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兒,李卿兒的師父,他們怎麼都那麼神秘,我很好奇的問:“你師傅不是庵中的姑子嗎?”
“怎麼可能,庵中很少有人會功夫的,可是我就不同了,我自小在庵中長大,小時候師傅就教我許多功夫了,我長大後,師傅來庵中越來越少,算起來,我已經有幾年沒見她了。”李卿兒解釋道。
原來李卿兒並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冷漠,相反,話匣子打開了比我說的還多,後來,她還說了許多關於江湖上的傳聞,這些都是我沒聽說過的,讓我覺得江湖上很好玩,我真後悔,自己沒有再庵中長大。
二人說着,已經到了晚上,領頭的侍衛前來問:“王妃,是否要到前邊的村莊吃了晚飯再趕路。”
我問李卿兒:“卿兒,要不要吃了飯再繼續趕路。”李卿兒想了一下:“綰綰,咱們還是到了庵中再吃罷,這天越發黑了,路不好走。”
我點點頭:“侍衛,我們繼續趕路,出來的時候不是帶了一些乾糧嗎,你們先湊合着罷。”
侍衛領命,加快了前進的腳步,我在馬車中搖晃的睡着了,李卿兒爲我蓋上了她的披風,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們纔到山下,我已經醒了。
看着黑色的夜幕,李卿兒對我道:“綰綰,你醒了,已經到山下了,已經是深夜,男子上去終究不夠好。侍衛們就不必上去了,這附近有一個村子,你讓他們到那個村子歇息罷。”
我下了馬車對他們道:“侍衛,有勞你們大年下的還送我前來,你們也累了,靜修庵中全是一些姑子,你們上去也不便,那邊有有個村落,你們今晚就在那裡歇着罷。”
侍衛的頭領對我道:“王妃,我等奉皇后之命保護你,必須將你周全的送到纔好,我們送您上去再下來也是一樣的。”
李卿兒下了馬車道:“你們不必送了,庵中有男賓也不適宜,你們的王妃有我保護呢,再來二十個如同你們一般功夫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
侍衛首領想了想:“既然這樣,王妃,明天早上我們再幫你把行李送到山上,皇后囑咐了,必須等你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才能回去覆命。”
我點頭答應了,侍衛們也自行去了附近的村落,李卿兒和聲道:“綰綰,接下來的路需要我們自己走了,你小心些。”
我笑着道:“卿兒,我沒有那麼嬌氣,何況這上去的路都是石階,也沒有多難走。”
李卿兒笑着道:“果然是傾世王妃,沒有一點嬌氣,我喜歡。”
我紅着臉道:“算了罷,卿兒不要取笑我了,我哪是什麼傾世王妃,不過一個閒散王妃罷了。”
卿兒看着我笑了笑,走在了前面,寒風還是凜冽,只不過,一路上,我是通往自由而去,心中也有一點輕鬆,我總是認爲,李卿兒不是個簡單的人,與她在一起,我會受益許多。
一路上,她又告訴了我關於庵中的許多事情,比如說,庵中的主持安然是她的師伯,這些年來,都是她師伯撫養她,她的師父一直在外,極少回到庵中。
走了許久,這青石板有些已經積滿了厚厚的雪,很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掃雪了,李卿兒怕我摔倒,伸出了一隻手給我。
我笑着搖搖頭:“卿兒,我沒有那麼嬌氣,怎麼說我也是練過武的人,這點還難不倒我。”
李卿兒笑着收回了手,對我道:“我知道你練過幾年功夫,看着你的功夫好像練的都不是很精,你的輕功好似不錯,不知道師承何處?”
