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唱歌
“娘娘,你竟然還笑得出來,皇上怎麼又走了?如此難得的機會你又錯過了,這……”如月不知何時從屏風後面冒了出來,見到秦錦梨就是一頓披頭蓋臉的責罵。
秦錦梨轉過身來,將披風從身上取了下來,臉上露出諷刺的神情道:“他要走,關我何事?”
“皇上要走?難道不是娘娘給氣的?”如月越講越急,眼裡滿是惋惜之色。
秦錦梨冷哼一聲:“我又沒有氣他,他說他還有急事處理,不過是爲了找個地主泄慾的藉口罷了。”
“娘娘,你怎麼能這樣說皇上?這些日子他爲了你,哪房妃子美人那裡都沒有去過啊。”
秦錦梨不屑的挑了挑眉道:“就是許久沒去,所以現在憋不住了,露出狐狸尾巴了吧?男人,能有什麼真心,不過是把女人當成發泄品罷了。何況,他又貴爲皇上,身邊更是美女無數,就算他不主動,還有數不清的女人倒貼上去呢。”
如月聽罷,有些打抱不平的嘟起脣道:“不可能啊,娘娘你怎麼把皇上說得如此不堪。等我算一下日子,今天初六,本該是臨幸紅袖宮的。可是,麗妃最近備受冷落,司馬大人又被革職查辦,按理說,皇上不該去那兒纔對啊。”
秦錦梨聽到這裡,微微瞪大眼睛,有些吃驚的拉着如月說道:“你說什麼?”
如月被她弄得莫明其妙道:“我說麗妃最近備受冷落,司馬大人又被革職查辦,按理說,皇上不該去那兒纔對啊。”
“前一句,前一句……”
“今天初六,皇上本該是臨幸紅袖宮的。怎麼了娘娘?有什麼不對嗎?”望着秦錦梨變得異常興奮的模樣,如月反倒有些恐慌起來。
秦錦梨含笑點頭道:“對啊,我怎麼差點忘了,今天初六,不正是我們每月約定好的日子嗎?”上次在海棠宮相遇,他聽了她的歌聲,便賜了她一枚皇宮通行的令牌,然後約定,每個月的初六相見一次。而今日,恰恰就是初六,他方纔去得那麼急,是因爲這事嗎?
如月被她一句話弄得雲裡霧裡,當下好奇的仰起臉道:“娘娘,你和誰約定好的日子啊?”
“沒有,我的意思是我困了,要與人夢裡相約。好了,如月,你也下去休息吧。”
“啊?可是,娘娘這……”
“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呃……那好吧,娘娘你就先早些休息吧。”如月悻悻的望着秦錦梨,暗自思忖,娘娘也真是奇怪。剛剛還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現在瞧這表情,彷彿又像吃了蜜一樣。
如月走後,秦錦梨慌忙翻出自己早就備好的夜行衣,以及那抹遮面用的黑紗。想到他是爲了見到自己才匆匆離開,原本的失落情緒,瞬間又高漲到了極點。
看來,是自己猜測失誤,他並不是急色鬼,並不是找女人泄慾,而是,想見自己一面。
而她,從那次蒙面見了他以後,並來是告誡自己不用再去看他,不必再去理他,以免被查出身份,或是露了馬腳,這樣會對自己的生命安危不利,反正他還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可現在想想,她只有一顆迫切想要見到他的心了,從此,再無其它。
懷着亢奮而忐忑的心情,秦錦梨翻過層層宮閨,繞過座座城牆,經過這些日子的夜間摸索,對於海棠宮的位置,她完全是輕車熟路。
未到海棠宮,就被一路的海棠花香吸引。
進了殿門以後,殿屋內幾盞清燈伴着月光勉強能照亮整個地方。
此地,比上次來時,還要空曠,還要虛無。
層層薄紗飛舞,如夢如幻,卻難遮裡面的奢華唯美。
那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就那樣背立在了窗前,他所站的位置,就是那日她所在之處。
他亦在欣賞窗外的美景嗎?月光灑下,花香襲人,影影綽綽的冷光讓人眼前迷離。
他真的在,他真的就在那裡等着自己。
一時間,激動得難以自控的秦錦梨,腳步變得有些急促而慌張。驀地就驚擾了賞花之人。
即墨修轉過身來,他俊朗的神情帶着幾絲哀怨的愁思,那緊蹙的眉宇有着濃化不開的悲傷。
月光灑在他曲線優美輪廓清晰的側臉,混合着一抹君臨天下的不凡貴氣神韻,尊貴華美得讓人神魂顛倒。
這一刻,他是孤單的,亦是脆弱的。不再像方纔那樣霸道,那樣自信。這一面,他只能在此時此地纔會流露出來。沒有一絲君王架子,也沒有一點對生人的防備。
她是該高興他這樣對待自己,還是該後悔,自己先前對他的不瞭解?
