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上陌煩的不行,一拍桌子喝斷了單于碧兒的話,第一次的直接性強勢倒讓單于碧兒一時怔住。
上陌伸手將容齊往身邊帶了又帶,親自起身將容齊原本的座椅搬到了身旁,將容齊按到椅子上,之後便重新做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翻賬本,只是這次不同的是,上陌的一隻手放到了容齊的腰間。
容齊輕咳了一聲,坐的端端正正的,用僅能讓上陌聽到的聲音道:“你做什麼?千萬不要告訴我你準備用蹂躪我的方式來爲自己提神。”
上陌兩隻眼睛一亮,“這個我還真沒想到,我原本只是想——”
“寧上陌,你搞什麼鬼?”單于碧兒見兩人和諧的坐在一起,氣的胸膛直起伏,搬了凳子就到了容齊的另一邊,看的衆人都微微張開了嘴巴。
只見單于碧兒突然變的很溫柔的笑看容齊,“二公子,碧兒坐在這裡,你可有意見?”
“自是——沒有意見的。”容齊斷斷續續的說道,感受到腰間傳來的疼痛感,他終於知道上陌在搞什麼了。
單于碧兒笑得更溫柔了,也將眼神投到了桌子上的賬本上,不由驚訝道:“呀!這上面都是些什麼啊?碧兒怎麼看不懂,二公子可否跟碧兒講解一下?”
上陌不由瞄了一眼單于碧兒拿起的那本賬,手上暗暗使力,咬牙道:“單于公主還真是將‘女子無才便是德’詮釋的淋漓盡致啊!”
單于碧兒驕傲一哼:“那是自然,母后從小便教導我,女兒家未出閣時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閣後就應該在夫家老老實實的相夫教子,如果總是出去拋頭露面的話,會被人笑話不正經的。”
“呵呵~”上陌微笑着將單于碧兒的話全然應下,牙一咬,手上的力道繼續加大,接着就瞄見容齊的眉心不住的跳,她忍不住勾脣道:“西漠皇后還真是個好母親!”
容齊終於忍不住了,偏了身子俯到上陌的耳邊,壓抑着聲音:“莫要再用力了,你是想謀殺親夫嗎?”
“謀殺親夫?”上陌皺眉,上下打量了容齊一眼,“這倒是個好辦法,謀殺了你之後我就守寡,就可以重新回到一個人瀟瀟灑灑的時候了。”
上陌接着咬牙道:“哼!憑什麼你惹得桃花債讓我擔?她要是再說一句,我就掐你一下,不然我對不起我被冷嘲熱諷的罪!”
容齊閉上眼睛平靜兩秒,繼而道:“給你帶來麻煩我很抱歉,但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於我而言只是友國的公主,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意思,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凡是我都是向着你的。”
“你確定?”
“確定!”感受到腰間的疼痛減輕,容齊果斷點頭。
上陌思考了兩秒,隨後撤回了手,悄聲道:“這次就先饒了你,若她再找茬,我還是拿你開刀!”
單于碧兒見容齊轉道上陌那邊後久久不轉過來,嫉妒的開口:“二公子?碧兒對這一塊地方有疑問,不知道二公子是否可以講解一下?”
容齊緩緩轉身,淡淡看了單于碧兒一眼,正思考着怎麼拒絕,突然聽的上陌道:“容齊,既然公主讓你講解,你還不快給公主講解一下?”
“那就聽夫人的。”容齊寵溺的開口,之後便拿起了賬簿,向單于碧兒講解她不懂的哪一處。
單于碧兒的本意是達到了,可活生生的被容齊和上陌塞了一嘴狗糧,氣得她連容齊講了什麼都不知道。
上陌認真的查看賬本,只要沒人刻意來挑釁她,她就自動屏蔽外界干擾,認真看到第五本的時候,她突然將賬簿往地上一扔,冷言問道:“我問你們,山莊每天進購的米都是多少錢一斤的?”
李彥達面色頓時一白,搶先上前答道:“回小姐,米是談的新賣家李氏米行的,您是知道的,李氏米行的米就是比別家貴一些,但味道和質量都有保障。”
“所以別人家最貴的只賣十五文而他家一般的就可以賣到二十文?”上陌冷冷的聲音現在整個賬房裡面,“哼!我倒是不知道,什麼米能這麼貴?”
李彥達趕緊走到一座櫥櫃前,在裡面翻了翻,拿出一沓契約出來,雙手呈給了上陌:“小姐您看呢!這是我們和李氏的契約,就是訂的江南大米,二十文一斤。”
上陌接過隨意翻着,看了個大概,緩緩道:“契約自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契約之後呢?有沒有返款?李賬房,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李氏米行就是你家旁支吧?”
李彥達嚇得趕緊跪下:“大小姐不要冤枉老朽啊!老朽年紀大了,經不住嚇的啊!”
