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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清殿中,即墨修剛剛拿起奏摺,正欲批閱。這時,一抹英挺的身影就迅速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即墨修見來人正是他目前最爲信任的蕭羽,目前一冷,便放下奏摺,擰眉淡聲問道:“你來了?交待你的情事,查得如何了?”
蕭羽恭敬的回首道:“回皇上,末將查了五年前一事,在皇后娘娘歸國的路上,的確遇襲。那些人,身手不凡,且訓練有素,不是平常的山賊刺客,而像是宮裡的暗衛。”
即墨修拳頭微緊,但面色不改,淡淡道:“你有什麼證據,那些人是宮裡的暗衛?”
蕭羽神情一滯,張了張脣,似還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
即墨修沉聲道:“有話就直說吧。”
蕭羽只能順從的低眸道:“末將調查了五年前護送娘娘歸國的使者,據那兩位倖存者描述,在與刺客決鬥中,看到有人佩戴“血狼影衛”的令牌。”
這時,即墨修剎那擡起頭來,黑瞳閃過一抹震驚與恍然。手中不小心觸碰的摺子,散落一地。
蕭羽忙上前一步,擔憂的喚道:“皇上……”
“你退下吧!”他鎮定下來,冷喝一聲,目光變得深沉而不可揣測。
很久,沒見到皇上這一面的蕭羽,當下也不敢說什麼,只能默默的埋下頭離開。
待蕭羽走後,即墨修震怒道:“來人啊,把茹妃叫過來。”
那陰冷的語氣,如暴風雨驟然而下。宮人不敢有所忤逆,當下顫顫微微的退了下去。
寧雨茹顯然是精心妝扮過以後,才飄然而來的。
嬌脣如火,粉腮如杏,額頰勝雪。白衣,似蓮。
不錯,至從秦錦梨出現在了即墨修的身邊以後,他就一直不曾召她來此。
想必,前些天的計謀有用。因此,讓他回心轉意。
想到今夜,又將與他重溫昔日的美好,寧雨茹的心境,就不是一般的快活。
來到前殿,即墨修正伏於龍案之上,他一手撐着額頭,一手緊握成拳,那燭光照耀下的側臉,雖俊冷非凡,卻帶着絲絲的陰寒與苦惱,讓人覺得有些駭人與不敢親近。
寧雨茹迫使自己鎮定下來,然深呼一口冷氣,緩步上前,輕喚一聲:“修…...修……”
她的聲音很柔,很輕,就似春風撫過,淡淡的,暖暖的,明明聽上去很舒適,卻讓那個深思而苦惱的人兒,臉色越發沉重難看。
當下,他擡起頭來,黑瞳緊緊的瑣視着對方,那像要噴射出陣陣寒芒的眸子,不由自主的讓寧雨茹內心一緊。正在她心亂如麻,不知所措時,他卻冷冷的站了起來,一臉冷冽的直視着她。
從未見過這樣的即墨修,寧雨茹瞬間感到惶恐不安,她咬了咬脣,儘量放低聲音道:“修,你怎麼了?”
即墨修從龍椅上走了過來,直接與她四目相對,一陣寒意,頓時竄遍她的全身。
“雨茹,說,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朕?”
寧雨茹眸光驀地飄忽不安,那淡淡紅暈的臉上,也有剎那的蒼白。
衣袖下的素手,來回攪着巾帕,以此,顯示她內心的慌張。
“我……我怎麼會有事瞞着你啊?皇上,你在想什麼啊?”
嘴上雖這樣說,可心中,卻不斷打鼓。難道自己讓夢天謀害秦錦梨的事,被查出來了?
不可能啊?要害她的事情,只有夢天知道,現在夢天又被自己殺害,眼前的情況是死無對證。
對,明明是死無對證,那就沒人知道真相。可是,沒人知道真相,那皇上爲何會用這樣充滿敵意而仇恨的眼睛看着自己?
