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猛拍一下案几:“一定又是鄭銘嵐那個賤人搞的鬼!”
紫煙隨手拿起聖旨看了看,才道:“這其中必有蹊蹺,只是現在禁足令是對整個容秀宮下達,嬪妾大概也是出不去的。”
容妃卻道:“不然你還是去試一試吧。”
紫煙頷首,帶着冰琴就向容秀宮宮門走去,容妃就在正殿門邊看着,也不知道紫煙跟那守門的侍衛說了什麼,侍衛就將紫煙放了出去。
容妃看在眼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憑什麼紫煙隨便就能出去。但紫煙出去也算是一個希望。
紫煙倒是除了宮,卻還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想來想去,紫煙還是先去了永寧宮。鄭貴妃倒是愉快的宣紫煙入了殿。紫煙款款入殿,鄭貴妃在端坐在殿上,手握茶杯。
紫煙還是規矩行禮之後,才道:“貴妃娘娘這是何苦?”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鄭貴妃說着這話,然後看一眼司空。司空會意,帶走了所有宮人。
這時候鄭貴妃也走下來,來到了紫煙面前:“你應該問的是容妃何苦。”鄭貴妃看着紫煙,道:“本宮本來都已經成了那個模樣,就讓本宮好好的呆在這深宮之中不好嗎?是容妃她非要利用本宮,把本宮再次推到皇上面前的。現在,她容妃又想對本宮取而代之,可惜啊,皇上對她早已經沒有了興趣。”
“可容妃娘娘最初對娘娘的好,難道娘娘都看不到了嗎?”紫煙急切的解釋。
鄭貴妃卻提高聲音道:“好名聲是她的,皇上也想是她的?難道這世間的好事就都要讓她佔盡嗎!”
紫煙蹙眉辯解:“可容妃娘娘當初只是因爲怕死!娘娘那麼做只是爲了保全你們兩人的性命啊!”
“哼。”鄭貴妃聞言冷哼一聲,才道:“那就讓她去死吧。反正本宮現在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
紫煙等着鄭貴妃,怒道:“難道你就不怕皇上看清你的真面目嗎?”
鄭貴妃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本宮早看清楚了,只要本宮好好利用和那位公主相似的地方,皇上就不捨得動本宮。而你…你知道皇上爲什麼會認錯你嗎?”
紫煙冷聲答:“還不都是因爲司空送的那盒香膏。”
“不不不,那只是助力。”鄭貴妃卻搖搖頭,道:“你大概是看不到的,你每次露出的那種眼神,執着,堅持,認真又沉穩的眼神,和公主可是一模一樣的。”
紫煙真的從來沒有去探究過這些,今日聽鄭貴妃一說才明白過來,原來鄭貴妃早看好連自己身上可以利用的一點。
紫煙道:“容妃娘娘有一句話說的真對,鄭貴妃你太可怕了。”紫煙若知道鄭貴妃本性是這樣的人,當初是說什麼都不會讓容妃靠近鄭貴妃的。她們當時都太過得意忘形,完全忘了鄭貴妃可能還會有恢復的一天。
鄭貴妃聞此言論卻笑着道聲:“那本宮真是要謝謝她的誇獎了。本宮經歷了這麼多,曾經蟄伏了那麼多年,後來又被皇后逼的無路可走,現在到這樣的地位是應該可怕一些了,不過本宮可怕,只是因爲她沒能耐罷了。”
紫煙開口想要說話,但鄭貴妃直接喚道:“司空,將念嬪請出永寧宮!”鄭貴妃將那個請字說的格外重。
司空聞言對紫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紫煙等着鄭貴妃,但鄭貴妃根本不在意,直接轉身進了內殿。
紫煙見在永寧宮討不到什麼好處,就只能離開了,想着再去見赫連鴻軒試一試。但紫煙到了御雄殿,赫連鴻軒正在與大臣商議國事,也不只是刻意還是無意,這國事商議到了天黑紫煙都沒有見到赫連鴻軒的人。
萬般無奈下,紫煙只能回了容秀宮。可容秀宮卻已經接到了第二道密令。
容妃善妒,不守宮規,以下犯上,先着慎刑司調查此事,若查實,賜下毒酒一杯。
得到消息的紫煙剛踏入容秀宮,查實,查實什麼?紫煙趕緊跑向正殿,卻見容妃已經被慎刑司的婦人壓在堂下,容妃被強制脫下了妃嬪制服,在她面前還放着一些綾羅綢緞和首飾。
紫煙上前推開那些宮婦,吼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這是容妃娘娘!難道你們不認識嗎?!”
那宮婦卻說:“什麼容妃娘娘咱們可不知道,現在可只有一個犯婦容氏。”
“你們在說什麼!娘娘做錯了什麼!”紫煙看着容妃,希望找到一個答案。但容妃不知道是被喂下了藥物還是什麼,開口竟然說不出話來,只是無聲的流着眼淚。
紫煙從未加過容妃如此悽慘的狀況,她看着容妃哭着問道:“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然後又對宮婦嘶吼:“你們到底對娘娘做了什麼!快放開娘娘!”
