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了另一隻手,輕輕攤開,那隻肉嘟嘟的小紅蟲正在手心中打着滾。
容齊的眼神也停留在肉蟲上,“蠱蟲都產自南疆,概不外傳,然而單于豹竟然能有,此事值得琢磨。”
“我管它呢?反正現在這東西可是我的了。”
說着,上陌逗了逗那肉蟲,那肉蟲立即在手心裡又滾了起來,肉嘟嘟的身體看起來特別笨重。
“小蟲蟲啊!小可愛啊!以後你就歸我了!”上陌忍不住笑起來,隨後將手合上,以免小肉蟲跑掉。
容齊眼神暗了一暗,輕聲問:“此蟲我聽說過,殺傷力不容小覷,爲何你一點事都沒有?”
“額……”上陌微頓。
一雙眼眸機靈的轉了又轉,一字一頓的道:“難道……我沒有告訴過你,我的身體自打孃胎裡就是百毒不侵的麼?”
容齊一怔,隨即搖搖頭,“這個真的沒有。”
“那我現在告訴你了!”
“……”
見上陌還在猶自歡喜,容齊忍不住調侃道:“真和別的女孩不同,竟拿毒物當做可愛來看,看來以後我要注意點,千萬不能在哪裡惹到了你,不然你一不高興賜我一個蠱蟲,我恐怕就命喪黃泉了。”
上陌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
回房之後,上陌找了一個瓷瓶將蠱蟲放了起來,突然就聽到容齊咳了一聲。
擔憂的看了容齊一眼,忍不住說道:“容齊,要不我給你來套鍼灸吧?你這身子太弱了。”
“不必了。”
容齊輕輕將剛剛捂嘴的手帕丟到了旁邊的淨桶裡,隨後吩咐別人打水洗漱。
上陌咬脣糾結,最後堅決道:“不行,前不久我剛研究了一套疏通經脈的鍼灸,我決定拿你練練。”
“誒?”
容齊愣住,見上陌快步走了過來,立即往後退了幾步。
忍不住問道:“我一直知道你銀針使得很好,也是個用毒奇才,但我好奇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醫術。”
“什麼時候學的醫術?”
上陌揮揮手將容齊說的話打散,脫口道:“熟悉毒的人自然也熟悉一些醫術的,不然你以爲那些以毒攻毒的法子都哪裡來的?”
說話間,就撈到了容齊的衣袖。
容齊轉身擺脫,閃到了一邊,快言道:“說來說去你還是不精通,你就不怕把我扎死?然後一輩子守寡?”
上陌微怔,眨了眨大眼睛,“應該不會吧,上次不就沒扎死嗎?”
容齊無語。
巧顏一笑,上陌募地向容齊撲了過去,“容齊,你就讓我扎扎吧!我手癢了,再說了,給你扎幾針對你沒有壞處的!”
“嘭——”
容齊毫無防備的就被上陌撲到了牀上!
容齊無法,嘆氣道:“真是拗不過你,來吧,出了什麼事也怪我倒黴!”
上陌‘嘿嘿’一笑,拍了拍容齊的肩膀,趴在他的身上安慰道:“放心吧,我是個有分寸的人。”
說着,上陌起身,對着外面吩咐了一句‘不要來打擾’,便將門關了起來,並將窗戶也關了起來。
見此,容齊只好認命的坐起來,將自己的衣袍解開。
“衣帶漸寬終不悔,想來說的也就是我了。”
上陌‘噗嗤’一聲笑出來,“你還真是一身書生的做派。”
“我又有合法?”
他說的頗爲無奈,上陌抿了抿脣,之後將自己的裝備全部拿了出來,一排的銀針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讓容齊將上衣脫光,露出了脊背趴在牀上,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容齊光着膀子,上陌心裡淡定極了,因爲容齊現在在她的眼裡,就是一位普通的病人。
將銀針消毒,上陌尋找着容齊背上的穴位,閉上眼睛沒用內力感受他身體裡的波動。
“果然是有經脈不通的,以前怎麼就沒發現?”
話落,上陌明顯感受到容齊的身體一怔,不由問道:“怎麼?你很緊張嗎?”
容齊搖搖頭,淡然道:“沒有,你下針吧!”
上陌應下,開始着手下針,然而,容齊眼中諱莫如深的情緒,她並沒有看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上陌下的針毫無反應,容齊安靜的閉着眼睛,彷彿睡着了一樣,就連上陌撥弄銀針都不能引起他的一起反應。
突然間,上陌發出一聲驚呼!
容齊立即睜眸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沒有,你安靜趴着就好!”
上陌見容齊有起身的跡象,趕緊將他按住,隨後看向慢慢滲出黑血的下針處。
“容齊~”上陌皺緊了眉頭,聲音帶上了一絲疼惜,“想不到你的經脈裡有這麼多的髒東西,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怪不得你的身子虛弱的不成樣子。”
上陌收針,讓黑血流得更乾淨一些。
將銀針統統丟到了一旁的酒精盆裡,上陌來到容齊面前,見他白的像月光的臉,頓時嚇了一跳。
慌張的問道:“你怎麼樣?”
