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好幾日,在牀上躺着都是懶懶的,現下終於好些了,姐姐扶着我走出地宮:“教主,您讓奴婢做的事情蒹葭基本上已經成立了密信閣,選了二十來個天資聰穎的人學習鳥獸語,只是這鳥獸魚並非是速成的,還要慢慢訓練,我帶您去瞧瞧。”
“好,辛苦了,自從你回來後都沒有閒過,一直在爲教中的事情奔走,謝謝你,蒹葭。”我握着蒹葭的手,輕輕的道。
蒹葭一下臉就紅了:“能再次回到公主身邊,我已經很高興了,做些事情幫助公主分憂也是應該的。”
我又問:“蒹葭,這些天有沒有跟靜修庵的人說讓人在廂房中冒充我?”我擔心皇后知道了我這些時候並不是在靜修庵中,恐怕就會有疑心了。
蒹葭笑着道:“放心,這件事情采薇親自去辦了,前邊就是密信閣的地方了,我之所以不把密信閣設在地宮中,是害怕擾亂了這些人的心性,在這裡,依山傍水,很接近自然,適合學習鳥獸語言。”
“你看着辦就好,我什麼都不懂,這裡的確幽靜,不時的還有鳥兒唱歌,的確是極好的。”我與采薇一同走進一個院子,這個院子與周圍的院子沒有什麼分別,一般人不能看出來就是魑魅教的密信閣。
院子裡面有幾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在喂鳥兒,還有一個抱着貓嬉鬧,這幅景象與向來殺戮的魑魅教很不一支,我笑着問蒹葭:“這個地方沒有人知道吧?”
“教主,這個地方除了我和采薇以外,就是您知道了,連許諾也只是知道成立了密信閣,並不知道這個閣設在哪裡。”蒹葭回答道,語氣中對很是小心翼翼的,讓我不甚放心。
“這樣就好,許諾畢竟是外人,很多事情不必讓他知曉了。”我走近一個十來歲,長得清秀的姑娘,她正在喂鳥。
我小聲的問:“姑娘,在這裡一切都可好?”我害怕驚動了她還有她身邊的鳥兒,不敢高聲語,輕輕的詢問。
姑娘也知會我的意思,一邊與鳥兒說話一邊回答我:“這裡一切都好,右教主對我們很好,與這些小動物在一起,心境就沒有再地宮那般沉寂,好多了。”
小小女子就知道地宮中的沉寂,想必我在地宮待久了,性子難免也會沉寂,我嘆息一聲:“姑娘,你學會鳥語了嗎?”
“還沒呢,右教主說我們要與小動物培養感情,所以這些時候我們要學會愛萬物之心纔有學會鳥語的可能,右教主還說,有些人即使天資再聰穎,如果沒有一顆仁愛之心,這鳥獸之語還是學不會的。。”小姑娘一邊寵愛的眼神看着鳥兒,一邊對我說道。
我回到蒹葭身邊:“你將他們管理得很好,這般我便放心了,你這樣兩邊跑,可別累着,對了,蒹葭,陪我回趟王府吧,我想我父王與母妃了。”
久病了念家,這句話是很對的,只有在外面受了委屈,在外面生病了,才知道家裡的好處,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飄泊,也該好好的回家住上幾日了。
蒹葭答應下來,然後再外面爲我準備了馬車:“教主方纔走路過來,可能着了些風寒,一會兒還是坐馬車回去罷,要不王爺與王妃看見教主病了,又該心疼了。”
“還是你心細,有你在身邊,我省下不少事,謝謝你。”我扶着蒹葭的手上了馬車,蒹葭親自當車伕,她總是這般小心,害怕我的真實身份走漏了。
蒹葭上了車:“教主不要對我客氣了,今天都跟我說了好幾聲謝謝了,讓我心裡挺不安的。”
我笑笑,在馬車上竟然模糊的睡着了,真真是太累了,蒹葭爲了不引人注意,期間饒了很多彎路,纔到王府中。
我與蒹葭一同回去,母妃與姨娘正在屋子中刺繡,十分欣喜的道:“綰綰回來了,怎麼也不着人說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這位是蒹葭姑娘罷?”
蒹葭上前向母妃和姨娘們問禮:“蒹葭見過王妃、夫人。”蒹葭從來就是謹慎有禮,很得母妃歡心。
姨娘們都道:“采薇與蒹葭相繼回到綰綰的身邊,這樣我們就放心許多了,一定要好生照顧公主啊,公主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你們回來了,可斷不能再讓人將她欺負了去。”
姨娘們一邊好生叮囑蒹葭,一邊扶着我坐下,倒了好茶給我,我笑着道:“姨娘說的什麼呢,誰能欺負我,父王呢,怎麼沒見他?”
