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0戰勝
五天之後,秦錦梨從那些熟悉地形的暗探嘴裡,成功的製成了沙盤。
“這個紅色的錦旗,是敵方的。這個綠色的,是我們的。我把他們分佈在各位,也就是說,大家能清楚的看到,他們的人,和我們的人要處的位置。”
秦錦梨一邊說,一邊挪動錦旗位置,就是想讓他們明白敵方的地形局勢。
大家看到桌上做好的沙盤,彷彿就看到了清陽城縮小後的局面,神情無一不激動興奮起來。
因爲了解了這些,他們軍隊便能更好的掌控這裡的位置,也能堤防對方的進攻。
“果然不錯,以前的地圖不過是紙上談兵。有了這個,我們就可以更實際的知道對方怎麼佈防,而我們又該如何攻取。”
“是啊,真是個不錯的辦法,我們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還是長公主聰明伶俐,這一下,簡直爲我們解決了大大的困難。”
“以後行軍打仗,我們都可以把敵方的所據的位置設成沙盤,這樣取勝之機會,就增大數倍。”
見衆人對沙盤的認可感到十分滿意,秦錦梨也算略感欣慰,自己,總算替他們出了些力。
心中對父皇母后的愧疚,又要少上一些。
這時,秦子靖走過來,柔和的目光帶着一絲喜意,定定的望着她道:“辛苦你了。”
她搖搖頭,臉上掛着一抹苦笑:“我能做的,就只有這些。”
“好,有了這個,我們現在就分析對方的形勢,然後做出有利的攻佔。”
“對,我也可以通過地形與敵軍設防,好用破解的方式去演練士兵。”
……..
就這樣,宇文將軍與秦子靖每日刻苦研習兵法,日夜操練士兵,七天過後,宇文爲表此次結盟誠意,親自帶兵攻打清陽城。
秦錦梨在焦躁與不安的情況下,等了整整半個月。
東臨大敗,清陽城失守。
宇文將軍帶着拓野與龍隱軍大勝而歸,這令人振奮而喜悅的心情,在拓野整整持續了三天。
慶功那日,秦子靖與宇文敵站在最高的殿堂上,他們豪言壯語,誓必要拿下東臨,然後合力對抗西夏。
秦錦梨默默的站在側殿,悄然的目睹了這一切。
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在這條滅國又復國的路上,到底,有多少人會爲了它失去性命?
承清宮裡,正與茹妃大鬧一場的即墨修,獨自臥榻飲酒。
他冷峻的容顏,因憤怒而變得猙獰,那幽冷的黑眸,彷彿如一把利箭,可以將人的心臟穿透。
不錯,後位延遲之事,讓寧雨茹大爲不甘。
她知道,這個女人爲自己付出了太多,區區的後位,是不足以補償她。但是,一想到心中那個人兒將被取代,他莫明的想避開,莫明的希望,哪怕是空缺,也不要人來替代。
至少缺着,還說明她存在過。一旦有人頂替,那麼曾經的她,將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他不願她就如此消失。是的,五年了,他拼命壓制着那噬骨的思念,可那東西,卻如野草般瘋長。尤其是這兩年,他才知道,原來,她在他心裡,並不是輕描淡寫,而是已經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多少夜裡,宮人們開始傳唱着一首歌。
“你若化成風
我幻化成雨
守護你身邊
一笑爲紅顏
你若化成風
我幻化成雨
愛鎖在眉間
似水往昔浮流年
乖乖 我的小乖乖
你的樣子太可愛……”
她們瘋狂的一個接一個唱着,她們不知道詞是誰寫的,也不知道出自於誰的嘴裡,只知道,這歌新穎而動人。
而只有他最清楚,那個蒙着青紗,笨拙而調皮的女子,初次見他,欺騙了他。而他,同時亦騙了她。
她最純摯的欺騙,是爲了好玩。而他處心積慮的欺騙,卻是爲了利用。
不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時起,他已經開始想她了,由最開始的隱忍到此時的爆發。她離開,他漸漸變得沉默寡言,每當特別的日子裡,他就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最難讓他忍受的是,每個夜深,腦海裡浮現的,就盡是她的音容笑臉。而夢中,卻是她悲痛竭力的嘶吼與絕望。
這兩種矛盾的觸感,折磨得他沒有一天睡得安寧。
不錯,這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把那些暗藏在內心不會輕易見人的東西, 變化成了綿綿無盡的痛苦。每個夜裡,她的哭泣,她的絕望,她的悲傷,她的怒火,都變成了,她對他刻骨銘心的恨意。
想到這裡,他又猛的飲上一口,然將手中的白玉瓷杯,“砰——”的一聲咂在地上。
一旁在側侍候的張士然見了,不由打了個寒顫,臉色發白的勸道:“皇上,注意龍體啊,酒太傷身,不如……”
“滾!”
