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李驍之名,威震漠北

赤色的潮水慢慢逼近,沉悶的馬蹄聲也愈發清晰,像是無數面巨鼓在同時擂動,震得人耳膜發疼。

寨牆上的回鶻士兵們臉色煞白,握着兵器的手止不住地發抖。

當騎兵來到寨牆外面的時候,拔裡阿剌拔出騎兵刀,厲聲喝道。

“放箭。”

這些高昌人都是一羣賤骨頭。

看到北疆大軍到來,不僅不打開寨門迎接,反而還拉弓搭箭,做出一副防備的姿態。

對北疆的不敬之心顯而易見。

必須嚴懲。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像黑雲般掠過半空,瞬間覆蓋了寨牆。

很多回鶻士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就被射成了刺蝟,身體軟軟地從牆上摔下來。

“媽呀!”

一個年輕士兵嚇得扔掉弓箭,死死的蜷縮在寨牆後面,不敢露頭。

要知道,不久前就數他罵的北疆最兇。

但當北疆鐵騎殺來的時候,最慫的也是他。

反而剛剛訓斥士兵,表現出一副對北疆敬畏軟弱姿態的將領,此刻卻是完全另一幅面孔。

“頂住!快頂住!”

他的面容猙獰,滿是悍不畏死的戰意,試圖穩住軍心,可他的聲音在鐵騎的轟鳴中顯得如此微弱。

此刻,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倖也徹底熄滅。

北疆鐵騎來勢洶洶,顯然是衝着高昌政變而來。

面對這般兇狠殘暴的虎狼之師,高昌國真能有幸存的機會嗎?

答案早已刻在他心頭——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高昌的抵抗不過是徒勞掙扎。

“北疆蠻子欺壓我高昌數年,殺我百姓,淫我婦女,奴我將士,囚我君王!”

將領猛地將彎刀舉過頭頂,聲音裡淬着血與火的悲憤:“仇恨難消!”

“今日,就是我等爲高昌盡忠的時候了!”

原本,阿爾庫斯當政,他也一直在隱忍。

可是現在,北疆軍明顯是衝着滅亡高昌國來的。

這個時候繼續隱忍,枉爲高昌男兒。

他赤紅着雙眼,嘶吼道:“放箭!給我擋住他們!”

就在鋪天蓋地的箭矢將柳條堡寨牆徹底籠罩之際,拔裡阿剌麾下萬戶攜帶的虎尊炮也已經準備就緒。

這種一百斤重的虎尊炮能用馬車拖拽,最適合騎兵遊擊作戰時攻堅。

“開炮!”

神機營百戶猛地揮下彎刀,吼聲刺破喧囂。

“轟——”

震耳欲聾的炮聲炸響,硝煙瞬間吞噬了炮身。

一枚枚鐵彈帶着呼嘯的勁風,狠狠砸在柳條堡的木寨門上。

木屑與泥土飛濺,原本還算堅固的寨門應聲炸裂,露出一個黑漆漆的缺口。

將領站在寨牆後,被炮聲震得耳膜生疼。

望着那被炸爛的寨門,眼中最後一點光亮徹底熄滅,連最後的屏障都沒了。

“殺!”

北疆騎兵如潮水般從缺口涌入,長槍橫掃,長刀劈砍,瞬間將門口的幾名回鶻士兵挑飛。

一個回鶻士兵舉刀衝向騎兵,卻被戰馬輕易撞翻,騎兵順勢一刀劈下,頭顱滾落在地,眼睛還圓睜着,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旁邊的士兵嚇得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饒命!饒命啊!”

