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路墨乾猜不透他的心思,今日這慎鈺楓也仍然是如此,縱然是將他渾身都掃了無數遍,卻仍然是沒有答案。他就好像是黑暗中走出來的鬼魅,只剩下一團黑暗的影子,也只剩下所有的黑暗。他的心,他的眼,他的所有的一切,都以黑暗爲外袍。
“我自覺是杜夫家跟你有仇。我卻沒有,不知道你爲何總是要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呢?不知道是否是你的演技太好的原因,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想必你也知道豪門與商場上是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的,這也註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我來到S市的目的,你猜不到的,也不會去猜到的。可是你的目的我卻是知道的啊。”
這時候的慎鈺楓圍繞着他緩緩踱步了一圈,看着眼前這穿着黑色風衣,頭髮梳的一絲不苟的男人,當真也是覺得心寒。從前倒是覺得這侄子是個可造之才,但是現在看來,只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殺人機器罷了。他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下的去手,對於外人,自然也是心狠手辣的。但是他卻是沒有明白,路亦銘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的懲罰某一個人。那人一定是犯了錯,或者是有着不可饒恕的罪名。
“慎總說這話,我怎麼聽不明白呢?杜夫家族能夠來到S市發展自然也是我的榮幸。難道慎總不是這麼想的嗎?還是說,你覺得你並非是跟那杜夫家族榮辱與共的?我已然是不想去計較什麼。但是要是慎總總是如此杞人憂天的話,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呢。”從前的路墨乾多疑,現在的慎鈺楓也是,看來骨子裡的事情也是很難改變的。比如說現在這多疑的性格,他必然也不會輕易捨棄掉。但是他不知道,這樣下去並不會得到好的結果。
慎鈺楓知道這路亦銘就是個裝傻的好手,從前是,現在也是。對於他不想承認的事情,就算是做了他也會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謊。除了衛燕爾,所有的人對於他來說
都是可有可無的。所以他爲什麼要去在意呢?爲什麼要給自己徒增煩惱呢?
慎鈺楓冷笑了一下,眼神之中仍然是冰冷的,這一切的一切很顯然都是他細心安排好了的。現在他也是在確認那藍可可是否是叛徒,而現在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藍可可就是他的人。她現在甚至都沒有跟堇臻聯繫,他監聽了她的電話,除了父母家的號碼,沒有任何的記錄。她每次說的話都是沒有任何漏洞的。
因此他心中煩悶,所以纔會找上那路亦銘,否則他沒事找事?他一定是想要在路亦銘的身上看出些什麼來的。但是無論是多少次,都是失望而歸,他無論是面對誰,都是一副冰冷的樣子。甚至連一絲絲的笑容都沒有。他已然是有些厭倦了他這張臉,“我倒是真的想要再將你這臉皮下面真實的面孔給揪出來看看,所有人都說你路亦銘殘暴無情是個暴君,現在看來,倒是像是沒有表情的殺手。當真是讓人感覺到寒冷的,但是我不會怕你,我始終都不會害怕。”他這樣說着的時候,倒是真心的讓人感覺到有些恐怖的。
因爲他眼神之中的,不是那生的希望,而是那無盡的寒冷。說實話,慎鈺楓露出這樣的眼神的時候,路亦銘也是覺得有些驚訝的,畢竟在他的印象之中,那路墨乾從來都不是這樣的人。雖然說是黑老大,但是卻沒有路亦銘這樣的表情。
“別露出這樣可怕的表情啊,我們可以做朋友的呢。但是今晚這番話,慎總卻是將臉面都撕破了。自然是沒有辦法做朋友了的。可是我也並非像是你想的那樣齷齪,也並非是所有人都想的到這一層的。所以我不怪你。”路亦銘的嘴角勾起了那一絲絲的笑容,眼神之中那好像是寒冷之地的極寒冰雪。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我們只能是對立面。連合作都不能,所以,就算是我再怎麼討厭我弟弟。我也會跟他聯手,跟你對決。”他說
出這一句話的時候,路亦銘卻是忽然大笑了起來。路亦銘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之中的不屑也是被人一覽無餘。他倒是想要看看他要怎麼影響自己的地位。
路亦銘從內袋裡拿出了一包煙,又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煙之後,緩緩吐出煙霧,那隱隱的笑容也在煙霧的背後變得更加的滲人了。“你覺得你是在跟誰說話?我路家在S市幾十餘年都不曾倒下,什麼風雨沒有經歷過。你覺得,我真的會在乎這一點點的事情嗎?我可是先警告過你了。但是你不聽。沒辦法,這也是可以的。所以你現在就是在挑戰我忍耐傻逼的底線了,行。我接受,到時候輸的連褲子都不剩,到那時候可不要求我。”
路亦銘的憤怒也是不言而喻,慎鈺楓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邊的空氣已然是降低了幾度,盯着路亦銘那像是黑夜一般的眼睛的時候,卻是渾身都感覺到那肆意的寒風。汗毛倒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他能夠將氣場練就的如此強大,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的。畢竟這年頭,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
“我們拭目以待。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慎鈺楓這樣說着,但是其實他的心中卻不想發展成這樣的。他也沒有準備一來就跟路亦銘攤牌,但是是自己熬不住,也是自己繃不住。沒能忍住來找他大吼一頓的衝動。或許也是因爲從前的原因,從前他將自己的一切都給剝奪了,現在他要將這一切全部都給奪回來,無論是付出怎樣的代價。他都要將這路亦銘給打倒了。還要將穆初曉給奪回來。
路亦銘冷笑着,說道,“從你開始向我宣戰開始,你就註定了是敗者。成王敗寇,到時候也希望你早日接受現實,對於這樣的挑戰,我閉着眼都能夠搞定。你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的好。”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便就上了車,甚至都不給那慎鈺楓反駁的機會。他一向是如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