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26親生父親(月票)
眼看這場鬧劇已到了無法收場的地步,這時,蕭羽突然臉色嚴峻的衝了過來。
看到即墨修以後,忙跪地叩首道:“末將參見皇上,娘娘,茹妃。”
傾在即墨修懷裡的寧雨茹聽了他的稱呼,有些不悅的蹙了蹙眉,但什麼也沒說。
秦錦梨怔在原地,臉上無悲無喜,只是怔怔的看着地面,那清寂的神情,猶如失了魂魄。
望着蕭羽凌亂的腳步,與那驚慌的神情,即墨修袖袍下的手,不由微微縮緊,堅難的看了一眼秦錦梨以後,沉聲喝道:“何事如此慌張?”
秦羽迅速的摸了摸穿有金色鎧甲的上身,然後爲難的看了看寧雨茹一眼,又將遲疑的目光落在秦錦梨的身上。最後,才從懷中取出一張明黃色的信件來:“皇上,這是東臨靖帝送來的急函。”
此時的即墨修,已經無心拆看。至從方纔那一巴掌落下,他的心,彷彿就變得空洞無比。
原來,傷害一個自己心愛的人,是如此的痛苦。
於是,他不耐的揮了揮手道:“上面寫的什麼?”
蕭羽爲難的擡眸,又迅速的黯沉道:“上面說,他想見皇上一面。”
“見朕?”對方愕然,隨即,冷凜一笑。
哪怕是沒說話,蕭羽已經明白了即墨修的意思。他這樣的神情,已經說明,對方的要求是不可能的。
所以,蕭羽再次猶豫的加了一句:“信上還說,要皇上立馬放了娘娘…...否則……”
“哼,他有什麼資格要挾朕?否則?否則是什麼?”即墨修一邊說,一邊怒然的揮了揮衣袖,臉色陰沉得如即臨的暴風雨。
“否則,他會拿那孩子動手!”
蕭羽一句話落,原本在死寂中心灰意冷的秦錦梨,陡然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愕然的張張了脣,輕喚一聲:“睿兒……”
“孩子?”即墨修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茫然與莫明,黑瞳帶着可笑又諷刺的光。
而蕭羽卻牽了牽脣,爲難道:“信上說,是皇上的親生孩子。”
“什麼?”
即墨修與寧雨茹,同時發出一道低喚,皆震驚的瞪大眼睛。
秦錦梨不敢相信的搖了搖頭,睿兒,他指的人是睿兒嗎?難道睿兒已經來了,他不是在龍宇嗎?
“哼,胡說八道什麼,皇上的孩子還在本宮的肚子裡,明明沒有出生。”寧雨茹先是怒不可遏的說着,隨即又撫了撫自己的小腹,一臉的驕傲與得意。
即墨修則沉默了,黑眸凜然的盯着遠處,思忖了片刻,突然又轉向了秦錦梨。
望着秦錦梨蒼白而受驚的容顏,剎那間,他似乎有點明白什麼?
“蕭羽,信上還有說什麼?”即墨修變得緊張起來,神情帶着一絲狂喜與憂急。
蕭羽先是一怔,繼而又認真道:“信上說的,如果你不放了娘娘,孩子很快就會有性命之危。”
聽到“性命之危”這四個字,秦錦梨幾乎已經失控。
當下狂怒的喚道:“我要見子靖,我要見子靖…...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不許,他不許……”
這一刻,即墨修似得到了證實。陰暗的黑瞳由怒轉喜,繼而,不可思議的望着秦錦梨道:“那孩子……”
寧雨茹也一臉不甘與慌亂的盯着秦錦梨,想從她嘴裡得到一切實際消息。
“你這個惡魔,盯着我幹嘛?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她猛的搖了搖頭,淚水漱漱而流。是的,如果可以,她寧死也不願承認,這個孩子是他的。因爲,她不想讓孩子知道,他有個這樣無恥的父親。
聽着她的話,寧雨茹深吸一口氣,臉色漸漸緩和過來。
而即墨修,狂熱的神情,卻像被人猛潑冰水,臉色僵硬而冰冷。
“不是朕的?那是誰的?”