可北疆騎兵根本不理會,馬蹄直接從他身上踏過,骨骼碎裂的脆響讓人頭皮發麻。

老卒抱着頭縮在牆角,看着昔日的同伴一個個倒下,嘴脣哆嗦着唸佛,眼淚混着鼻涕往下流。

那個剛纔抱怨粥稀的年輕士兵,此刻被一支羽箭釘在寨牆上。

而那名回鶻將領更是死戰不降,被亂箭射死。

整個柳條堡的抵抗只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當北疆騎兵停止殺戮時,寨中已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活下來的回鶻士兵不到五十人,全都被繩子捆在一起,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

拔裡阿剌勒住戰馬,環視着這座被攻破的軍寨,眉頭微皺。

這點抵抗,連塞牙縫都不夠。

他擡手一揮:“清點人數,處理傷員,半個時辰後繼續南下!”

騎兵們齊聲應和。

那些倖存的回鶻士兵低着頭,聽着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終於明白,剛纔的抱怨是多麼可笑。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弱者只有任人擺佈的命運。

……

哈密力城。

王宮寢殿的燭火搖曳,一陣急促的喘息聲漸漸平息,契俾多渾身淌着汗,將懷中年輕的回鶻女子摟得更緊了些。

這女子模樣青澀,眉眼間與阿依莎有幾分相似,卻少了那份勾魂攝魄的風情,姿色也差了一些。

她是阿依莎的妹妹彌古麗,剛成年便被庫迪那顏送入宮中,今晚正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彌古麗的睫毛輕輕顫動,眼底藏着一絲困惑。

出嫁前母親反覆叮囑,女人的第一晚會疼得鑽心,忍過這陣就好了。

可方纔的經歷,卻讓她覺得母親騙了自己,非但不疼,甚至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契俾多便已結束了。

但她還是按母親教的話術,軟軟地趴到契俾多胸膛上,聲音帶着刻意模仿的嬌媚:“陛下好厲害啊,剛纔妾身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呢。”

果不其然,契俾多頓時不喘了,臉上漾起自信的笑意,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她的肩膀:“那是自然。”

這向來是他引以爲傲的事情。

可當目光落在懷中這張酷似阿依莎的臉上時,腦海中又不免浮現出阿依莎的身影。

心口猛地一抽,那纔是他放在心尖上疼愛的女人,卻被他親手送到了北疆。

他盯着彌古麗看了半晌,忽然喃喃道:“你終歸不是她啊。”

哪怕是親姐妹,眉眼再像,也替代不了阿依莎半分。

“陛下是在想姐姐嗎?”

彌古麗小心翼翼地問,指尖悄悄攥緊了錦被。

心中卻涌起一股不服氣。

憑什麼在自己的大婚之夜,他還要念着別人?

即便那是親姐姐,嫉妒也像毒藤般纏上心頭。

但轉念又冷笑:“姐姐你曾獨得聖寵又如何?”

如今還不是被送到北疆,任由其他男人玩弄?

只要我懷上陛下的孩子,便是名正言順的王后。

而你,只能懷上北疆蠻子的野種。

彌古麗與阿依莎只差兩歲,可從小到大,阿依莎總比她漂亮、比她受寵,所有人都把她當阿依莎的小跟班。

如今,她終於有機會贏一次了。

被北疆玷污過的阿依莎,根本沒資格再和自己競爭。

契俾多也在思忖王后之位。

阿爾庫斯的女兒已被廢黜囚禁,後位空懸太久終究不妥。

他雖將彌古麗當成阿依莎的替代品,對其也不是太喜歡,卻不得不承認,她是眼下最合適的人選。

“若是你能爲本王生下王子,本王便允你王后之位,立王兒爲太子。”契俾多對着彌古麗堅定說道。

彌古麗瞬間欣喜若狂赤着身子跪在牀上:“謝陛下。”

“妾身定會努力爲陛下誕下王子~”

而就在兩人準備繼續造小人的時候,殿外卻是傳來宮侍的聲音:“陛下,國相叩請入宮,有緊急軍情彙報!”

