說起你,說你的英文好到爆,讓她覺得羨慕嫉妒恨,她英文本來就不錯。我說你是個很乾淨的人,是個好孩子,她說她曾經看到你跑步了,跑得很快,但校服很髒。我就笑了,覺得你現在應該是越來越可愛了。
我想去搭訕,看看他有沒有你說的那樣好。她說。
小心他們班女生用眼神殺死你。我繼續笑。
高三的時候,你在我們班的斜對面,可是,我不在了。
在我心裡的你,是什麼樣子的呢?
是那個在我最痛苦和最落寞的時候陪伴在我身邊,逗我開心,逗我笑的你,是那個只要我稍微做出點調戲你的動作的時候,就會不知所措的你。
我遇見了世上最好的你,纔會在恍惚間覺得,一切如同隔世雲煙,風吹就散。
我想我是不敢面對與年少時候不同的你,所以將記憶擱淺在我們最美好的年華里,淡淡回憶,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