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齊和皇后也注視着上陌,期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似是想到了什麼,容齊的嘴邊揚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上陌漫不經心的看了幾人一眼,隨後緩緩道:“若是單于豹和單于碧兒自己安分的話,我肯定會好好的招待他們,但若是他們自己要找虐的話,那就不怪我了。”
皇帝愣了兩秒,以單于兄妹的性子,不找上陌報仇,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屋內的衆人也都是知道這點的,皇后不免擔憂。
容齊不緊不慢道:“倒也是,若是單于兄妹自己找事,依阿寧的性子,怕是……”
說到後面容齊也不說了,其中的意思讓皇帝自己去體會。
“要不這樣吧!”
紫諾皇后突然出聲,挽住了皇上的胳膊,“皇上,您也知道,姐姐的性子向來如此,你就允了姐姐,至於單于兄妹那邊,您多派些侍衛好好看住他們,不讓他們有機會對姐姐出手就是了。”
皇帝一聽眉間的皺紋都解開了,直誇皇后聰明。
上陌忍不住‘切’了一聲,“酸~”
突然間,一隻手從後邊將自己攬住,隨後容齊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酸什麼?你又不是沒有。”
上陌猛不丁打了個哆嗦,拍掉了腰間那雙手,嗔了一句:“少貧。”
容齊失笑,隨後擡首向皇帝道:“皇上,皇后娘娘,若無其他事情,容某便帶着夫人告辭了。”
“怎麼這麼快便要回去?本宮還沒和姐姐說夠話呢!”皇后頗爲不捨的看着上陌。
上陌伸手掐了一把容齊的腰,反駁道:“就是,那麼早回去幹嘛?好不容易進宮一趟的。”
衆人瞬間黑線,貌似她想進宮的話,是沒人會攔她的。
不是不會!是不敢!
容齊俯下身,淡笑道:“夫人難道忘了,府中還有一位病人需要你醫治?若是去晚了,恐怕她又要喋喋不休的找麻煩吧?”
話剛落,上陌就黑了臉。
“我還真忘了這一茬。”
嘆了一口氣,上陌只好和紫諾皇后道別,“算了吧,反正過幾日就該我外甥的滿月酒了,當時候我們再敘。”
紫諾皇后點點頭,隨即擔憂的問:“姐姐,你們說的可是單于公主?”
“嗯。”上陌攤攤手,表示無可奈何。
“唉……”紫諾皇后也沒有辦法,勉強笑道:“熬吧,熬到他們外國使臣都走了,姐姐你就輕鬆了。”
上陌釋然一笑,帶着容齊就出了皇后的宮殿。
身後,傳出傻皇帝頒發命令的聲音:“來人,給在容府的單于三殿下的小公主派三十名侍衛過去,保護他們的安全。”
上陌不由咂咂嘴,“三十名侍衛,這是防賊的啊!”
容齊失笑,拿扇子輕輕敲了敲上陌的腦袋,“單于兄妹此次聚頭,定會處心積慮的對付你,明着又不行,必定暗着來,不就是賊麼?”
不得不說,容齊說的很對。
上陌嘟嘟嘴,憤憤不平道:“什麼單于兄妹,我看就是蛇蠍一對!”
好吧!
容齊又被上陌這無厘頭的話逗笑了。
當容齊和上陌坐上馬車,途徑一條狹窄宮道的時候,車子突然停了下來。
上陌輕輕掀開窗簾,“怎麼回事?”
侍衛鏗鏘的聲音在外傳來:“回稟夫人,前方宮道略顯狹隘,過人無所謂,但馬車就只能通過一輛,現在道上已經有了一隊人馬,請夫人稍等片刻。”
“能有權利在皇宮中坐馬車,這該不會又是哪國的貴賓吧?”
喃喃着,上陌打開門簾,向那邊望了一眼。
容齊擡眼,透過那縫隙向外邊望去,就見那邊道上一輛華麗的車輦緩緩而來。
那車輦相對於別的馬車不同,氣派的很,看不清裡面的人兒,因爲四周全是垂下來的帷幔,四名騎馬的侍衛在前領路,馬車周圍更有六名宮女跟隨,後方不知有多少人,看腳步不下於十人。
令人詫異的是,那車身和帷幔的顏色竟是黃色的,雖不是明黃,但在這大燕的皇宮中,也是直逼皇帝的存在。
容齊的眸色暗了又暗,似是呢喃了一句:“北辰皇朝的人。”
“敢如此氣派,定是北辰皇朝的人了。”上陌好似聽到了容齊的話,脆聲答了一句,
索性等着也是等着,不如出去坐着,說不定還能看一下名揚天下的第一才女長什麼樣子。
上陌瞬間來了興趣,走出去和車伕並排坐着,將自己整的跟個小丫鬟一樣。
然而,身上的衣服出賣了她。
“小心些,莫要跌了下去。”容齊忍不住叮囑。
瞄了一眼上陌的動作,隨後坐到了最靠近車廂門的位置,將門簾撩起,注視着上陌的一舉一動,餘光,不時觀望着那邊過來的華麗車輦。
狹窄的路並不長,那氣派的馬車很快就到了盡頭。
上陌正愁看不見車輦裡面的人,突地一陣微風拂過,車輦四周的帷幔頓時如楊柳般隨風飛揚。
如曇花一現,一張美妙絕倫的臉蛋被人看見,沒有任何表情,淡淡的,卻又給人一種高傲的不可褻瀆的感覺。
風停,帷幔落下,上陌這才眨了眨眼睛。
“呵!”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輕笑,隨後容齊的聲音緩緩傳來,“怎麼了?那北辰皇朝來的人有那麼美嗎?竟將你看得這般如癡如醉。”
“不是。”上陌輕輕出聲。
但隨即又搖了搖頭,“也算是,什麼美算不上,若真說起她的五官,我描述不出來,但給人第一印象就是……此女很高深。”
“高深?”容齊挑眉,“你確定沒有用錯詞?”
