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還跑得這麼快,她也是沒誰了。
容齊輕輕發出一聲笑,因着手上有泥土忍住了去揉她腦袋的衝動,擡手指了指南面,“在那邊。”
話音剛落,只見上陌又匆匆的奔了去,容齊無奈搖頭,嘆氣道:“這丫頭,唉……”
上陌率先在前面跑着,可惜七繞八繞的都沒看見有井的標誌,彎下了腰透過樹幹尋找着井的位置。
“還是跟我來吧。”容齊不知何時來到了上陌跟前,走到了上陌前邊帶路。
上陌訕訕的笑了兩聲,用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跟上了容齊的步伐。
容齊不知道是怎麼帶着上陌走的,只幾分鐘就來到了一口井前,上陌不相信的向自己身後望了望,剛剛她明明連個井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到了。”容齊的聲音淡淡的,將手中的傢伙什都放到了地上,伸手去掀搭在井上的蓋子,那蓋子是他專門命人做的,就是防止別的雜物掉進井中。
“容齊,你對這裡好熟啊!”上陌忍不住讚道,“我感覺,這些櫻花樹種植的圖形不僅不規矩,它還不規則的很規則,像是迷魂陣一樣,完全讓人摸不到頭腦。”
容齊着手放木桶,聽到上陌的話微微一頓,回道:“聰明,如你所說,這櫻花林確實擺了陣法,進林之時都有提示,一般人是進不來的,若是有心之人非要進來,無人領導的話,那出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不是吧……”上陌抽了抽嘴角,嘀咕道:“那這樣的話,豈不是不能讓宮人進來採摘花瓣做工了。”
容齊‘譁——’的一聲將水桶放了下去,感情這丫頭還惦記着拿這些櫻花樹賺錢的想法呢,當他這兩年的心血很容易是不是?
一桶水打上來,清澈的山泉是普通的低井水不能媲美的,上陌欣喜的將地上的酒罈遞了過去,“給!快洗乾淨,我喝過桃花釀,還沒喝過櫻花釀呢!”
“小饞貓。”容齊淡淡吐出三個字,掂起水桶往旁邊的水盆裡倒了一些,這纔將上陌遞過來的酒罈接下,吩咐道:“你快將你的手洗乾淨,看你髒的,不然等一下沒酒喝。”
上陌‘嘿嘿’兩聲,乖乖的將手伸進了水盆裡,仔細的清洗着。
容齊從水桶裡一點一點的撈水出來,潑到酒罈上清洗,也不知他用的什麼巧勁,原本髒兮兮的酒罈瞬間就變的明晰起來。
“好了好了。”上陌趕緊從水盆裡將自己的手抽出來,伸手就要去奪容齊手中的酒罈,眼裡是遮掩不住的垂涎之色。
“誒——”容齊一手將酒罈舉高,遠離上陌,不讓她夠着,輕聲道:“別急,還沒有好,要再打一桶水徹底清洗乾淨。”
“哎呀——”上陌喪氣的將手一甩,拉過了水桶擡腳向井邊走去,“我來,看我不打一大桶上來。”
容齊失笑,傻丫頭,這酒還沒有溫,怎麼可以就讓你喝呢?
上陌摩拳擦掌的來到井邊,直接將水桶放了下去,帶聽到嗖嗖的下降聲,上陌纔想起來,忘了抓住軲轆了,現在軲轆正咕嚕嚕的快速轉着,水桶正以一個沒辦法分辨的速度摔下去。
“哎哎?”上陌眼見控制不住,趕緊上前去抓軲轆,可是軲轆轉動的速度太快,她只好去抓下面正在下墜的繩子,這一抓不要緊,繩子的慣力連帶着她一起向下墜去。
“啊——不要啊!”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上陌突然覺得自己腰間一緊,隨後整個人被撈了起來,一個回身旋,容齊一張從容不迫的臉放大在眼前。
“容齊?”上陌剎那間覺得,病秧子容齊還有有用的時候,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容齊的懷裡,上陌趕緊扯了出來,低着頭道:“謝謝啊!”
容齊心中劃過一絲小失落,拂了佛自己微皺的衣袖,淡淡道:“下次不要這麼做了,水桶失控了就讓它掉下去,左右又不會出什麼事,倒是你,現在這天掉下去非得風寒不可。”
上陌緊緊低着頭,細心聽教的樣子,非常小聲的說:“我就是慣性,看見它往下掉就自覺的有種危機感,就啥也沒想的就撲上去了。”
這習慣,真有點要命。
容齊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什麼,轉身蹲下,去捯飭剛剛已經簡單溫上的酒。
上陌見此眼神一亮,眯起眼睛就跳了過去,“容齊,你竟然已經溫起來了,快快快,我剛受了驚嚇,快給我來一杯壓壓驚。”
容齊就知道上陌是個壓不住饞蟲的,摸了摸酒罈子的溫度,拒絕了上陌的請求,“等一下,我才溫上不過兩分鐘,現在還太涼。”
“哎呀!喝個酒怎麼還囉裡囉嗦的?”上陌嫌棄的噴了一句,伸手撈過酒罈子,扒開酒蓋就往口中灌去,看的一旁的容齊怔住。
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口,上陌才霸氣的將酒罈子放下,猛地打了個酒嗝,豪氣的說了一句:“爽!”