契俾多眉頭猛地一皺,槍頭立馬軟了下去,心底涌起強烈的不安。

今晚是他與彌古麗的大喜之日,若非天塌下來的事,老丈人庫迪那顏絕不可能闖進來攪擾自己的洞房花燭。

“難道是北疆軍打來了?”

這個念頭如驚雷般炸響,他猛地推開彌古麗,簡單披上衣袍便往大殿趕去。

大殿內,庫迪那顏也剛剛趕到,來的很急,氣喘吁吁,紫袍上沾着夜露,臉色慘白如紙。

見契俾多進來,他“噗通”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道:“陛下,探子來報,北疆軍已於今日下午攻破柳條堡,前鋒距哈密力不足百里。”

契俾多隻覺腦袋“嗡”的一聲,彷彿要炸開了,大驚失色:“什麼?”

“柳條堡淪陷了?”

柳條堡是一座三百人的軍寨,只是爲哈密力起到一個預警作用。

如今淪陷,那便是代表北疆對此次高昌政變的強硬態度。

不能容忍,直接動用武力蕩平高昌。

契俾多沒有想到,自己親手送走阿依莎,又獻上貢品,換來的仍是北疆的鐵蹄。

北疆蠻子爲何如此貪心不足?

“庫迪那顏!”

他攥緊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你不是說,送去阿依莎和貢品,能穩住北疆嗎?”

庫迪那顏伏在地上,神情悲憤:“臣也沒想到……李驍他……他根本沒打算放過我們……”

“我們都被他算計了。”

契俾多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神情恍惚,彷彿瘋子一樣喃喃自語說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不禁想到了去年的那個夜晚。就是在腳下的這座大殿裡,阿依莎趴在桌子上渾身顫抖,翻着白眼,而李驍卻是站在桌子後面,高高在上的俯視着跪在殿中的自己。

在桌子的吱呀聲中,李驍向他承諾,不會插手高昌內政。

放任他和阿爾庫斯去爭鬥,誰贏了,北疆便支持誰爲高昌正統。

契俾多信了。

他以爲這是母親姐姐和阿依莎三人的付出,換來的承諾。

可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李驍那狗賊的陰謀。

他被那狗賊給騙了。

燭火在殿中跳躍,映出契俾多眼中的絕望與瘋狂。

他忽然仰天狂笑,笑聲裡滿是血淚:“好一個李驍!好一個北疆大都護!本王與你不死不休!”

寢殿內,彌古麗披着外衣站在門後,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她臉上的得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恐懼。

若北疆軍破城,她這個剛入宮的王姬,下場恐怕比阿依莎好不了多少。

甚至會被萬軍蹂躪!

想到這個後果,彌古麗臉色煞白,後悔進宮了。

……

而就在北疆發動對高昌國的吞併戰爭之時,漠北草原的冰雪也在逐漸消融,露出地下泛着青嫩的草芽。

可克烈部的王帳中,卻瀰漫着濃重的藥味與壓抑的沉悶。

“咳咳咳咳——”

劇烈的咳喘聲從牀榻上傳來,已經六十多歲的王罕蜷縮在羊毛氈上,發須花白,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他枯瘦的手指緊緊抓着氈子,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

桑昆坐在榻邊,一遍遍用粗糙的手掌爲父親順氣,眉頭擰成了疙瘩,語氣裡滿是焦躁:“簡直是一羣庸醫!”

“治了這麼久,父汗的病情半點不見好轉。”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決斷:“兒子覺得,還是派人去金國中都請個大夫來吧!”

“那邊的醫者總比草原上的薩滿管用。”

王罕喝了一口熱羊奶,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暫時壓制住了咳喘的衝動,臉色才稍稍泛起一絲紅潤。

他微微擺手,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不用麻煩了。”

“老毛病了。”

他喘着氣說道,眼神渾濁卻帶着幾分豁達:“一到冬天就這樣,等開春草綠了,自然就好了。”

王罕心裡清楚自己的身子,撐個十年八年或許沒問題,這點冬天的咳喘,不過是小毛病罷了。

他隨即看向桑昆,話鋒一轉:“各部牛羊凍死多少?”