“沒有啦!”
擺擺手,隨後便坐進了馬車內,馬車這才緩緩啓動。
上陌滿不在乎的道:“反正她美不美與我無關,北辰皇朝來的人身份比西漠來的人要高貴很多,只要不跟我作對,她就是上天我也管不着。”
容齊淡笑,“這句倒是在理。”
只是,這場大燕皇子的慶生宴不是那麼簡單的。
秦韻晗,真的不會在上陌這顆大的棋子身上下手麼?
上陌的馬車漸漸駛出了皇宮,而當她與容齊談論天下第一才女秦韻晗的時候,馬車內的秦韻晗也在疑惑她和容齊。
華麗氣派的車輦內,突然一處帷幔動了一動,之後一位三十多歲的姑姑裝扮的婦人現身。
“秦小姐,方纔過去的,便是大燕皇帝手上的兩條財路,容齊和寧上陌。”
冷淡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波動,緩緩道:“容齊、寧上陌,兩個將生意做遍天下的人,本該是死對頭,卻不想他們兩個成了親,這倒是始料未及的事情。”
那名婦人低首勾起一邊嘴脣,眼底劃上一抹陰沉。
陰森的笑了一聲:“這樣的話,不更方便我們行事了麼?”
秦韻晗陷入沉思,隨後突然擡頭問道:“漾秋姑姑的意思,是從這兩人的身上下手?”
“不然呢?”漾秋望着秦韻晗微微怔住的樣子,冷言道:“西漠的三殿下和公主現在可是住在容府的,而且這西漠的公主仰慕容齊已久,早巴不得讓寧上陌死掉,秦小姐難道不覺得這是個突破口?”
秦韻晗瞬間又陷入沉思,頓了兩秒,緩緩問道:“皇后娘娘可有傳來新得消息?”
漾秋一頓,隨即答道:“秦小姐只管做好皇后吩咐下來的事情,一旦有新指令,奴婢會告訴你的。”
語氣雖是恭敬,可面上,卻只是止於尊重的一點。
秦韻晗眼眸微微動了一動,似是有惱怒,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或者做出任何動作。
僅僅只是眼眸轉了一下。
漾秋,資歷深厚,又是皇后的心腹,她與她說起來也就是平等的位置,不過沒關係,她遲早是要脫離北辰皇朝的人,是要陪那個人浪跡天涯的。
到時候這些戰事,都與她毫無關係。
眼神微眯,秦韻晗輕輕呢喃一句:“寧上陌,對不住了,誰讓你這麼惹眼呢?”
寧府的馬車內,正閉目眼神的上陌突然毫無徵兆的打了個噴嚏,惹得自己都是一顫。
“我滴天呢!這春天正舒服的天氣,怎麼還能感冒了呢?”上陌揉了揉微微有些發堵的俏鼻,忍不住皺了幾皺。
“大約是被人惦記了吧!”容齊不輕不重的聲音又傳過來。
上陌翻了個白眼,“我還能是招黑體質不成?誰都惦記我?”
容齊淡笑,再不說話,繼續閉目養神。
“無聊。”
上陌嘟囔了一句,“悶葫蘆,無趣,最沒意思了。”
話音剛落,突然間一個陰影壓了下來,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容齊不知何時到達了跟前,一張溫潤的容顏放大在眼前,將上陌嚇了一跳。
“你、你幹嘛?”
有點心慌慌,上陌忍不住將自己抱住,警惕的看着容齊。
上次後花園的事情是以什麼結尾的來着?
容齊容顏溫潤,時常淡笑,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然而現在卻笑得魅惑人心。
“夫人竟說爲夫是個無趣之人,那爲夫是不是該做些有趣的事情?讓夫人改改觀念?”
“不必了!”
上陌果斷拒絕,打着哈哈道:“這樣就挺好,呵呵~挺好。”
“是麼?”
容齊貌似不相信,玩弄起上陌耳邊垂下的青絲。
一下一下。
撥弄人心。
“可是……爲夫覺得做些實質性的動作,夫人才會真正的覺得挺好呢!”
上陌瞬間被驚得瞪大了眼睛。
臥槽!這貨不是容齊,絕對不是的!
說時遲那時快,容齊手臂靈巧的攬上上陌的小腰,隨後將她往旁邊一撂,直接將她壓倒在馬車的連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