“五年前,你究竟做了什麼?”即墨修沒有耐心等她回答,而是怒不可遏的握起她的一隻手,用逼視的眼神望着她。
那眼瞳,深沉如墨,讓人看不透的同時,卻又像把尖銳的匕首,時刻透着寒光,彷彿一不小心,就能捅穿人的心臟。
寧雨茹嚇得開始瑟瑟發抖,美眸含淚,一臉受驚的說道:“修,你到底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他聽完,冷然一笑,看着她流淚的眸子,眸光一暗,隨即斷然道:“五年前,朕把你從龍宇接了回來,你對皇后,都做了什麼?”
聽到這句話之後,對方如遭雷擊,微微一愣,嬌顏蒼白無力,片刻之後,面帶駭色,目中含淚道:“五年前我做了什麼啊?修,你想問什麼?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派人刺殺歸來的皇后是不是?”
“我……”
“茹兒?你究竟做了什麼?”這一刻,他握住她手腕的手,陡然鬆開。陰寒的眸子,透着失望與涼薄的望着她。眼前這個嬌妙的人兒,曾在他心中佔據了一席之位,爲何現在,眼睜睜的看着她,一點一點的脫離曾經的純真唯美,他卻那麼的無能爲力呢?
回憶着五年前發生的事情,寧雨茹仍是一怔,沒有立即答話,短暫的沉默過後,她忽然在他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頭,擡眸時,已是一片堅定之色,說道:“修,五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爲何用這樣的眸光看我?當初,我們是那麼的相愛,我爲了你……”
“別說了,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肯跟朕說真話?”他冷峻的容顏,閃過一抹不可抑制的悲痛。
他的話讓寧雨茹心頭一酸,低泣的輕聲道:“究竟那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肯相信我?到底是我在你心中重要,還是她?”
“朕曾經是那麼的相信你,可現在,你也變了。”他失聲淺笑,彷彿她的話,他並沒有聽在心上。
寧雨茹含淚道:“我沒有,我沒有變,對你的真心,一輩子也不會變。是誰說我害她了?五年前,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害她?我要證據,修,你不能聽信旁人的閒言就這樣冤枉我啊。”
看到地上哭成淚人的寧雨茹,他心中已寒,嘴角彎出一抹落寞的笑,原來,到了這個時刻,她還想瞞着自己。
本欲給她的機會,也在她的狡辯中,慢慢消減。
“你可記得朕曾經在年幼時訓練過的血狼影衛,一共是二十人,他們每個武功高強,且忠心護主。朕賜了他們每人一塊令牌,以便在朕最危急的時候隨意出入宮中,保朕安全。當年,你要前往龍宇,朕擔心你,但派了其中十名暗送你去,隨後的這五年裡,他們一直寸步不離的在你身邊保護你。”
寧雨茹聽到這裡,淚從眼角滑過,神情帶着一絲幸福道:“是,皇上心疼我,所以一直讓他們跟着我。”
“就是因爲如此,你竟然在回西夏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們刺殺在歸途中的皇后。”
一句話,瞬間讓寧雨茹瞪大了眼睛。
她不可思議的盯着即墨修,張起的薄脣,又瞬間合攏,只是痛苦的搖了搖頭,一臉無法相信震驚模樣,任誰也想不出,如此嬌柔美麗的女子,會幹出如此蛇蠍之事。
“你不必狡辯了,蕭羽已經替朕查明一切。”他冷然的說着,黑眸中漸漸失去了憐憫之情,然,冷冷的望向她道:“在朕心裡,你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茹兒了,那個天真而無邪的茹兒,你變了。”
寧雨茹擡起撲朔迷離的眼,看着即墨修眼中的痛,她的心底猛然一震,在她心中的即墨修,是那樣的清冷孤傲,即使天塌地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而此時,他眼中竟然有着深刻的痛意,是因爲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嗎?
當下,她毫不猶豫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修,修,你原諒我吧,五年前,只是一時心生妒意,所以才做出那樣的事情。我錯了,我錯了,你不要恨我,不要懲罰我好嗎?”
聽着她的哭泣與哀憐聲,多年前,也許是她提的任何一個條件,他也會不皺眉宇的答應。
可現在,她已經變了,她不再是當年的她了。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在這之前,朕已經給了你機會。爲何,你不肯承認?”
