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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在龍宇又過了不知不覺的兩個月。
秦錦梨的肚子現在大得她行走都不方便了,每天往榻上一靠,就是一天。
而且,肚子裡的孩子很調皮,似乎很想快些來到這個世界,每天都會不停踢她,她除流着冷汗忍受以外,就沒有別的辦法。
真希望,孩子出生的日子能夠更快些,這樣,她就不必受太多苦了。
不錯,這兩個月裡,她每天除了在明柳宮附近走動,其它哪也去不了。郡主厲如安在聽完她近親不宜成婚的話後,也很少來這裡了。
她每天除了玉香陪着,就是由兩個產婆照看着,樑忍偶爾會來,但也是匆匆一別後就立馬離開。
她渴望着孩子能快些降臨,渴望着能夠着自由行走,渴望着不必在人家的擔憂下渡過。
這天,用過早膳,秦錦梨覺得老這樣躺着不是辦法,自己應該出去走走,活絡活絡筋骨,呼吸新鮮的空氣,這樣更利於孩子出生。
“姑娘,今天你想出去散心嗎?”玉香將她不停的整理穿戴,似乎已經看穿了她的想法。
秦錦梨慣性的托住肚皮,一臉淺柔的笑笑:“老躺着不是辦法,孩子也想我多走動,時不時的踢着我難受。”
“那好,玉香扶你好不好?”
“嗯,好,真是麻煩你了。”想到自己每次幹什麼都要玉香幫忙,秦錦梨就感到愧疚無能。
玉香聽到她的話,眉宇微微一蹙,不滿道:“姑娘,你一說這話就見外了。”
“玉香,我不是這意思,只是真的覺得……”
“姑娘,要說起麻煩,若不是皇上和你,玉香恐怕活不到今天。也許在外人看來,我只是一個服侍你的丫鬟,可姑娘你是怎麼待我的,玉香心裡很清楚。你簡直把我當成妹妹,有好吃的一起吃,好看的你也分給我,連皇上送你的東西,你也悄悄塞給我,玉香一直記得這些的。”
聽着玉香的話,秦錦梨心中又是一陣難過,不由輕嘆道:“傻孩子。”其實你並不知道,你的家會破,父母會死,都是因爲她啊,如果不是她那麼輕易相信那個暴君的話,東臨就不會滅了。而她們,也不會被迫遠走他鄉。
二人剛踏出殿們,正說着話,突然看到厲如安飛快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神情冰冷,氣勢迅猛,那嬌顏似有無盡憤怒即將宣泄。尤其是那雙水瞳,沒有了平日的任性調皮,此時被濃烈的恨意盛滿,彷彿一不小心,就會噴出烈火將人燒死。
秦錦梨以爲又是誰得罪了她,當即憂慮的蹙起秀眉上前問道:“如安郡主,你怎麼來了?”
“咦,幹嘛這麼氣沖沖的盯着我家姑娘,誰得罪你了?”玉香也看出她的怒意,當下好奇的問道。
對方卻冷冷的將玉香一推:“你滾開,不管你的事。”
沒有了玉香的撐扶,秦錦梨身子微微一晃,差點就摔倒了。
當下,她心有餘悸的瞪大眼瞳道:“如安,你怎麼了?”
玉香也走了過來,惱火的喊道:“你瘋了嗎?做事有沒有分寸啊你?”
厲如安並不理玉香,而是帶着無盡恨意,嬌顏都扭曲的瞪着秦錦梨道:“你說我怎麼了?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嗎?”
“我?”秦錦梨一怔,一時指着自己說不出話來。她已經三天沒見如安了,上次見她,兩人還聊了許久,怎麼現在就成這樣了?
“虧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姐,什麼話都告訴你,什麼事也聽你的,你竟然蛇蠍心腸,要這樣對我。”
她一字一句的吼着,臉上的怒,與嘴裡的恨,似要將秦錦梨撕裂。
玉香見狀,忙上前道:“你幹嘛啊你,姑娘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兇什麼兇?”
“你給我住嘴,再吵我打爛你的嘴巴,別以爲我不敢。”厲如安一臉兇狠的盯着玉香,那樣子,決絕而衝動。
秦錦梨知道她說得到就做得到,當下把玉香往身後一推,避免二人打起來。因爲玉香的脾氣也急,性子也容易衝動。
“如安,你慢慢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秦錦梨一臉爲難的安慰道,心想這丫頭肯定又受刺激了。
不料,她卻一步一步的逼近,指着她道:“你就是個妖女,還慢慢說?你還想讓我說什麼?”
“如安?”
“別叫我如安,我聽着嫌惡心。”
“你…...”