“唉,綰綰,你回來得正是時候,你好好勸勸你父王,看他都忙成什麼樣了,幾天不着家,都是爲了前方戰場的事情忙啊。”母妃憂心忡忡的道。
我也有些着急了:“不是不讓父王再參與朝政的嗎,現下究竟又去朝堂上了,這個特殊的時候還是明哲保身爲好。”
“我們也知道呢,只是無論怎麼勸說你父王,你父王也不聽,這些年你父王都聽你的,沒有再參政,每日早朝不過人到了應個卯,如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母妃拉着我的手,一臉憂慮,看來母妃這些天每日都爲父王操心,人都清瘦了。
我嘆了一口氣:“罷了,等父王回來我親自跟父王說說,母妃你也不要太過於操心了,對身體不好,現在季節交替,可不能病了,一柄就難好。”
母妃與姨娘都點點頭,七墨姨娘仔細的打量我,然後斥責蒹葭:“我還以爲蒹葭姑娘回來了,綰綰會得到更好的照顧,沒曾想到我們竟然把太高的期望放在蒹葭姑娘身上了。”
“姨娘不要怪蒹葭了,跟蒹葭沒有絲毫關係,是那日我去送天凌哥哥,不小心着了風寒,蒹葭不知道我去天凌哥哥。”我爲蒹葭解圍。
“是啊,天凌又外出征戰了,綰綰你若是有時間就回惠南王府瞧瞧,府中就兩個女人掌管,素來又不和,不一定出什麼事情呢,何況你也是志遠的嫡母。”母妃拍拍我的手,囑咐道,母妃到底是心善之人,一切都顧全大局。
溫佳姨娘也是這般道:“綰綰,你還是回惠南王府看看,桃夭夭畢竟是鄉野村姑,紫衣的性子你素來是知道的,一直襬脫不了小家子氣,王府不定還亂成什麼讓別人笑話呢。”
我笑着毫不在意的道:“母妃、姨娘,你們顧慮的太多了,王府中有碧姑姑,碧姑姑會看管好的,對了,母妃,桃夭夭有了孩子之後,有沒有帶着孩子來看過你們?”
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魑魅教的事情,很多事情都不曾關心,比如說桃夭夭是從我們王府嫁出去的,名義上是父王與母妃的義女,理應每個月回來請安問好,有了孩子之後更應該回來。
母妃輕輕的嘆息一聲:“綰綰,我說實話你可不許懊惱別人,桃夭夭有了孩子以來就回來過一次,與天凌一起在去年中秋節回來的。”
“哼,當初從王府嫁出去的時候,把我們當成長輩一樣好好孝順,現下有了兒子,擡高了身份,就變得目中無人,可別忘記了,當年她的嫁妝全是江南王府置辦的,才讓她在衆人面前得臉。”七墨姨娘憤憤的數落桃夭夭。
蒹葭一向不喜歡插嘴的,現下也說道:“只有咱們公主性子好,一直由着她,若是換做別人,不知道該怎麼爲難這起子不知報恩的人。”蒹葭的聲音雖然柔細,分量卻是極重的。
我笑着道:“縱然她又萬般不是,也是天凌哥哥的心愛之人,更是皇上親封的夫人,我們只需做好我們應該做的便好了。”
母妃看着我點點頭,然後對下面的人道:“對了,綰綰回來好一會兒了,還沒有用膳呢,快點傳膳,然後派人去請王爺回來,就說公主回家了。”
母妃安排好一切,我們便一起到花園中賞花,許多年過去了,這花園中還是如同我小時候一樣,一切都如新,父王對母妃的感情深厚,一旦有些舊了壞了,父王就會派人修葺。
坐在亭裡賞花。溫佳姨娘笑着道:“綰綰,我前些天兒在市面上看見了一個署名一如居士的人的梅花篆很有功力,與我的手法同出一轍,是不是你的?”
我笑着道:“讓姨娘見笑了,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的字居然流傳到民間去了,還在市面上賣的價格不菲。”
母妃得意的笑開了:“這都是皇上,上次非要看你的字,誰知看過之後就大爲讚賞,然後市面上就相繼出現你以前的練習之作,每一幅字都上百兩白銀呢,我們上次看見了也甚爲奇怪,你七墨姨娘還打趣,以後我們全家就不用靠你父王的俸祿養着,你賣賣字即好。”
我亦是笑了,幾個人都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時間也過的很快,突然有人來報:“江南王妃安好,惠南王妃安好,皇后聽說惠南王妃已經回來了,想請惠南王妃進宮坐坐,不知道王妃是否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