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燭搖影留餘暉 比翼深情未曾來

街上被人羣圍得水瀉不通,我把蓋頭放下,餓死了,早知道就不嫁了,好累哦,想吃醬鴨,烤雞,松仁玉米……我實在餓極了,爲什麼之前沒有人告訴我出嫁的時候不可以吃東西的,早知道我就收點東西了。

我把玉如意和蘋果放下,哇塞,真是“山重水複疑無路”還有一個蘋果呢,我拿着蘋果在嫁衣上抹了幾下,迅速往口中送,三兩口就解決了這個紅蘋果,呃…萬一下轎的時候他們發現我手裡的蘋果只剩下蘋果核了怎麼辦,我在轎子裡着急着。

俯身撿起我扔的蘋果核,頭上的首飾叮叮咚咚的響,是誰對我那麼好啊,居然在我的座位下方了一堆好吃的,我迫不及待的拿出芙蓉糕狼吞虎嚥。一盤美食不過一會兒就剩下殘渣,實在太舒服了,感謝這位好心人,如果我知道是誰我肯定拿我的皮影送他。

轎子外面蒹葭低聲說:“公主,還有一會功夫就到惠南王府了,請您準備準備。”

我急忙擦嘴再把那些東西收到座位底下,再拿着蓋頭蓋好,沒有蘋果我只好雙手握着玉如意端坐在轎子中。

不一會兒,喜娘就大聲呼:“請新娘下轎!”我被攙扶着送到天凌哥哥身邊,天凌哥哥握着我的手往府裡走,我右手背天凌哥哥牽着,左手拿着玉如意被喜娘攙着。

還沒到門口,有人前來稟告天凌哥哥:“王爺,王妃的嫁妝甚多,府庫已經放不下。還剩下一百多擡您看怎麼辦?”

我忍不住插嘴:“再拿一間空房間放不就行了,哪來那麼多問題啊!”喜娘在一旁緊緊握了我一下,我知道,我的話多了,天凌哥哥一笑,說:“聽王妃的吧!”

我正納悶怎麼都叫我王妃了,變得也太快了,世事無常。我終於進了大門,耳邊又許多聲音,也許,所有的王宮大臣都攜帶家眷前來了,不知道紫衣來了沒有,我想看見她生氣的樣子,嘿嘿。

喜娘把我攙扶到前廳便被惠南王府的管家德子帶去領賞了,當朝趙丞相是這次大婚的司儀,他會主持一切。趙丞相高呼:“新郎、新娘拜堂!”

我不知道被誰扶到堂前,跪在一個軟軟的蒲團上,聽着趙丞相的指示。“一拜天地!”

我俯身一拜,“二拜高堂”高堂,天凌哥哥的父母都不在了,高堂是誰啊,我有點吃驚,透過紅紗蓋頭我看不清高堂是誰,到底是有一男一女在堂上坐着。

“夫妻對拜!”我與天凌哥哥就是夫妻了,一百個不習慣,他只是我的哥哥而已,怎麼稱夫妻怎麼不習慣,無奈,我只好朝天凌哥哥的方向一拜。

“禮成!祝賀惠南王,惠南王妃大婚!。”丞相祝賀道。一箇中年男人低渾聲音響起:“天凌好好待和順公主,我祝佳兒佳媳百年好合。”

天凌忙跪下說:“謝皇上隆恩!侄兒定當謹記您的教誨!”

不知誰推了我一把,我也跪下了,但我不知道我該說什麼。皇上來爲天凌哥哥坐高堂,那麼在皇上身邊的定是皇后了。也對,天凌哥哥的父親是皇上的弟弟,這層關係在,高堂也就非他莫屬了。趙丞相又高呼:“請佳媳敬茶。”

我勒個去,鬱悶死了,我蓋頭還沒掀呢就要敬茶,隔着一層紅紗我端起茶杯走向那坐着的人影,跪下道:“請皇伯父喝茶!”

再端着另一杯茶道皇后跟前跪下道:“請伯母喝茶!”他們端起茶杯,一個極細的聲音朝在座的人宣召:“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惠南王妃文才兼備,賢淑婉婉,特賜予德天別苑。欽此!”天凌哥哥馬上帶我領旨謝恩。

我在皇后的帶領下,回了新房,以前我也見過皇后幾面,每年中秋節,被封賜的命婦和郡主都要到後宮拜見皇后謝恩,我也不例外,遠遠的拜謁後就出宮,真正有過的談話也聊聊可數。

皇后到新房中拉着我的手,說:“和順婉儀公主,我就叫你和順吧,好孩子,今晚大婚,伯母沒有什麼給你的,這對‘鳳舞九天’的鐲子是我的陪嫁,今天就送你罷!”說完,替我戴上。我忙跪下道謝,被皇后拉着,說:“我與皇上要回去了,我們在這那些大臣終究玩的不盡興,會對惠南王有怨言的。”我俯身,輕聲說:“恭送皇后。”

