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你在這裡做什麼?”容齊一眼就看見了在房中與伴山並排而坐的上陌。
上陌心中微微驚訝,但還是淡定的收回了眼神。
“容齊,你怎麼會來這兒?”在她的記憶之中,容齊貌似不是信佛的人。
伴山大師見到容齊之後,微微頷首算是行了禮,便吩咐一旁的小和尚奉茶。
容齊伸手將上陌從地榻上拉了起來,在桌前坐下,“我雲遊時曾遭賊人搶劫,不幸受傷,身無分文時被伴山大師救過——”
“停不用說了。”上陌及時堵住了他的嘴,眸色幾分閃爍。
這麼說來,這伴山還救過容齊一命,可她剛剛還懷疑……
不對啊!容齊是容齊,她是她!
這邊上陌心緒萬千,那邊伴山卻毫無徵兆的笑了出來:“容夫人當真多慮了,我若是真是那賊人,昨日你一人時便可以動手,若真是賊人,便不會有憐憫之心,解救於容施主。”
額……
這就有點尷尬了。
容齊呼出一口氣,朝伴山大師行了一禮,緩緩道:“今日本是打算下山的,想着若是不來見大師,又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一面,沒想到碰上了此等事情。”
“無妨,容夫人的性情很直爽,老僧相處着挺舒坦的。”伴山笑的極淡。
見他們如此,上陌跟着乾笑一聲,拉着容齊就起身。
“那個時候不早了,我們原本是打算當天下山的,既然我的劫都過了,那我們便不再停留了。”說着,拉着容齊就要往外邊走。
容齊見她如此,心曉得她是尷尬,便向伴山點了點頭,起身隨她離開。
伴山笑着起身,朝兩人的背影微微彎了彎背,一雙睿智的眸子微微流轉着。
“阿彌陀佛!昨夜,只是個開始!”
……
自伴山的住處回來之後,上陌的臉色就微微有些不自在,晏紫早和阿瑤精神飽滿的起了來,在後院門口和楚暮阿瑤一起等着他們。
“咦?上陌你回來了,有沒有什麼消息?”晏紫率先就奔了過來。
她這不問還好,一問上陌就覺得自己英明全都沒了,只能乾咳一聲笑笑。
阿瑤研究着她的臉,疑惑不解:“小姐,你的臉爲什麼這麼紅?”
“咳咳——”上陌再次乾咳,訕訕道:“沒事,我們該下山了吧?快下山吧?”
再次呵呵兩聲,她率先朝寺廟門口走去。
背後的容齊,情不自禁的勾起了脣角,小女人可愛的緊呢!
幾人走着下了山,晏紫本還想打聽伴山大師的是否真如阿瑤所說的那般,可是上陌一見到她就躲開,尤其是聞到伴山大師的時候,尤爲明顯。
最後,還是容齊出言道:“她現在正不想與人說話,你還是莫要去打擾她了。”
好吧,晏紫縱使再疑惑,還是乖乖的上了馬車。
車上,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乍道:“對了上陌!既然外邊這麼不安全,還有個唐沁煩擾着你,不如你就跟我回宮,住在宮中,豈不安生的很?”
“這倒是個好主意!”楚暮想也沒想的就回答。
然,緊接着就收到晏紫一個大大的白眼:“我是問的上陌,你說什麼話?”
楚暮無法,只能弱弱的縮到了馬車角落裡。
晏紫的這個提議,上陌不可謂不動心,轉眸去徵詢容齊的意見:“你覺得呢?”
“你若想去,那邊以好友的身份進宮吧,也安生一些。”容齊笑回着她,聲音淡淡。
上陌自是答應進宮的,這下可將晏紫高興壞了,正愁在宮中枯燥無趣呢!
天漸漸大亮,太陽逐漸升起,由晏紫吩咐人去客棧取上陌等人的東西,而這幾人直接餓着肚子回了皇宮。
一回去,晏紫便連忙讓宮人們準備了膳食,幾人大快朵頤。
“唔——我果然是一日無肉便無歡的生物,昨天那飯菜雖香,卻不夠盡興的。”晏紫邊吃,便又夾了一片紅燒肉放到了碗裡。
楚暮看的不由吞了吞口水,這吃相……有點不像女的啊!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不然定有他好果子吃。
幾人用膳正興起,門口卻急匆匆的闖進來一人,正是太子晏鳴。
他淡定的向幾人一一行了禮,隨即朝晏紫虎了臉,訓道:“紫兒,你又調皮私自出了宮,忘記父皇對你的懲罰了嗎?看來爲兄還是要將你禁足。”
晏紫一聽不依了,立即將求救的眼神投給了上陌。
上陌無法,朝晏鳴行了江湖禮,無奈道:“太子殿下這次就饒過公主吧,她也是一片好心,想早點帶寧某見識一下南楚的風情。”
“是啊是啊!”晏紫跟着符合道:“我帶上陌去了伴山寺呢,那伴山大師都見她了。”
這下好,晏鳴的表情瞬間變了,不可思議的瞄着上陌:“伴山大師見了容夫人?”
