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到一半,書房門那連接了樓下門鈴的提示器居然柔和地響了起來,讓他吃了一驚:都快十點了,怎麼還有人上門?
儘管難得有生意來,但這個時間實在是太晚了。所以,張璇衡決定去書房用對講機跟訪客對話,看看他是來幹嗎的。如果只是些諮詢之類的小事,就讓他明天再來好了。
“你好?我是這家事務所的偵探張璇衡。”匆匆衝入書房,他拿起對講機問向來者:“請問有什麼事嗎?我們已經關門了,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就請明天再來吧。”
他在對講機中說的話,可以很自然的從大門外傳出。
“小子,是我啊!快開門,有事告訴你。”很快,對講機中傳來了有點熟悉的聲音。可張璇衡困惑無比的思忖片刻,居然沒想出這是誰。
“你是哪位?”決定不浪費腦細胞了,張璇衡選擇放棄思考,直接疑惑的發問。
“我是餘政興啊!”似乎因爲張璇衡居然沒聽出他是誰而有點尷尬了,餘政興無可奈何的叫道:“這就聽不出來了?”
“額……啊,是餘組長啊!不好意思,沒想到你會來——稍等!”張璇衡愣了一下,拔腿便朝玄關衝去,準備下去迎接。
“是誰呀?”何朱琪的聲音從浴室傳出,帶着一絲好奇:“來客人啦?需要我迎接嗎?”
“是個前些天案子裡認識的刑警。”覺得讓對方繼續等下去不好,張璇衡打開門,草草扔下一句話就走掉了:“應該是不會上來的。你繼續洗,問題不大。”
浴室中的女孩無比慵懶的“哦”了一下,然後就沒動靜了。
貌似是繼續洗澡留在上面等他了——但這大錯特錯。
按照張璇衡對她的瞭解,何朱琪一會兒肯定是要下來湊熱鬧的。
“餘組長!這麼晚了是要來說什麼啊?”把客廳的燈打開,張璇衡開門迎接餘政興入內,頗爲新奇的問道。
“因爲有個好事你可能想知道——這不下班正好路過嘛,就沒在微信上告訴你。”餘政興笑呵呵的坐在沙發上,接過了張璇衡遞來的那杯水:“你聽說了沒?過些天我們市要來個木偶劇團。挺有名的,好像叫……”
“懸鏡。”張璇衡適時提示了他一句。
“對!就這個名字。”餘組長放下水杯,露出一副“你果然知道,那就好辦了”的表情:“我在他們要來表演的那個劇院中有個哥們。他今天告訴我,懸鏡劇團的人明天就要來提前考察場地啦!想要簽名合影的話,就要趁明天人少的時候過去,更容易和演員們近距離接觸……知道這事的人可不多。機會難得,你有興趣去嗎?”
明天……五月十六日嗎?
一想到何朱琪肯定對此求之不得,張璇衡便心動了起來,當即表示這必須要去啊!
“他們明天幾點去那兒?”張璇衡急忙追問起餘政興,希望心裡有點數,安排行程。
畢竟劇院在東城區,坐地鐵去也要一個多小時。
“大概中午就回來,具體時間不知道……你早點去就是了。”餘政興看張璇衡表現得這麼興奮,突然神神秘秘了起來:“我告訴你啊,這只是其中一個好消息。還有更刺激的呢。過幾天,在正式演出前會——”
餘政興的話突然被開門聲中斷。
他看到一位穿着背心熱褲的女孩興沖沖的跑下臺階,一屁股坐到了張璇衡身邊。
“你們繼續聊啊?談到哪了?”何朱琪好奇的看看餘政興,又看看張璇衡。
她的頭髮溼漉漉的,身上飄散着淡淡的洗髮水和沐浴露的氣味。
“她是……”餘政興有點搞糊塗了:“原來你不是自己住啊。”
“啊,我介紹下……”雖然早料到何朱琪肯定會來湊熱鬧,但張璇衡還是因她的突然登場而沒能馬上反應過來:“這是何朱琪,我最好的朋友和搭檔。她今天開始也在事務所工作和生活了——何朱琪,這位是餘政興,是刑偵局舊城區支隊刑偵科二組的組長。”
“哎?是刑警呢!”何朱琪看向餘政興的眼光變得更加好奇了:“是有案子要我們協助嗎?”
“不是,只是來找他說點話。”餘政興難以置信的打量着二人,頗爲驚異:“這……沒看出來你還挺有福氣的啊,小子!”
“等會兒,你什麼意思?”發現餘政興已經自動想歪了,張璇衡立即要他說清楚到底怎麼想的:“別腦補些莫名其妙的情節啊。沒有的事。”
“何朱琪她這樣子和身上的味道,肯定是剛洗完澡下來吧?你不是也住在二樓嗎?剛剛又提到她以後也在這生活,所以感覺……”餘政興說着說着,似乎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咳,難道是我想錯了?你們不是同居的戀人?”
“不是啊!就是合租。和她關係很好倒是真的,不然也不會住一塊兒。”張璇衡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今後怕是要無數次向人解釋她爲什麼住在這兒了:“何朱琪住在這兒是因爲家離得太遠,不方便每天過來。而且我們偵探事務所的工作性質導致經常需要共同研究問題,住在一起早晚都能見面非常方便……是不是,何朱琪?”
“對呀對呀。”何朱琪微微走了下神,似乎因餘政興說的話沉浸在了某種幻想中,如今張璇衡提到她的名字,才反應過來。
我怎麼覺得這位也開始瞎想了……張璇衡隱約察覺到一絲不妙,但又感覺是自己想多了。
接下來,爲了讓何朱琪能跟上話題進度,張璇衡把之前和餘政興的對話內容告訴了她。聽說能拿到大師們的簽名和合影,她高興得當場便歡呼出聲,連連朝餘政興道謝。
“好了好了,我得接着往下說了。”餘政興咳嗽了一下,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過幾天,懸鏡木偶劇團會在正式演出前展開一場封閉試演。他們將首次演出一場提線木偶舞的特殊形式——懸絲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