外面還是喧鬧,人聲鼎沸,屋裡,就我還有幾個丫鬟,采薇和蒹葭進來了,把那些丫鬟支使出去了,采薇忙過來爲我敲腿捏肩,一邊還說:“公主,苦了你了,餓了一天沒人管,方纔還那麼多破規矩,照我說啊,我以後絕對不嫁人,就新婚當天就能把人累死。”

“胡說什麼啊,公主,別聽她的,你沒看見你今天真是出盡了風頭,可堪比太子的妃子出嫁當日了。”蒹葭忙道。這兩個丫頭,一個心直口快,一個心思縝密,我都喜歡,有他們在我身邊,我覺得穩當了許多。

蒹葭接着說:“奴婢還在江南王府的時候,王妃和幾位夫人就跟奴婢說過,在惠南王府不比在家,囑咐我一切都要幫襯着公主,別讓公主失了惠南王妃的儀態。”蒹葭是父王當年特意挑選出來給我的貼身丫鬟,她辦事我自是放心。

我們姐妹幾個聊了好一會兒,約摸傍晚了,我道:“你們去前廳吃飯吧,別餓着,晚上還要守夜呢。”出嫁的是我兒不是她們,他們沒有必要陪着我不吃飯,儘管我已經吃過了。

聽過我這樣說,她們也不好推辭,將我的頭蓋蓋好便告辭出去了。環顧我的新房,比我在家的閨房要大出許多,牀上的鴛鴦被是天蠶絲織的,紅燭一直燃在梳妝檯上,沒有斷過。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醒來時,天色已晚,天凌哥哥在我身邊,我已經躺在牀上,蓋頭已經被掀起,鳳冠也被拿下放在牀頭的櫃子上,剛要起身,被天凌哥哥攔住了,他說:“綰綰,你接着睡吧,我在身邊守着。”

我有點害羞,以前從沒有男的出現在我的房間看我睡覺,記得以前在野外,我玩累了,也是枕着天凌哥哥的腿睡着的,這次不同,我是天凌哥哥的新娘。

我用被子捂住頭,說:“天凌哥哥,我又餓又渴…”天凌哥哥傳來了爽朗的笑聲:“哈哈……傻丫頭,我知道你將會一天不吃飯,怕你餓着,不是在花轎裡藏了好多你喜歡吃的嗎,你沒看見嗎,對了,丫頭,我記得把你接出府的時候你手裡有一個紅蘋果的,怎麼下了轎子紅蘋果沒有了?”

我被天凌哥哥一連串的問題給唬住了,眨着眼睛說:“我丑時就要起來了,什麼也沒吃,什麼也沒喝,那些東西都被我吃完了,現在又餓了不可以嗎?”天凌哥哥還是笑,拿了好吃的到牀邊,我坐起身子,開始吃飯。

還是在天凌哥哥家好,什麼都可以吃,在家裡幾位姨娘總在我跟前叨叨要少吃多餐。天凌哥哥爲我準備了我喜歡的八寶鴨、紅燒獅子頭、茼蒿菜等我喜歡的幾樣菜。我不顧身份地在天凌哥哥跟前用手抓着吃,天凌哥哥只在一旁笑着……

終於餵飽了我的五臟廟,我開始拉着天凌哥哥說話,我半躺在牀上,歪着腦袋問天凌哥哥:“天凌哥哥,以後我就要跟你生活在一起了是嗎?”

“對啊,以後由天凌哥哥照顧綰綰”他像哄孩子一樣幫我擦掉嘴角的油漬說道。

我接着問:“天凌哥哥,以後你每天都可以教我練劍和武功了是嗎?”天凌哥哥還是一臉溫和的笑,說:“只要有時間,一定教綰綰。”我還是不依不饒的問:“天凌哥哥,我想我父王和母妃了可以回家嗎?”

他摸摸我的頭說:“綰綰想去哪裡都可以,哥哥不會阻撓。”……

“王爺、王妃,天色已晚,該飲合巹酒然後洞房了。”外面管家德子敲了敲門說道。天凌哥哥衝外面說:“皇上已經下旨,不許任何人來打擾本王和王妃的洞房花燭夜,你過來幹嘛,我們馬上就寢,快滾。”

我不知道天凌哥哥爲什麼生那麼大氣,也不知道什麼是合巹酒,天凌哥哥對我說:“你把衣服換了睡吧,我睡外間的榻上守着你。”

說完就把蠟燭滅了許多,只留一盞,抱着被子便出去了,在簾子掀起時,他說:“綰綰,我只把你當成自己的妹妹,對不起,有些事情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

我笑了,道:“你一直就是我的哥哥啊,我睡覺啦,明天早上記得叫我練劍哦,不然我會生氣的。”天凌哥哥笑了,他走出簾子說:“綰綰,你到底只是一個孩子。”

我本來就是孩子嘛,其實出嫁跟不出嫁沒有什麼分別的,就是換了個地方吃飯睡覺嘛,明天練劍,然後去城北小乞丐他們的家看一看,發喜糖,我畢竟多了一個家,讓他們一起慶祝慶祝。對了,不知道哪裡可以找許諾,我想逗逗他,讓他再淪落在一羣女人裡。我盤算着明天要做的事情,很快就睡着了。

夜很靜,夢很美。我的另外一番生活又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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