“不要你管。”她倔強的流着淚,狠狠的咬着牙。
看着她的此時柔弱的模樣,他心疼無比,但卻又無法逞現,只能用狠戾的眸光瞪着她道:“朕問你,你是否去過龍宇?”
想到當年的那張畫像,與她極爲相似,卻身懷六甲。難道,那個女人,真的就是她?
“不錯,我是去過龍宇。但孩子,不是你的!”
她一臉乾脆而決絕的回答。而他的心卻陡然一痛。
“那你告訴朕,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說了,不管你的事!”
“你與忍帝極近,莫非,是樑忍的?”
面對他的猜測,秦錦梨的內心如被蟻蟲啃噬。那種永遠不能言出內心真實感受的滋味,簡直比死還難受。
她默默的閉上眼,將一滴清淚嚥下,淡聲道:“與你何甘?”
“好…..好……”對方几乎是痛心疾首的退後數步,然絕然的點點頭,一臉悲憤的看着她道:“好一個與我何甘。這可是,你說的!”
“是,這是我說的。放我走,你這魔鬼,我恨你,我不可能有你的孩子,就算有,我也不會生下來。”
她流着淚怒罵着,眼神透着徹骨的寒意。
寧雨茹在一旁輕輕的牽了牽紅脣,不錯,這正是她想要的結果。
“這是你說的,既然你這麼恨朕,那麼也別怪朕。”
“你什麼意思?”
即墨修突然冷冷的對着蕭羽道:“告訴秦子靖,那孩子要殺要寡,隨他們的便。”
“什麼?”這一秒,靠着憑欄的秦錦梨幾乎摔倒在地。她臉色剎那失去了顏色,驚恐的睜大眼睛望着即墨修道:“你這個瘋子,你怎麼這麼狠心?”
即墨修猙獰一笑,眸瞳沒有一絲感情:“不是朕的孩子,朕爲何不能狠心?”
“你瘋了!”留下這句話,秦錦梨拼死的往海棠宮外衝去。
“把她抓回來。”他冷喝一聲,蕭羽忙道:“是,末將聽命。”
很快,秦錦梨就被兩名錦衣侍衛給擋了回來,她欲施暴,對方卻把劍架在了她的脖頸。
“把她關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一步也不能離開。”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如月看到這一情況,也跪在地上求饒道:“皇上,放了娘娘吧,放了娘娘吧!你這樣對她,難道,就不怕她再恨你嗎?”
即墨修冷然一眼,黑瞳閃過一抹暗傷。是的,她竟然這樣對他,哪怕就是讓她再恨,他也情願。
“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是啊,也許她好好說話,可能皇上會放過她,可是。是她自己不要機會,把自己的兒子推向了火坑。”
寧雨茹故裝遺憾,實則得意的說着。
即墨修卻淡瞥她一眼道:“走吧!”
當他轉身之際,卻聽得“撲通——”一聲,那聲音極響,猶如一個清脆之物摔在地上而產生的斷裂聲。
他愕然一回頭,卻見秦錦梨不知何時已跪了。剛纔所發出的聲音,想必就是從她的膝蓋處傳來的。
剎那間,一抹痛意從心間竄過,不忍之色,在眉梢徘徊。心裡兀自罵道,這個女人,難道不想要這雙腿了嗎?她這樣跪地,想變成殘廢嗎?
秦錦梨雙手捧着膝蓋,沒有發出一絲聲音,只是神色悽悽,曾經的靈動美眸,此刻一片死灰。
“如果不救我的孩子,你就殺了我吧!”
寧雨茹滿意的揚脣,不言語的望向即墨修。
即墨修臉色如修羅般恐怖,緊緊的凝視着地上人兒,片刻,才長長吸了一口氣道:“朕不會讓你死。但孩子,朕也不會救,因爲,那不是朕的。”
說罷,他狠心的撇過頭,不想再留機會。
秦錦梨絕望的盯着那抹絕情而殘酷的身影,她知道這一走,孩子恐怕……
不,她不能再任性了,也不能夠再賭了。
因爲,睿兒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存活下來的希望,她不能,再看着這個希望破滅。
“別走,睿兒他……他……他是你的孩子啊!”
