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瑤無須細看,粗粗的瀏覽幾眼,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把沈,周兩家的事添油加醋胡說一通的,是周家兩位姑娘中的另一位周曉菁及其生母薜氏。
那天老太太過壽,薜氏也來了。比着如今她們這一房這一支縮在一處小小的院落裡,蔣家氣派富貴的讓薜氏恨得牙直咬。
她看姑母把兩個侄孫女接到府裡,言語中極爲寵愛,上下這麼一思量,薜氏很快摸清楚了姑母的想法。恰巧女兒回府說起了周曉麗落水一事,她便動了心思,母女倆個一番商量,便使了一招毒計。
而促使薜氏母女下此狠招的恰恰是那周曉麗本人。要說這周曉麗,用欣瑤話說,就是典型的綠茶婊。所謂綠茶婊,是特指那些外表柔弱無依,乖巧清純,體貼善良,其實野心比誰都大的女人。
原來周曉麗早在來蔣府之前,就把府裡的事情打探得清清楚楚,來蔣家後,更是把蔣府衆人的心思碼得透透的。
她很清楚蔣府二房這一對夫妻是不可能讓三爺取一個周府的姑娘。幾次明裡,暗裡對三爺的試探也讓她清楚,人家眼裡根本沒有她。
於是,她就把目光投向了別處。很快,她的處心積慮得到了回報,蔣家的兩隻呆頭鵝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就這樣,一出英雄救美正式上演。
周曉麗在蔣府這幾天,暗中花了點銀子把周曉菁的貼身丫鬟買通了。回府後,丫鬟有意無意在薜氏母女跟前說起老太太誇獎周曉麗一事。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薜氏母親怕到手的肥肉被人搶跑了,乾脆先下手爲強,把周曉麗落水一下,添油加醋的一通亂說。
而這一招,正中周曉麗下懷。
欣瑤不由的感嘆道。果然是侯府出身的姑娘,真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看着人畜無害,實則暗藏殺機。一哭二鬧三上吊玩得出神入化,都不是善茬啊!
大哥哥啊大哥哥,你說一個閨中女子,深更半夜不好好在房裡歇着,偏偏衣裳單薄的跑到園子裡,對着一池湖水,悲秋傷月,嚶嚶啼哭,她不招引你,還能招引誰。
偏你像個傻子一樣。怕人家姑娘一不小心,失了性命,孰不知,她這一招引君入甕心裡盤算過多少回,演練過多少次。
哼!英雄救美。那美人是要以身相許的!
欣瑤痛心疾首的同時,把李媽媽喚進來,仔仔細細叮囑一番。很快,李媽媽就出了府,去了蔣家。
顧氏見李媽媽乘夜而來,嚇得花容失色,還以爲女兒出了什麼大事。趕緊把人叫到身邊。聽得是有關周家姑娘的事,這才長嘆一口氣。
顧氏聽罷,臉色就沉了下來:“瑤兒還說了些什麼?”
李媽媽忙道:“二太太,大奶奶說周家二房原打算把周曉麗送給韓王做妾的,不知爲何,韓王沒有接納。大奶奶還說。那些個尋死覓活的事,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周曉麗還買通了周曉晴的貼身丫鬟如花,讓其回府後,在下人中有意無意說起老太太想在周家的兩個姑娘中選一個做孫媳婦,話傳到薜氏母女耳邊。這母女倆怕被人捷足先登,乾脆先下手爲強。”
顧氏撫着胸口,搖頭道:“好好的姑娘家,作什麼這般陰險算計。合着咱們蔣家就是快肉骨頭,就算上頭沒有二兩肉,都要你爭我搶的上來咬上一口。”
李媽媽嘆道:“二太太,大奶奶讓我交待您,這大房的事,您自個看着辦,如果您不想管這閒事,他們去了南邊,自然眼不見爲淨。”
顧氏皺着眉頭嘆道:“按理說,這事也輪不到我插嘴,只是當初我與周秀月鬥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大太太一向是站在我這頭的,話裡話外也幫襯過我,這個時候,我倒不好意思不提點一二。再者說,到底是侯府嫡出的小姐,心機,手段比那周秀月強的可不止一星半。沈,蔣兩家交好了幾十年,別到頭來因着一個女人,壞了幾十年的情份。”
李媽媽忙道:“大奶奶說,二太太不防讓沈大奶奶知道,沈大奶奶背後有個沈家,沈家老太爺是個極厲害的人,老爺子豈會讓自個的親孫女吃了暗虧。”
顧氏撲哧一聲,笑道:“你這老貨,我不問你還不說,快說,你家奶奶還交待了什麼?”