單于碧兒聽到這邊的動靜,見李賬房已經跪下,可上陌還是一副淡淡的樣子,瞄了一眼身旁的容齊,不由心疼的出聲道:“老人家這是作甚?公道自在人心,你若沒做就不要跪。”
上陌一個冷眼掃過去,“此乃寧某分內之事,就不請公主操心了。”
“寧姑娘說的哪裡話?”單于碧兒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俯視上陌,語氣帶上了一絲指責:“本公主雖是西漠的公主,但好歹有權利在,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每個人都應該做到的事情,本公主最見不得被人冤枉的事情,寧姑娘的這樁分內之事,本公主管定了。”
上陌深吸一口氣,剛要出口反擊,容齊突然站起身,淡然道:“夫人已經認定了賬房內有蛀蟲,那我敢肯定夫人找到的證據不止這一點,不如夫人就全部攤出來,好讓那些蛀蟲輸的心服口服。”
上陌雙手往桌子上一撐,霸氣的站起身:“進購的大米簽了合同這不說,每天的食材可都是要新鮮購買的,一隻肉雞的進價一斤在五文錢,可你卻記載了七文錢,我真的很想告訴你們,這是肉雞不是烏雞,沒有那麼金貴!”
“還有一些種種我就不說了。”上陌一合手,附身望着下首的李彥達,沉聲問:“李賬房,這些東西,你如何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寧上陌!”單于碧兒語氣強硬的插話:“你說的倒是振振有詞,可誰能確定你說的是不是真正的市場?萬一是你記錯了,還是冤枉了別人,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
上陌淡然一笑,“這一點滿身是‘德’的公主您就不用費心了,寧某一年有一大半的時間混跡於酒樓,對菜價的變化可以說了如指掌,公主還是老老實實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吧,不要參與這等問題,小心被人說成是不正經。”
“你——”單于碧兒氣的說不出話,“我不管,反正我認爲李賬房是無辜的,我今天就是要保他。”
李彥達的眼神一亮,跪直了身體,不卑不亢道:“大小姐,老朽從山莊建起以來就跟隨着,長年以來做事從不敢馬虎,你剛說的那些,老朽不認,老朽費心費力了這麼多年,得到的卻是小姐你這樣的看法和冤枉,老朽真是痛心。”
單于碧兒添油加醋,“老人家說的不錯,寧上陌你這般做法真是傷了一個老人的忠心,你簡直不是人!”
容齊也悄悄起身,站到了上陌的身側,緩緩道:“夫人,這些證據好像還不夠,要不要來點猛料?”
上陌垂下眼簾沉思,突然腦海中一道光閃過,對着門外喊道:“宣洗衣房的楊婆子來見。”
李彥達猛然往地上一坐,上前向上陌磕頭:“小姐,小姐你可要相信老朽啊!那楊婆子一直以來都和老朽有仇,現在她來了肯定會指責老朽的,你一定要相信老朽啊!”
上陌退後兩步,偏了李彥達跪着的方向,公正道:“李賬房不必擔心,真正不怕影子斜,她要是想憑空害你,也是要拿出證據的。”
李彥達跪坐在地上,不住的穿着粗氣,眼睛緊緊的盯着門口的方向。
門前出現一道陰影,接着一位五十多歲的婆子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那上面放着東西,卻被一塊紅布遮擋住,楊婆子跪下向上陌行禮:“見過小姐。”
上陌揮手示意平身,望着楊婆手裡的東西納悶的問道:“楊婆,你可知我這次傳你來是讓你幹嘛的?還有,你手中端的又是何物?”
楊婆子將東西放地上一放,隨後磕着頭哭訴道:“小姐,你可要爲老婆子我做主啊!我端來的這東西正是李彥達這個沒良心的私人的賬本,上面記載了他這些年貪污的銀兩,老婆子雖不識字,但知道這事情重大,特此帶來獻給小姐!”
“你胡說!”李彥達指着楊婆子的鼻尖兇道:“楊婆子,老朽往日帶你不薄,從來不曾推遲過你的工錢,卻不想你現在來倒打一把,你、你簡直恩將仇報!”
楊婆子狠狠的瞪着李彥達:“惡人自有惡人磨,我楊婆子坐人厚道老實,卻不想就是這樣被你騙了,老婆子我今天一定要在小姐的面前將你原本的面目撕碎,讓世人都看看斯文的你底下是條尾巴多大的狼!”
下人將楊婆子跟前的東西端起來稱到上陌的桌上,上陌皺眉,緩緩將賬簿掀開,這不看不打緊,一看上陌就更氣了。
“大膽李彥達,你竟然被這山莊私吞了這麼多的銀子,真是另人膽寒!”上陌將賬本往李彥達的身上一甩,怒火中燒,強勢的態度由內而外的燃燒。
容齊體貼的爲上陌遞上一方手帕,“擦擦汗,莫要太氣,小心氣壞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