對於草原部落來說,每一個冬天都是一場生死考驗。

若是風雪太大,不僅會凍死大批牛羊,還會因爲積雪太厚、草料不足,讓牲畜扒不開凍土吃不到草根,最終活活餓死。

所以,每到冰雪消融之際,王廷都會首先去統計各部的人丁和牲畜的傷亡,以此來制定接下來一年的發展計劃。

到底是開啓戰爭,還是自我消化。

說起這個問題,桑昆的臉色沉了下去,聲音也低了幾分:“西邊的哈禿嚕部損失最慘,凍死的牛羊快佔了三分之一;咱們本部還好些,但也折損了兩成……”

他說着,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去年儲備的草料本就不足,如今又死了這麼多牲畜,怕是撐不到夏末了。”

王罕沉默了。

草原上的規矩向來如此,若是損失太大,部落就只能在兩條路上選一條。

要麼跟中原互市,用皮毛、閹馬換糧食,勉強餓不死。

要麼就只能拿起刀,發起對其他部落的戰爭,或是南下劫掠中原。

實際上就是減丁和搶糧。

用鮮血和性命,換整個部落活下去的機會。

“金國那邊有消息嗎?”

王罕忽然問道,往年這個時候,金國的互市隊伍早就該來了。

桑昆的臉色更難看了:“派去的人還沒回來,不過聽邊境的斥候說,金國今年好像在整頓邊防,怕是……怕是顧不上跟咱們互市了。”

帳內瞬間陷入死寂,只有王罕偶爾的咳嗽聲。

若是金國關閉互市,克烈部和依附的小部落就只剩最後一條路可走了。

“夏國呢?”

王罕喘息稍定,又啞聲問道。

克烈部本就是金國的臣屬部族,連他“王罕”這個名字,都是金國賜予的官職封號,他的真名叫‘脫裡’。

與金國的聯繫向來緊密,互市也多倚仗金國。

但因與夏國疆域相鄰,偶爾也能從夏國換些茶葉、布匹,雖不如與金國往來密切,卻也是條補充的路子。

提起夏國,桑昆的臉色比剛纔說及金國時還要凝重,他往前湊了湊道:“父汗,剛剛得到南部發裡拔部的急報。”

“去年夏季,夏國與北疆在河西走廊打了一場大仗。”

他頓了頓,語氣裡帶着難掩的沉重:“夏國慘敗,損兵折將不說,還徹底丟了河西走廊的控制權,如今那邊已是北疆的天下了。”

王罕握着羊奶碗的手猛地一顫,溫熱的羊奶濺在手背上,他卻渾然未覺。

夏國的勢力雖然比不上金國,卻也是西陲的重要勢力,比克烈部要強,竟被北疆打得丟了河西走廊?

北疆竟然變得如此兇悍了?

“北疆……李驍!”

王罕喃喃道,這個名字早已像陰雲般籠罩在漠北草原上空,成了各部族私下裡不敢大聲提及的噩夢。

起初,所有人都以爲他不過是遼國邊境一個普通的邊將,掀不起什麼風浪。

可誰都沒料到,此人竟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崛起。

滅亡西部霸主乃蠻部,成爲統御北疆的大都護,如今又將兵鋒直指夏國,硬生生打下偌大的河西走廊據爲己有。

這等手腕,簡直是堪稱梟雄。

王罕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憶緬,歷史上也曾有過許多這樣的人物:耶律阿保機、完顏阿骨打、耶律大石……

無不是強極一時的霸主,攪動天下風雲。

“漢人的血脈在北疆的土地上繁衍,難道是天意如此,要讓草原再出一位天可汗嗎?”