最後一句,她幾乎是喊破嗓子,用一種悽絕而無奈的聲音喊出來的。
他怔愣在了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寧雨茹揪起的手帕,驀地撕裂。
即墨修渾身輕輕一顫,繼而陰冷回頭,目光如箭,直直瑣視着那張已經悲痛到了極點的容顏。
“你說什麼?”
秦錦梨止住了淚,用一臉視死如歸的神情凝視他,眼中清冷疏遠道:“睿兒是你的親生孩子,在離開西夏時,我才發現已有身孕。”
這種眼神,既讓即墨修感到心痛,又讓他欣喜。這是一種,無比複雜的矛盾感。
欣喜的是,他早就察覺到孩子可能是他的。可是,他就想要她親口說出。
心痛的是,他用的是這樣極端的方法,可以看出,他對自己的恨和怨又變得更深了。
可是,只要這個孩子,真是他與她的,那麼,曾經的所有一切,都可能不再是問題了。
“皇上,這個女人胡說。你別相信,她一定是爲了讓你救她的孽種,所以才這樣說的。”
寧雨茹無法接受,在她之外,竟然已經有了一個女人生了他的孩子。而且,五年了,算下來,孩子五歲了。那她與那孩子,該佔多大的優勢啊。
即墨修不語,只是深深的凝望着秦錦梨。因爲,他只相信她說的。
若換了平常,以她的傲氣與倔強,秦錦梨纔不會輕易承認孩子是他的。可現在,她有多無奈與多痛苦,無人能知。
她吸了吸鼻子,晦澀一笑:“我有沒有胡說,待你看到,你就明白了。”
“哼,你都離開西夏這麼久,突然說有孩子,這萬一是別人的誰知道啊!”
“茹兒,你住口。”聽到孩子這個消息,他是有多高興,哪怕沒有表現出一絲,可他的內心,已經喜悅到了極點。因爲,他是多渴切與秦錦梨有個孩子,這樣,他們的關係,還有一絲機會回到從前。眼前,寧雨茹的話,卻深深讓他反感。
寧雨茹似乎瞧出了他的心思,當下委屈的反駁道:“皇上,你看嘛,她開始還死不承認,現在你說不救那孩子以後,她就說是你的了,這分明就是利用你,說不定是個圈套。”
“信與不信,待孩子救回來再下結論好嗎?”她幾乎是以乞求的語氣再說,從未用過這種口氣說話的秦錦梨,這一刻覺得自己是有多麼的無能。而對這個負了她一生又害了她的一生的男人,她竟然到最後,還要用這樣的話語去求他,她真的,好沒用,好沒用。
她的話,以及她此刻的神情,其實,他早就答應了她。只是一時間,他難以消受這個大好的消息,腦海中,已經勾勒出了將來最美好的畫面。
“你現在說什麼誰能相信?皇上,孩子不能救,萬一你中計了,有何損傷怎麼辦?”
“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想不到,連自己的親生骨肉,你也可以漠視。”她陰冷的說完這句話,眼神絕惡的盯着寧雨茹和即墨修,那種眸光,無比駭人,深藏着怨,怒,孤獨,絕望,同時,還一種說不出的淒涼:“睿兒死了,我會隨他去的。告訴你們,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呵呵,你是在威脅我們嗎?”
寧雨茹撫着自己的肚子,一臉不屑。
這時,一直沉默着的即墨修,卻用無比灼熱與激動的語氣朝蕭羽說道:“馬上回復秦子靖, 朕要見他,還有,那個孩子!”
此話一落,如月和秦錦梨,同時充滿希望與不可思議的眸光盯向他。
寧雨茹卻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道:“皇上,這……”
話沒說完,即墨修已經不顧衆人的眼色,蠻橫的將秦錦梨抱了起來,神色嚴肅而冷峻的說道:“你的膝蓋,不想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