李卿兒這般直白的問我,我也毫不保留的道:“恩,這個嘛,我的功夫真的很亂,小時候我一直跟着我父王請來的師父教我和兩位姐妹練功,但是那個師父都沒有好好教我,估計是懼於我父王罷。”
李卿兒走在前面,儘量幫我把腳印踩下來,我在雪中也不易滑倒,北風還在呼嘯,我不由得打了幾個哆嗦。
李卿兒道:“的確,你自小身份尊貴,誰都捨不得用正常的方式訓練你。”
“可是,我有一個哥哥,他自小對我很好,我的許多功夫都是他教我的,只是,他很小就要忙於政事,與我在一起的時間是極少的,我學的也不精。”我繼續道。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的那個哥哥就是惠南王爺上官天凌,你的丈夫罷。”李卿兒很詳細的將我的身份說出來,我恩了一聲算是回答了。
原來江湖上的流言蜚語比皇宮中的傳的還快,我的那些事情連李卿兒都知道了。李卿兒又繼續問:“你的輕功還有你的劍法似乎都很好,可是很容易看出來不是出於一路的。”
我很誠實的對她道:“是的,我的輕功是經過天朝第一美男子許諾指點的,我的劍法是近兩年我的姨娘教我的,但是我學的時候心太急,病了一場,許久沒有練了,荒廢了不少。”
李卿兒在前邊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什麼,我倆繼續走,過了許久,李卿兒問我:“綰綰,你累不,要不歇息一會兒。”
我道:“不用了,我不累,走吧,儘快到庵中,現在是晚上,更深露中的,或許會更冷了。”
她答應了,半開玩笑道:“看來王妃真的不是閨中女子那般嬌氣,與你這樣的人做朋友,卿兒很是願意。”
我也笑着道:“與卿兒做朋友,綰綰也很開心,她轉過頭,拿着火把,與我相視一笑。
好不容易,看見了燈火,卿兒溫和的對我道:“綰綰,前面就是靜修庵了,你累壞了罷,到庵中就好好休息一下。“
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庵中燈火通明,很是亮堂,我們並肩走向庵中的大門,沒曾想,主持安然已經攜衆位姑子在等候了,安然站在正中間。
我與卿兒上前,卿兒對安然親暱的喚了一聲“師伯”,還沒容我上前問安,師太們就一行雙手合十對我道:“今早上皇后已經有旨意來說王妃前來修行,我等一直等候,終於將王妃盼來了。”
我也將雙手合十:“師太有禮了,衆位師姐妹們有禮了,綰綰初次到貴地,還望您們多多擔待,我既是前來修行的,還望師太不要將我在俗世的稱號帶來,喚我綰綰即可。”
安然面帶微笑:“早就聽說惠南王妃是個很和善的人,如今見了,果真如此,那慕容施主,裡面請罷,我們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廂房,還有一些齋飯,你好好休息。”
我鞠躬謝過,與李卿兒並肩進了後院的廂房中,主持安然把我帶進廂房,我的廂房就在李卿兒的隔壁,待我們坐下,主持安然好奇的問:“你們兩人怎麼走在一起了?”
我打量着安然,她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人,慈眉善目的,如同她的法號一樣——給人一種安然的感覺。
我道:“有勞主持關心,我在路上遇見了劫匪,幸而有卿兒相救才能躲過一劫。”
“菩薩保佑,我等見你這樣晚了還不到,正想着要下山去尋呢。”安然很溫和的道,語氣裡滿是關心。
不一會兒,就有齋菜送來了,卿兒道:“我們靜修庵的師父們做的膳食可是一絕啊,綰綰你好好嚐嚐,然後睡一覺。”
我拿起筷子,夾起菜餚,李卿兒也與我一起用膳,安然只起身道:“卿兒,你照顧着慕容施主罷,貧尼先下去了。”
我們起身相送,卿兒一邊吃一邊對我道:“師伯是個很好的人,她自小就在寺中長大,也會很多東西,參透了精深的佛法,所以她年僅四十,已經當上了皇家寺院靜修庵的主持。”
我已經猜到了主持的身份特殊,用膳罷,李卿兒指着剛進門的地方道:“那邊有水,一會兒你洗洗再睡罷,我就在隔壁,有事你叫我。”
看着李卿兒宛若一個主人,我心裡甚是安慰,想想自己真是幸運,到哪裡都有人對我這樣好,我笑着應下了。
待她出去沒多久,就有姑子來敲門幫我收拾碗筷,還拿來了熱水:“慕容施主,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我們都會盡力而爲。”
謝過她們,將她們送出去,已經是後半夜了,我看着這間廂房,想必什麼都是新的,被褥之類的也是最好的,我到了這裡還是沒有脫離王妃的身份啊。
我躺在這張牀上怎麼也睡不着,捫心自問,這一切都是我想要的嗎?
李卿兒、安然師太,她們對我是不是真的好,還是因爲皇后的緣故,人心叵測,我到底該何去何從。
這裡很冷,完全沒有王府中的暖和,也沒有燒的紅紅的爐子,可是,這裡很安靜,靜得讓我的心裡釋然。
不知道,父王和母妃知道我前來靜修庵會是怎樣的感受,也不知道,惠南王府那兩個冤家怎樣了,會不會繼續吵架。
我終究是對不起天凌哥哥了,我答應過天凌哥哥,要照顧好王府的,可惜,終究我還是躲出來了,天凌哥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也不知道天凌哥哥回來後知道我外出修行是怎麼樣的感受。
天凌哥哥還會像從前一樣心疼我嗎?或許不會了,因爲,他已經是一個父親、一個丈夫了,所有的疼愛應該給他的妻子還有孩子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