拿起旁邊乾淨的白布,從容齊的背後沾了一沾,之後將沾滿黑血的布那道容齊的眼前。
語氣情不自禁的帶上了一絲歡喜:“你看,我真的將你背後堵塞的經脈疏通了,你以後就算不能活蹦亂跳,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體虛了。”
容齊偷偷運了內力,果真發現一向運不通的地方此時暢通無阻。
同時,自己身上的內力正以一個……不能描述的速度在每一條經絡裡運轉着,直至末端。
“容齊,你現在感覺怎麼樣?”突然間,上陌將手搭到了容齊的肩膀上。
容齊迅速收回體內的真氣,不想讓上陌發現,然而,真氣此時正瘋狂涌動,並不是容齊一時能控制得了的。
只聽的‘噗嗤’一聲,容齊咳出了一口鮮血。
上陌心中一顫,趕緊拿出錦帕將他嘴邊的殘血擦掉,不知所措的出聲:“怎麼還會吐鮮血?我不過是紮了扎你的後背,該不會真的將你扎壞了吧?”
容齊虛弱的擺擺手,見上陌滿臉焦急,脣邊揚起一抹微笑。
伸手輕輕觸碰上陌的臉頰,笑道:“沒事,謝謝你!”
上陌擔憂的看着面前慘如白紙的容顏,將他扶起來打坐好,隨後也正對着他打坐,手掌貼上了他的胸膛。
容齊微微驚訝,“你做什麼?”
“我幫你扎通了經脈,但我技術並不精湛,現在你又吐了鮮血,估計是我的陣法讓你受傷了,我這就動手將你身上的傷恢復好。”說着,閉上了眼睛,仔細感受着容齊身體內的波動。
“傻丫頭,說了吐得鮮血並沒有事。”
容齊輕輕閤眼,拒絕不了,便忍受着上陌的內力在身體裡遊蕩。
“你小時候竟中過致命的毒藥?”上陌募地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容齊。
容齊輕輕‘嗯’了一聲,“十幾年了。”
“十幾年,你現在也不過才十八,誰在你那麼小的時候下的手,簡直喪盡天良。”上陌憤憤不平的說着。
喪心病狂,容齊眉心跳動了幾下,“這算什麼,比這更狠毒的還有很多。”
上陌嘆氣,專心爲容齊療傷,面上不禁浮出絲絲疑惑,“奇怪,竟不是我扎出來的傷,看起來倒像是氣力逆行而導致的衝突,可是你並沒有內力啊!”
容齊眉心一動,緩緩道:“你也說了是氣力逆行,或許是我經脈剛疏通而激動了些,所以氣血涌動快了。”
“也或許……是吧!”
上陌勉強接受了這個回答,緩緩閉上了眼睛,認真的爲容齊清理經脈的每一處。
容齊睫毛微顫,一雙溫眸緩緩睜開,深深凝視着上陌的容顏,眼裡有說不出來的情緒。
不一會兒,上陌收了手,神清氣爽的呼了一口氣。
“謝謝!”
容齊目不轉睛的望着上陌,緩緩道。
上陌微怔,豪爽的一拍容齊的肩膀,“謝什麼?你活着,我才能不守寡!”
背上有些不舒服,容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看到之前那張被上陌拿來擦黑血的布,眉間更緊了。
“哎呀!”上陌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隨即起身道:“我都快忘了,你先將衣服披上,莫要着涼了,我這就出去讓人擡熱水來,你好好洗漱一番。”
“等一下。”
上陌頓住,問道:“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容齊望着上陌,似是想說什麼,卻又不說。
上陌似是想到了什麼,咧嘴一笑:“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在這裡看你洗澡的。”
說着,她又重新朝外走去。
“不是!”容齊又叫住了她,緩慢又淡然的道:“我不喜歡別人的觸碰,你幫我洗。”
“什麼?”
上陌一時間怔住。
容齊點點頭,不緊不慢道:“你沒有聽錯,就是要你幫我洗。”
“我纔不要!”
上陌反應激烈,瞬間遠離容齊幾步遠,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桌子,使得上面的杯具都顫抖起來。
突然間,上陌緊張起來,連看着容齊裸着的上身都不自在了,默默將目光移到了別處,結巴道:“我、我不給你洗,你這麼大個人了,連洗澡的能力都沒有嗎?”
“已經被你扎的毫無力氣。”
容齊的聲音淡淡的。
“那我還是不要,不讓別人碰,那就讓你的貼身小廝幫你洗啊!”
“你和時間見過我貼身小廝?”
上陌冥思苦想,好像自她見到容齊以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的。
“那、那……”上陌突然之間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了。
“那什麼那?”
容齊含笑看着上陌不知所措的小臉,緩緩道:“你是我的夫人,現在爲夫渾身污漬,卻沒有力氣自己洗澡,你不該負責任爲夫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