“皇上…….”
“朕讓你滾!”
那如暴風雨般凜冽的語氣,剎那間連這個常年服侍的公公也心悸不已。是的,皇上的脾氣,越發難以捉摸了,這兩年,身邊無辜遭殃的宮人太多了。張士然當下不敢久留,只能悄然退下。
途中,碰到了一臉難看的蕭羽,他忙好心提醒:“皇上心情不佳,蕭領統說話可以注意了。”
蕭羽什麼也沒說,只是點點頭進去了。
入殿,看到滿室狼藉,蕭羽黑瞳微眯,露出一個恭謹的姿態:“微臣蕭羽,參見皇上。”
帶着微薰的醉意,即墨修只是冷然的凜了蕭羽一眼,便沉聲道:“你來了?”
“是。”
“東臨的戰事有消息了?”
蕭羽雙肩一沉,臉色有些恍惚,隨後才喃喃道:“東臨大敗,清陽城失守,糧草盡失。”
“什麼?”
手中瓷壺摔落的聲音,比方纔的瓷杯還重。那些飛濺的酒水,依稀還滴在了蕭羽的臉上,涼涼的,帶着一絲醇香,讓人發醉。
即墨修從榻上翻身而起,一臉暴怒的盯着蕭羽:“朕派了十萬大軍讓他們鎮守清陽城,他們竟然敗了?”
那不可思議帶着無比震怒的語氣,讓蕭羽心中猛的一沉。
“回皇上,這次的戰敗,簡直輸得讓人出其不意。”
“藉口!”
“皇上,東臨派來的使者說了,本來鎮守清陽城,只需五萬大軍就可。可這次,我們派了十五萬想給拓野來個甕中捉鱉,但最後,竟然敗了。按理說,敵軍根本不明清陽城的地形,也不知我軍實力,此處又乃易守好攻之處,而對方,這次派兵作戰,不但像是熟知地形,然對我軍的佈防也是相當清楚。更可怕的是,你們的士兵,進守適宜,東臨與我軍,根本奈何不了他們。”
“難道,這些人,真的是東臨的舊部?”即墨修蹙起眉,眼中寒光畢現。
蕭羽卻苦着臉,回答道:“就算是東臨舊部,也不可能熟知清陽城的地形,而他們這次的進攻,似乎對清陽城已經萬分熟練,就好像有作戰經驗一般。”
“那你認爲,該是怎麼回事?”
“臣不知,但臣覺得,拓野族人,恐怕已經知道我們與東臨合作,所以,這次攻城,他們也花了相等的兵力。”
“爲何同是相等的兵力,東臨卻敗了,而他們卻勝了?”
他僵冷的話語,彷彿來自地獄深處。一向持重沉穩的蕭羽,內心也不由打鼓。
“微臣等低了對方實力,請皇上受罰。”
他大袖一揮,臉上盡露肅殺之氣:“不管你的事,那個昏君不過是個草包,除了貪圖美色酒樂,就一無事處。朕與他們結盟,真是自損英明。”
“可皇上,現在拓野和龍宇,而我們和東臨便是系在一根繩子之上。”
“哼…..”對於這個不爭的事實,即墨修感到既惱怒,又無奈。
“皇上,我還查出,拓野的確是東臨先皇舊部的餘臣。其中,他們的首領,便是前太子秦子靖。”
聽到這話,即墨修眼中精光一閃:“那麼她呢?”
蕭羽先是一頓,隨後似憶起什麼,這才道:“微臣並沒有查到前皇后的蹤跡,但不排除,她有可能就在拓野族人當中。”
“那好,朕會全力派兵支持東臨,讓他們滅掉拓野。但唯一的條件就是,拓野族裡,不能傷及一個女人。”
“這……”對這變化太快的旨令,蕭羽一時難以反應過來。
“下去吧,記住,不可傷害拓野族裡任何一個女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