晏紫見吸引了兄長的目光,連連點頭。
毫無意外的,晏鳴也將那伴山老頭的怪癖說了一遍,又變相的將上陌誇了一邊,之後自然而然的,將晏紫昨日私自出宮的事給忘了個徹底。
因快到早朝時間,晏鳴急匆匆與幾人說了些話便又離去了。
“太子殿下來時做什麼的?不是來吃飯的麼?”阿瑤疑惑的望着晏鳴遠去,納悶的惱了撓後腦勺。
晏紫隨意揮揮手:“莫要管他,每次我犯了錯他都要回來訓我一番,比我父皇還要稱職。”
“行了,你簡直身在福中不知福。”上陌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語氣也添上了幾分嗔怪:“我要是有個這麼好的哥哥,倒是開心的很呢!”
可憐啊!她娘就生了她一個。
晏紫猛地來了精神,兩眼放光:“上陌你若是想要,我今夜就將他綁了,讓他點頭畫押按手印的進寧家族譜,天天寵着你,就寵你!”
“……”上陌是有些無語了。
這邊的醋罈子一把撈過自家嬌妻,一貫淡淡的聲音傳進衆人耳朵:“多謝南楚公主割愛,但內人有容某一個人寵就夠了。”
強勢,夠男人!
一衆人都被容二公子這直白的華語給弄的彆扭,上陌的臉色更是爆紅。
突地,外邊突然有太監急匆匆的來報:“啓稟公主,外邊有一紅衣女子求見,說是貴客的朋友。”
“哦?”晏紫蹙眉,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是唐沁了。
想了想,吩咐道:“不用管她,吩咐下去,本公主近幾日概不見客。”
“這……”那太監有些爲難。
晏紫有些不耐:“猶豫什麼?還不快去回話?”
“公主贖罪!”小太監一下就跪了下來,惶恐道:“是貴客的東西,前去取東西的公公被那小姐壓下了,說是不讓她進宮那些東西也是要毀掉的。”
這下好,上陌腦仁兒有點疼。
“罷了,我與阿寧留在客棧的東西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不過一些換洗衣物。”容齊淡淡開口,轉眸看向身後的仨貨,問道:“你們呢?”
“我們也沒有。”阿瑤等人紛紛搖頭。
衣服這東西嘛,棄了上陌還會給他們買新的的,更何況現在是那人的要挾物。
上陌呼出一口氣,“既然這樣,那那些無所謂的東西不要便不要吧!”
於她而言,除了不能離身的銀針之外,再重要的便是容齊了。
沒過多久,小太監便過來回話了,說唐沁在宮門外放了一陣的狠話,之後氣的甩袖離去。
晏紫兩手一攤,無奈道:“都不喜歡她這麼刁蠻跋扈,不讓她進宮還這般狠言相向,我不喜歡她,怪我嘍~”
“你想多了。”上陌沒有說別的,簡簡單單告訴她不是她一個人這麼想的。
本以爲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唐沁放完狠話後自會離開不再來自取其辱,可惜……她們都低估了唐沁的這顆頑心。
時未至晌午,幾人無聊的在御花園中喝着茶,卻不想有殿前公公匆匆走了過來。
“啓稟公主,皇上召您到殿前,並帶着歸客們,說是有要事交代。”那公公恭敬的說着,迅速打量了一眼身後的上陌幾人一眼。
“父皇召我去殿前?”晏紫尤爲不明。
那太監恭敬的點了點頭,請晏紫走。
上陌沉眸,南楚的皇上,她還沒有見過呢!
只是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性情,是像晏紫一些比較開明呢?還是像晏鳴一樣很沉悶嚴肅呢?不過大多數的皇帝應該都是古板的吧,像南潯那般的都是奇葩!
這邊晏紫反應了好一會兒,再次確認道:“還是帶着貴客們去?那你可知父皇召我所爲何事?”
那公公老實回答:“似是唐門寄來了友情帖,說是唐門大小姐正在南楚遊玩,爲提高唐門和南楚的友誼,特讓唐門大小姐來南楚皇宮居住。”
“啊呸!說的倒是好聽!”晏紫瞬間就知道唐沁的心思,直接將上陌常說的碎口吐了出來。
快步走到上陌身邊,氣憤道:“依我看,唐門這友誼帖就是唐沁的手筆,還是衝着容二公子來的。”
上陌心裡也是不爽的,卻壓了性子道:“是這樣又如何?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都要去前殿見她了。”
這唐沁,知道利用自己身後的勢力做事,而不是像單于碧兒一樣只知道口頭上說說,當是有兩把刷子。
幾人跟着太監朝大殿的方向走去,還沒有到大殿,就已經感受到了莊重肅穆。
進殿,文武百官將整個大殿站的滿滿的,爲首的幾人上陌沒有去看,率先就看到了高高在上的南楚皇。
這一看,不禁暗想,南潯那等缺根筋的,果然不能算是真正的帝王,瞧人家這不怒自威的神儀,不知道南潯什麼時候才能掌握。
而在南楚皇的下首,一身紅衣的唐沁尤爲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