“你來了?”他聲音低啞而沉穩。
秦錦梨挪了挪步,卻不敢再上前了,輕輕的點了點頭,露出的那雙美眸略帶一絲不安。
“你已經有了朕的通行令牌,爲何還穿夜行衣?你其實可以光明正大的過來。”
面對他的疑惑,秦錦梨只是勾起脣角淡然一笑:“因爲我怕換了衣裳,皇上就不認得我了。”
“怎麼會?”他竟然也咧脣一笑,眼裡有着淡淡的寬容。
“因爲皇上沒見過我的臉,若換了衣裳,皇上就更不記得我了。”
“呵呵,說得也對。只是朕覺得,你叫白禾,明明是潔白無暇,穿黑衣的話, 顯得就有些格格不入了。”
秦錦梨一驚:“白禾?”
即墨修脣角一動,露出一抹爽朗的笑道:“是啊,怎麼了?你有什麼疑問嗎?”
秦錦梨慌忙埋下頭,細思一下,猛的記起,這是自己當日被即墨修逼問之際,胡亂取的假名罷了。自己方纔就覺得耳熟,現在想想,一身冷汗。天啊,她差點自己就給忘了這名。而他,身爲當今皇上,日裡萬機,與她素未蒙面,竟然還能記得。
“沒有,我只是覺得,皇上能記得奴婢的名字,真是難得。”
他淺然一笑:“那有何難,朕只要想真心記住一個人,那就一定記得住。”
秦錦梨一陣默然,聽到真心二字,又想到方纔在坤寧宮他對自己說的話,心中不免失了神,也不知如何回答。
“怎麼?你在想什麼?”
“沒想什麼,只是過來看看皇上,沒料到皇上真在。”
“當然,你和朕約定好了的,朕一言九鼎,怎麼會失約呢。倒是你,朕等了許久,還以爲你不會來呢。”
聽着他略帶調皮的話語,秦錦梨緊張的心情頓時放鬆了許多,當下俯了俯身道:“是奴婢不好,讓皇上久等了。”
“誒,這裡沒有外人,你就不必如此多禮。朕今天還是想聽你唱歌,你就唱一首給朕聽吧。”
秦錦梨側着頭,深忖了一會兒道:“好吧,皇上先找個地方坐下吧,奴婢這就給皇上獻唱。”
“嗯!”他定定的點了點頭,漆黑如墨的眸光緊緊的瑣視着她,那抹欣賞的深情,讓她心驚膽顫,慌亂的撇開眸,不敢再去多看一眼。
“你怎麼了?”
見秦錦梨半天不作聲,即墨修有些疑惑的轉動手上的玉扳指。
秦錦梨再次把頭低埋住道:“沒有,奴婢只是在想,什麼樣的曲子能讓皇上喜歡。”
“你隨意就好,朕不勉強。”
“那好吧。就唱一首《你》。”不錯,屠洪剛的《你》是她看完《孝莊秘史》之後,特別癡迷的一首古典音樂。且不說電視劇裡大玉兒和多爾滾千轉百回的綿緋愛情,光這首歌的歌詞就讓她覺得,特別適合她與即墨修之間。只不過,對方吟唱的對像是個女子,而她,要唱的,卻是這個男子。
“你?”即墨修微微一怔,還沒反應,秦錦梨已經開始開啓音喉,緩聲唱道:“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如玉的模樣,清水般的目光,一絲淺笑讓我心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
展開你一雙翅膀
尋覓着方向 方向在前方
一聲嘆息將我一生變涼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着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總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
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
你從天而降的你落在我的馬背上
如玉的模樣 清水般的目光
一絲淺笑讓我心
發燙
你頭也不回的你
展開你一雙翅膀
尋覓着方向 方向在前方
一聲嘆息將我一生變涼
你在那萬人中央
感受那萬丈榮光
看不見你的眼睛
是否會藏着淚光
我沒有那種力量
想忘也總不能忘
只等到漆黑夜晚
夢一回那曾經心愛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