李媽媽微微湊上前,腆着笑道:“大奶奶還說,分家的事,不防讓大房那頭去鬧騰。二太太只管督促着三爺把書讀好,男人有了本事,才能養家餬口。”
顧氏眉頭一挑,當下就明白女兒這話是提醒她,萬一有人提起元晨的婚事,都以讀書爲理由拒了去。
她笑道:“快去回了你家奶奶,就說我都知道了,讓她放心!”
李媽媽看了一眼顧氏身後的春蘭,垂下了頭不說話,顧氏會意道:“春蘭,到外頭去守着。”
春蘭知道李媽媽有話與二太太話,走到外間,邊做針線,邊守着門。
李媽媽見屋裡沒了人,這才把大奶奶交待的事情一一都與二太太說。
顧氏聽得是心驚膽顫,額頭冷汗直冒,半晌才道:“這個孩子,膽子實在是太大了,真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李媽媽一聽,忙跪下道:“二太太,大奶奶這也是沒法的事。二小姐這事,大奶奶要是不伸手,萬一二小姐一時想不開,那可是一屍兩命的事啊。”
“你先起來,把二小姐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說。”
李媽媽不敢隱瞞,把孫家姑爺的事如何被二小姐發現,曹氏如何下的套,二小姐怎麼找上的大奶奶,又如何去的莊子,統統交待了個乾乾淨淨。
顧氏一向是個溫和的人,這會子聽完,也恨得錐心泣血,怒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李媽媽退後兩步,把几上的茶碗遞到顧氏跟前,道:“二太太息怒。”
顧氏接過茶,送到嘴邊了,卻又重重放下,道:“你先回去,這事容我細想想,過兩日,我去趟蕭府,你跟你家大奶奶說一聲!”
李媽媽忙道:“二太太,大熱的天,何苦走這一趟?大奶奶知道了,必定捨不得您遭這個罪,奴婢擔當不起。”
顧氏緩了緩語氣,道:“你只需跟她說,我胸口這兩日總覺得有些悶,想請親家老太爺把把脈,老人家年紀大了,不敢勞動他。”
李媽媽一聽,覺得很有道理,這才這回府報訊去。
……
而此時,欣瑤正在蕭寒的書房裡,與不請自來的燕十六,杜天翔玩大眼瞪小眼的遊戲。
蕭寒則在邊上怡然自得的喝着茶!
燕十六苦悶的嘆了一聲,把玩了幾下手裡的錦扇,道:我快人快語,不跟你們繞彎子。後日,我便往軍中去了,這一趟至少到明年二月才能回來,京裡的事,我只交給你們兩個,給我看牢了。”
蕭寒,杜天翔認命的點了點頭。
燕十六心頭一暖,臉上帶了些討好的笑容,對着蔣欣瑤道:“弟妹啊,阿遠的婚事,別人我不放心,你是他侄女,你多操心。他成親後,你與燕紅玉常來常往。”
蔣欣瑤翻着白眼,心道,不就是讓我幫你看着小叔叔與那燕紅玉嗎,何苦繞彎子,遂道:“以嬸嬸的名義常來常往,還是以蕭家大奶奶的名義常來常往?”
燕十六以扇拍額,半晌才道:“阿遠謹小慎微慣了,還是以蕭家大奶奶的名義吧,等時機到了,再說也不遲!”
欣瑤心道還沒被感情衝暈了頭腦,知道藏着掖着,遂微笑點了點頭!
蕭寒見十六一副牽腸掛肚的樣子,心中不恥,臉上卻笑道:“我們這裡,你有什麼不放心的,到是你自個,這次不比往日,要多加小心。凡事不可魯莽。”
杜天翔懶懶的擡眼道:“走之前,跟我回杜府一趟,我給你弄了些好東西,以備不時之虛,關鍵的時候,說不定能夠用上。”
衆人面色漸漸凝重了起來,心裡都清楚這一趟可謂是生死攸關。若成功了,便是皆大歡喜,若失敗了,後果無法想象。所以蕭寒,杜天翔兩人雖一副神色淡然的表情,可心裡着實替十六捏把汗。
欣瑤看了三人一眼,見屋裡氣氛陡然轉低,遂輕笑道:“十六,你只要想着一件事,必能得勝歸來!”
三人眼前一亮,不約而同的問道:“哪件事?”
欣瑤斯條慢理的端起青花茶碗,輕啜一口,慢騰騰道:“你只要想着,如果你輸了,我就只能帶着小叔叔,小嬸嬸隱居山林,給他娶上十七八房姨娘,生下十七八個娃娃,然後快快樂樂,倖幸福福做吉祥如意的一家!哎,我和小叔叔存的那些銀子,省着花,一輩子也就夠了!”
蕭寒,杜天翔先是一愣,幾秒鐘後,失聲大笑。
燕十六則怒目相對,手指着蔣欣瑤,半晌才從嘴裡憋出三個字:“算你狠。”
蔣欣瑤輕哼一聲,算你狠,我還逗你玩呢!我這叫激將法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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