宮婦見狀冷聲一聲道:“老奴勸念嬪娘娘還是離這裡遠一些吧。容氏以下犯上罪名已經坐實,皇上有旨意,直接賜下鳩毒之酒,給容氏留一個全屍。”
“什麼以下犯上!證據呢!”紫煙問道。
那宮婦指着容妃面前的綾羅綢緞和首飾道:“這就是證據,這些東西可都是皇上賞賜給鄭貴妃娘娘的,怎麼現在都出現在了你們容秀宮裡。”
“這是…這是…”紫煙看一眼那些東西,的確都是鄭貴妃送來的,便解釋道:“這些都是鄭貴妃送給娘娘的。”
“喲,念嬪娘娘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老奴勸你還是不要白費這個力氣了。”宮婦繼續道:“就算這些能解釋,還有鄭貴妃那一身傷呢,你又作何解釋啊?”
紫煙聽到這句可算明白容秀宮上下爲什麼會被禁足,而現在容妃又是以什麼樣的理由被處罰的了。鄭貴妃好狠的心,對自己都能下那麼重的手,一身的傷,她那副嬌貴的身子,難道就不怕疼嗎?
紫煙當場無言以對,宮婦見紫煙楞在那裡,就上前準備往容妃嘴裡灌毒酒。紫煙見狀連忙上前推開她們,但奈何她們人多勢衆,紫煙大喊大叫都不管用。最後紫煙好容易尋到一個空隙,拉着容妃就向寢宮跑去,然後趁大家沒反應過來之際鎖死了寢宮的門。
紫煙抽泣着喘息,拉着容妃坐在軟塌上,還安慰道:“娘娘您別害怕,咱們能從窗口逃出去。”
容妃卻搖搖頭,艱難的用嗓子發出單音節:“皇宮…出不去…”是啊,能暫時逃出容秀宮她們卻也走不出這深深的後宮。
“那咱們…該怎麼辦啊。”紫煙慌亂的問。
容妃苦笑一聲:“算…了…我…死…”容妃是想讓紫煙把自己交出去,而紫煙說不定還能得一條生路。
紫煙流着眼淚卻搖搖頭:“娘娘…奴婢從沒想過丟下娘娘…”
“知…道…”容妃看着紫煙,也流下眼淚,她知道紫煙是真心對待自己,她對自己此前懷疑紫煙的行爲感到愧疚。容妃很難再說出話來,於是就伸手抱着紫煙。這一刻,容妃會永遠記住,因爲紫煙,更因爲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時刻。然後容妃就準備像殿外走去。
寢宮外那羣宮婦還在拼命拍打着宮門,想着辦法進到寢宮去。
紫煙看着容妃的身影,然後做了決定。她上前攔住容妃,道:“娘娘,我是您的奴婢,連自己的主子都伺候不好,我還有什麼顏面活在這世上。要死,我們一起死。”
“你……”容妃驚訝的看着紫煙,這世上好像從來沒有人如此對待過自己。
紫煙卻笑着說:“沒關係,人早晚得死啊。”說着紫煙就關上了窗戶,直接踢翻了房內的幾個燭臺,隨手拿起桌案上的蠟燭,直接點燃了牀幔。
烈火順着柱子點燃,只是剎那的時間,整個寢宮就被火海包圍。
而容妃和紫煙就對坐在圓桌前的圓凳上。
紫煙,下輩子,我們做姐妹吧,下一次換我來讓着你照顧你。
好,奴婢等着。
兩條生命,就這樣走完了最後一段路程。但是無悔啊,這宮內實在是讓人無力生存,實在是太累了,太累了就歇一歇吧,歇一歇吧……
“走水了!走水了!”
“容秀宮着火了!快救火啊!”
從容秀宮寢宮開始,那團燃燒了很久,波及到寢宮周邊的宮殿,整個容秀宮都彷彿是在給容妃和紫煙陪葬。
很多人都記得,那場火災足足燒了一夜才被熄滅。赫連鴻軒爲容妃和紫煙的行爲大怒,不予兩人任何名分,直接葬在亂葬崗,秘不發喪。
“喲,這倒是省事了,不用本宮自己動手,又死了一個。赫連鴻軒這後宮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蠢。”赫連雲玉得到消息的時候自然是開心。
貼身使者道:“如今這宮裡只剩了這幾位,公主,咱們是時候動手了吧。”
“可師兄他……”
貼身使者勸道:“巫公子也是有武功傍身的,咱們只要發出信號,相信巫公子也會主動出擊的。之前已經證實了就算赫連鴻軒後宮的女人死光,他也不會放巫公子,公主,咱們可沒有一直跟他耗下去的時間啊。”
赫連雲玉有些不耐煩的擺擺手:“本宮知道了,那皇后現在不還是咱們的人嗎?你去把這藥給了她,讓她給赫連鴻軒喂下。”赫連雲玉指了一下桌上的黑色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