“額——”容齊伸手阻止她拿酒的一直定格在半空中,見她如此形態,忍不住顫抖了幾下才抽了回來,淡淡道:“喝得爽就好。”
“奇怪……”上陌忍不住扶額,“爲什麼感覺有點暈暈的?容齊,這櫻花是怎麼釀的?怎麼感覺這麼上道?我喝桃花釀都沒有暈暈的。”
容齊脣邊勾起一抹意料之內的笑容,緩緩道:“櫻花釀的方法和桃花釀的方法自是一樣的,只是你手中的這一瓶加了些東西。”
“嘿嘿~”上陌傻笑着,完全沒有聽容齊說的話,雖然那是她問的,但是醉意上來的她早已將那問題拋到了腦後,拿着酒罈子就往容齊臉上推,還不住說道:“來,你也喝,我從未喝過櫻花釀,沒想到味道也是非凡啊!”
“呵!”容齊淡笑一聲,伸手去接上陌遞過來的酒罈,給他也好,卻不想,正當他觸碰到酒罈的時候,上陌突然一個收手又將酒罈收了回去。
“嗯?不能給你,我還要喝呢,要是你想喝,就再去挖一罈。”
“……”容齊無語,他這是被上陌給耍了?
伸手去摸上陌的小腦袋,見她臉色紅撲撲的,醉態盡顯,才緩緩道:“丫頭乖,將這壇酒給我,這本就是打算你我二人飲完的,你可不準獨吞。”
“不要!”上陌倔強的將酒罈子往自己身後一藏,頂嘴道:“我纔不要給你,連一罈酒都不捨得給我喝,容齊你總是壓着我,有個單于碧兒就夠我受的了,你還不讓我喝酒解解悶,我恨死你了。”
“單于碧兒?”容齊挑眉,重複了一遍這個詞。
上陌步伐不穩,晃悠了幾下,擡起了酒罈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迷糊道:“是啊!就是那個看起來像朵小花,其實是朵食人花的姑娘!”
“呵!”容齊一聲輕笑,“我倒不知,這世上竟還有食人花這種花。”
“你不知道的多了。”上陌白了容齊一眼,突然伸出食指指着容齊惡狠狠得道:“容齊我告訴你,別以爲本姑娘是好欺負的,嫁給你不過是權宜之策,你要是惹怒了本姑娘,本姑娘就休了你,到時候,我讓你哭都沒地兒哭去!”
“哦?休了我?”容齊黑色的眸子越發深邃,上前抱住了上陌,將她手中的酒罈強行拿下,問道:“你要如何休了我?嫁給我只是權宜之策,那爲何看單于碧兒又這麼來氣?”
“我看她就是來氣怎麼地?”
上陌努力掙扎開容齊的懷抱,憤怒的指着容齊,“我就是看不慣單于碧兒滿臉花癡的看着你,還整天碧兒碧兒的一副嬌滴滴的樣子,她是誰啊?她跟你什麼關係?還要入住容府,她以爲那是她家?那是容府,是容齊的家,我嫁給了容齊,那就是我的家,憑什麼讓她一個猴子來稱霸王?我這個老虎還在山裡呢!”
一番話嘰裡咕嚕的說完,容齊方纔一副危險的樣子全然不見,隱隱有笑意爬上眼底。
“這麼說,你自己承認你是我的夫人了?”
“我當然承認。”上陌開口反擊,高聲道:“我是你八擡大轎擡進容府的女人,這容府的後院之事全部由我說了算,還有那個什麼玉兒姑娘,本姑娘纔不會讓她進容府,別說什麼通房丫鬟,就是個洗腳丫鬟也不行,容齊只能娶我一個人,其他的人都讓她們去見鬼吧!”
最後一句話,上陌說的情緒激昂,自己都忍不住要怒吼了。
容齊再次上前,一把將攔腰抱將上陌攬在懷裡,深深凝視着她的眼睛,薄脣輕啓,緩緩道:“你這個樣子,我很喜歡。”
“嗯?”上陌有些迷糊。
容齊勾脣,緩緩道:“自是我的夫人,那麼夫人你,是不是該履行一下你的責任?”
“什麼?”上陌一時沒明白,含糊不清的問。
容齊眸色暗晦,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小木屋,一抹壞笑浮於眼底,湊近了上陌道:“當然是……你我成親時沒有做的事情,夫人既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現在可打算做了?嗯?”
魅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上陌忍不住罵了一句:容齊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妖孽?
然而,腦袋粗的她完全沒有意識到容齊剛在說什麼,只知道他的臉正在自己眼中漸漸放大,越來越大,甚至鼻尖已經碰到了自己的鼻尖,突地腦袋一抽,一個巴掌揮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