“兩個月前,你告訴我,我不能嫁給皇上表哥,還說我們將來的孩子會不健全,不是聾子就是傻子。你說,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
“我沒有!”秦錦梨聽罷,一臉難受卻又無奈的回答。
那番話,她是真的出自真心。儘管她自己對樑忍這樣優秀的男人也充滿了好感,而且對方待自己如何她也心裡明白。可是礙於厲如安,她不忍心傷害她,當着衆人的面,她從未與樑忍之間有半絲親暱或不妥的舉動。
至於爲何厲如安會生這麼大的氣,她真不知從何說起。
對方瞪着眼睛,滿是憤怒道:“沒有?你還說你沒有?如果我不將此事說給我的乳孃聽,恐怕我就要被你騙一輩子。”
“我真沒騙你。”秦錦梨閉上水眸,聽着她的怒吼,肚子裡的孩子也似受了驚嚇,開始燥動。秦錦梨爲了能儘量保持一顆平靜的心,不由捧着腹,一臉輕柔的回答。
玉香也竄上前道:“是啊,姑娘沒有騙你,你別不講理好不好。”
這時的厲如安只當她們是一夥的,哪聽得近去,當下就發瘋的抓住秦錦梨的衣袖道:“哼,沒騙我?你以爲我還是那麼傻嗎?你就是故意騙了我,想讓我對皇上表哥死心,然後你再接近他,最後搶走他是不是?”
“不是…..”她痛苦的退後,她卻步步逼近。
“你別以爲你現在裝成這副無辜的樣子,我就會相信你。從你跟着皇上表哥回龍宇,你就覬覦他身邊的位置是嗎?”
“我……”
“你知道嗎?從那次你幫我以後,我一直把你當成親姐姐看待。可是,你又把我當成什麼?”
“妹妹!”
“妹妹?”她諷刺一笑,眼裡竟有淚花:“你不過當我是利用的棋子,你害怕皇上表哥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就編了近親這個荒唐又惡毒的話對不對?”
“不是的……”
“不是?那你敢說,你對我皇上表哥,沒有一點非份之想嗎?”
“我沒有。”
“你敢對着老天,拿你肚子裡的孩子發誓嗎?如果有,你的孩子將不得好死!”
厲如安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着這句話,曾經可愛的容顏,驀地如女巫般猙獰害怕。
玉香聽着,實在忍無可忍,當下站出來頂嘴道:“太過份了,你怎麼能說出這樣惡毒的話?孩子有得罪你嗎?你卻要咒死他,你還是人嗎?”
“我只問你,你敢不敢?”厲如安完全失控,只是步步逼近,神情扭曲。
秦錦梨爲難的後退,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我就知道你不敢,你這個妖女,你這個騙子。”
她不待她說什麼,就開始瘋狂的打她,推她。
秦錦梨只覺得如雨點般的痛疼頓時佈滿她的全身,她驚恐的護住肚子,不住後退,一時推得太急,又經對方猛的推攘,瞬間重心不穩,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玉香看到這一幕,差點嚇得魂飛魄散,忙瘋喊道:“你瘋了嗎?姑娘,姑娘……”她一把就將厲如安推開,然臉色發青的走到秦錦梨身邊。
秦錦梨只覺得下腹一陣疼痛,緊接着,一股熱流從大腿內側流了出來。
手一抹,竟然全是血。
看到這裡,她有些暈眩。玉香則驚恐道:“姑娘,你沒事吧,姑娘,姑娘……”
厲如安本來還想衝上去的,但看到地上的血漬流出以後,她也驚呆了,驀地愣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這時樑忍正巧帶着宇文路過,遠遠的就看到了這一幕,當下不由分說的衝了過來。看到一臉慌張的厲如安後,他一把就把她推開道:“你在幹什麼?”
厲如安見樑忍也來了,更是驚慌的抱着頭,一臉委屈的喊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啊......”秦錦梨只覺得下腹更痛了,一陣一陣的,不住下墜的感覺讓她生不如死。
玉香慌亂的抱着她上半身,開始語無倫次起道來:“姑娘,你別嚇我,你哪裡不舒服,你快回答我,回答我啊。”
“我……我…..肚子好痛……”秦錦梨疼得額間直冒冷汗,臉色也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下體的鮮血不住的流着。
樑忍見狀,清俊的臉似覆蓋一層寒冰,他滿含憂忡的眸瞳裡,竟是無盡的恐懼。
他握住她的手道:“你怎麼了?怎麼了?快,宇文將軍,請御醫啊。”
看到這一陣狀,厲如安似乎這才明白髮生了什麼,她茫然的睜大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四周,竟有一種被天地間隔開的感覺。
御醫請到的時候,秦錦梨已經被樑忍抱回了明柳宮的榻上。
他抱着渾身是血的她,眉頭緊蹙,狹長的鳳眸半眯,眸中迸射出銳利的寒芒,陰沉的望着榻上因痛苦而不住呻YIN的人兒,神情肅殺而陰冷。
御醫從未見過這個外表看似清俊溫和的皇上有過如此難看一面,當下小心翼翼打起十二分精神爲榻上人兒診治。
剛號完脈,御醫就臉色大變的站了起來。
“怎麼了?”樑忍怒瞪着他,眼裡的寒意讓人發顫。
御醫顫微道:“孩子要出世了。”
樑忍心一緊,眉宇蹙得更深道:“不是還有一個月時間嗎?”
“早產了。快點,不然這位夫人和孩子性命難保。”
樑忍一聽,性命難保,忙大喝道:“宇文還站着幹什麼,叫產婆進來,去燒水,多喚一些女婢過來侍候啊。”
“是!”
連行軍作戰也不曾見皇上如此慌亂,宇文也慌了,忙匆匆退下。玉香雖然有些害怕這血腥場面,可是想到秦錦梨的安危,她立馬衝到榻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望着榻上蒼白而又痛苦的她,她流着淚喊道:“姑娘,你一定要振作啊,孩子快出生了,你一定要挺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