“修,我不承認是怕你傷心難過,我是爲了你呀!”
“越是這樣,朕的心,就越寒。”
聽到這裡,寧雨茹突然不哭也不鬧了,只是面如死灰的盯着即墨修,一臉絕望而悽然的笑了笑:“好,既然臣妾這麼讓皇上失望,那皇上,就殺了我吧。”
他陡然一震,黑瞳幽深的盯着地上跪着的人兒。
什麼?她竟然以死威脅?
雖然,她的做法,的確讓他痛苦而失望。可是,如果讓他殺了她,他做不到。
哪怕現在自己對她的感情,一點一點的淡化,但曾經的美好,還有她爲自己的付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不可磨滅掉的。
世人都說他無情殘忍,只是,他寧可把這些情埋藏在內心深處罷了,一般不會示人,一但對誰付出了,便不易收回。
“茹兒,你……”他怒極,黑瞳死死的盯着她,半天卻又說不出話來。
她揚脣,澀然的笑笑,眼中的淚如珍珠落下。卻不求也不鬧道:“是我的錯,沒有福份再服侍皇上了。孩子雖然無辜,但是,因爲我這個當孃親的,恐怕也要受到牽連。是我不好,一切,都是的不好。”
即墨修震驚的俯下身,晦暗的黑瞳瞬間猶如被烈火點燃。他神情狂燥中帶着一絲不可思議道:“什麼?你有孩子了?”
寧雨茹輕微的點點頭,神色悽楚道:“是,我也是前天才知道,有你的骨肉了。可是,沒用了,都因爲我這個壞孃親,他恐怕連來到這個世上的機會都沒有了。”
即墨修俊顏閃過一抹隱忍的痛意,隨即將眸子落在了平坦的小腹上。
孩子……雖然多年來,他一直沒想過孩子,可這一刻,在得知,自己已爲人父那一瞬間,他的內心在閃過一抹酸澀的同時,更多的是無盡喜悅。
酸澀的是,因爲早就得知梨兒也有了孩子,如果不是曾經的變故,也許那個孩子就是自己的了。而現在,茹兒有了自己的孩子,心裡雖有些震驚,但還是高興的。
當下,即墨修迅速的伸手將她扶了起來,柔聲道:“爲何不將此事,早早告訴朕?”
她不屑道:“有用嗎?這些時日,你把心都放在了她的身上,我豈好來輕易打攪你?若不是今日你我鬧成這樣,恐怕我還不會告訴你。”
“你……”
“娘都保不住了,孩子說出來也沒用啊,難道不是嗎?”
“唉……茹兒,你這是在跟朕慪氣嗎?”即墨修蹙起的眉宇,瞬間又無奈的鬆開。
寧雨茹神色傲然道:“臣妾不敢。”
“罷了罷了,朕不追究了,好好養好身子要緊。”說罷,他心疼的將她摟入懷中。本就不願傷她,現在又有了孩子,他更無法下手。畢竟,茹兒對他的付出,也太多了,是自己,對不起她。
“你原諒我了?”雖在意料之中,可寧雨茹還是假裝不可思議。
即墨修默然的點點頭,雙眸寵溺的望着她,然後又滑向小腹道:“朕何時忍心這樣對待過你?只是,氣頭上罷了。”
寧雨茹有些動容,當下靠在他的肩膀上,衝她微微一笑,柔聲道:“如此一來,那我和孩子就無憂了。”
即墨修應道:“你要保重好身體,爲朕生個龍子,江山大統便有人繼承了。”
“是,皇上,茹兒會的,會爲你生個龍子的。”
說這話時,寧雨茹的眉目變得神采飛揚。
是啊,皇上這句話的意思已經明顯表明,將來她的孩子要做太子,是皇帝的人選。那麼她就是皇后,皇太后。將來,這個後宮,就是她說了算。
下意識的,寧雨茹纖手不由自主的滑下小腹。暗聲道:孩子,你一定要保佑孃親,最好能把那個礙事的女主解決掉。這樣,你的娘,才能安心。而你,也一定要是個男孩啊,這樣,你的父皇才能加倍的寵愛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