他望着帳頂的氈紋,喃喃自語,隨即又生出一絲慶幸。

自己弟弟的女兒唆魯合貼尼已是李驍的女人,北疆與克烈部好歹算是聯姻,總歸有幾分情面在。

想到這裡,他忽然輕輕點頭,嘴角竟泛起一絲笑意:“好事啊,好事!”

桑昆不禁一愣:“父汗,什麼好事?”

“我是說,北疆攻佔河西走廊,對咱們克烈部來說,是件好事。”

王罕呷了口熱羊奶,目光落在兒子臉上:“李驍雖生長在北疆草原,終歸是漢人血脈,骨子裡浸透着漢家文化。”

“漢人講究落葉歸根,你以爲他真看得上西域的戈壁?看得上我們苦寒的漠北之地?”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北疆此次攻打夏國,最終目的定然是入關中原。”

桑昆這才恍然,緩緩點頭:“父汗說得是。”

“若北疆的戰略方向在中原,對漠北草原的威脅便小多了。”

想起當年的經歷,他仍心有餘悸。

北疆與乃蠻部大戰時,他曾率軍想火中取栗,卻被北疆鐵騎打得丟盔棄甲。

那種鋪天蓋地的全甲騎兵衝鋒,還有雷神柱震耳欲聾的轟鳴,簡直令人絕望。

他對北疆向來萬分警惕,卻絕不想再啓戰端。

以克烈部如今的實力,根本打不過北疆,這是最直白的認知。

如今聽聞北疆將擴張目標轉向夏國與中原,桑昆只覺心頭一塊大石落地。

王罕看着兒子不斷變換的神色,輕輕咳嗽兩聲:“既然北疆要南下,咱們正好趁此機會整頓部衆。”

“派人給李驍送些戰馬過去,就說是……賀他拿下河西走廊。”

“送戰馬?”桑昆有些不解。

“既是姻親,總得有些表示。”

王罕眼中閃過一絲精明:“順便探探他的口風,看看能不能……從河西換些糧食。”

“雖然北疆對我漠北草原的威脅暫時消除,但是我克烈部的危機還沒有過去。”

王罕靠在羊毛枕上,每說一句話都伴隨着輕輕的喘息.

金國整頓邊防的動靜越來越大,誰也猜不透他們究竟是要針對南方的宋國,還是要調轉槍頭征討北疆。

而夏國慘敗失地後,正龜縮在疆域內舔舐傷口,定然防備着草原各部趁火打劫,想要和他們互市,恐怕也很難。

兩條能換物資的路子,竟在轉眼間都變得渺茫起來。

若是就連北疆都不願意和克烈部換糧食,那麼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條路。

戰爭!

“這草原的日子,是越來越難了。”

王罕低聲道,聲音裡裹着深深的疲憊,眼底卻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狠厲。

既然夏國已經孱弱至此,克烈部沒理由放着嘴邊的肥肉不吃,或許可以趁機咬上一口,緩解眼下的困境。

就在他暗自盤算之際,帳外忽然響起桑昆親兵的聲音:“大汗,殿下!”

“哈禿嚕部派人來報,北疆的使團已經越過了於都斤山,正向我汗帳而來。”

聽到這話,王罕和桑昆臉上同時閃過驚異。

北疆的使團?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來克烈部?

帳內沉默了片刻,王罕緩緩坐直身子,對桑昆說道:“你派心腹帶精銳去迎接,沿途佈下崗哨,絕不能讓北疆的使團在我克烈部境內出事。”

北疆的戰略重心已轉向中原,克烈部如今正是需要喘息的時候,若是因爲使團出了岔子而惡化了雙方關係。

那纔是得不償失。

“遵命!”

桑昆應聲離去。

王罕望着帳簾上繡着的雄鷹圖騰,忽然輕輕咳嗽起來,咳得胸口發悶。

金國動向不明,夏國雖弱卻有防備,北疆使團又突然到訪,這草原的風,怕是比想象中更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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