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沙。。。
灌木叢中一陣搖晃,那幾位魔獸離開沒多久,橡樹旁又出現了一個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露出了那俊逸的臉龐。
原來是楊瑞在將自己的元神和逆鱗鏈鎖在一起封印妥當後,一路循着任雪的蹤跡找到了這裡!
現在的他終於恢復了內視的能力,不但能夠看到自己的精神世界,還能看到自己身體內部那縱橫交錯、紛繁複雜的脈絡。當然,前者是因爲他天生法相具足的緣故,普通人要能看到自己的精神世界,至少得要達到神門境之後。
在自己的丹田下面,少年看到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不斷地將周圍經絡中的元氣吸納而入,好似永遠也填不滿的樣子。
見到這漩渦,少年才知道,爲何不論自己在家裡的煉氣塔如何聚氣,又在妘王城吃了人面果和那些丹藥,又在那金光洞蓮花池中泡了那麼許久,卻都從未有過丹田充盈的感覺。
原來是有着這樣一個無底洞藏在自己體內!?
在那山澗之中,從奇門遁甲脫離之後,少年顧不上仔細探查自己的身體,便立即透過任雪曾經隨身攜帶過的那支玉簪,找出了其離開時的方向。
以少年現在的能力,在虛目狀態下,可以觀察到千里範圍內的一切環境情況,所以要找到任雪的蹤跡並不是很難。
經過一番奔襲,少年終於是找到了橡樹這裡,可是卻撲了個空。看着那棵倒下去的大樹,少年心中一緊,上前查探了一下,並無血跡和其它打鬥的痕跡,這才鬆了口氣。
“任雪妹妹,你再挺一挺。”少年自語道。再次從懷裡拿出了那支玉簪,拽在手心裡閉上了眼睛,三息不到。又忽地睜開,二話不說立即朝着一個方向猛追了過去!
。。。。。。
密集的林道中,舉父在前面悶頭悶腦地走在,少女在後面靜靜地跟着。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大樹上,姬昌屏蔽了氣息,悄悄地觀察着那少女的一舉一動。
因爲虛目只是單純的對環境中各種元力的觀察,並非對元力的運用,所以這三人根本沒有覺察到少年剛纔的查探,也不知道他正往這個方向過來。
那舉父走着走着,忽然回過身。盯着少女問道:“你怎麼不逃?”
那少女眨了眨眼睛。居然開口說道:“你是好人。我爲什麼要逃?謝謝你剛纔救了我!”
“你的聲音真好聽,就像你母親一樣。”舉父嘆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慈祥地說道。
少女聞言有些驚訝,就像是被人抓住了小尾巴一樣。臉頰一紅,思慮了好一會後,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呢?”
“嘿嘿,在你對我施放魅術的時候,這招你母親以前也曾經常對我用過。”舉父說道,眼中滿是回憶與感概。
“這麼說,你剛纔一直是在裝囉!”少女掩着櫻脣驚道,心中不禁對這猿猴另眼相看,原來剛纔他一直是以自己的意願在保護着自己。
舉父點了點頭。忽然又恢復了那種凌厲的眼神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感謝我,我只是還你母親的一個人情而已。你們九尾一族背叛了獸域,以後不要再回來了!”
少女聞言,心知舉父這是在有意放她離去,感激地點了點頭。剛要拜別。突然又被猿猴強行夾起,奮力地一躍,往前躍了有百餘丈。
轟!
身後的樹林猛然炸開,草木橫飛,追風捲塵,整整一片巨大的樹木被夷爲平地,在中間出現了一個凹坑,凹坑的形狀赫然是一龍掌印!
緊接着,在舉父他們所在的地方又感到了一股風壓,舉父連忙再次跳開。就這樣接二連三的轟炸,使得這片森林中出現了大大小小五六塊空地。
“姬昌,你這是何故!”舉父一邊夾着少女騰躍,一邊暴躁地高聲喊道。
在一片直徑百餘丈被炸開的空地上,姬昌徐徐落下,望着對面的舉父和少女也不磨嘰,簡單地說道:“你們的談話我都聽到了,舉父你若是下不了手,這娃子就我替你殺了吧!”
“不成,這娃子是我找回來的,與你無關!”舉父說道。
“你明知她是九尾,獸域的公敵,還要保她?”姬昌眸子一閃,冷冷地說着,手中拳頭慢慢握緊,衣袂鼓鼓,殺機漸起。
“是的,我要保她!”舉父平靜地說着,七星慢慢離鞘,擺定了架勢。
姬昌見狀緩緩搖了搖頭,嘆道:“我本以爲猿將一心爲公從無私心,沒想到今日卻要在此翻臉。”
舉父不答,一雙銳利的眼睛盯着那虯發老者,偏過頭對少女說道:“打起來後,你趁機逃走,今後都不要再回來了!”
“想走?你當我姬昌毫無準備就來了麼?”
那虯發老者忽然仰天大笑,從身後拔出一面旗子往空中一拋,只見那旗子見風就長,不一會的功夫就長到了磨盤粗,兩三百丈高,發出一種亮青色的光芒,在夜空中分外顯眼。
旗子立定,只見那天邊風雲變幻,樹浪滔滔,壓着地面飄過來一片黑雲。黑雲之上影影綽綽站着兩三百號人獸,有與玄武一族一樣崇拜神獸圖騰的土著,有與人交配後生下的半獸人,有血脈不純的妖獸,還有實力強橫半化成人形的魔獸。
原來這裡已是臨近九獄山脈的邊界,那姬昌在跟蹤舉父他們的時候早已暗中發令,讓守候在邊界處的獸兵前來接應,以求萬無一失。這正是八面楚歌十面埋伏,料定那九尾插翅也難逃!
那些獸兵最低級的也相當於人類的元丹境高階,高級的也有幾隻達到了一級魔獸,相當於人類的神門境中期的實力,要對付一隻妖狐簡直就是綽綽有餘。羣妖將那兩人圍定,摩拳擦掌,只待姬昌發令。
“舉父,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殺了九尾這功勞還算你的!”虯發老者再次發言勸道。
“不就是打麼!”
舉父大吼一聲,縱身輪劍,往那虯發老者鑽身就刺。虯發老者見狀只得揮拳迎了上去,其餘獸兵見無號令,也就將那少女給圍了,一邊注視着那一猿一龍的激戰。
他兩在半空中,這一場好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棋逢對手難藏興,將遇良才可用功。那兩員魔將相交,好便似南山猿爭,北海龍騰。龍騰處,鱗甲生輝;猿爭處。爪牙亂落。瓜牙亂落撒銀鉤。鱗甲生輝支鐵葉。這一個翻翻覆復,有千般解數;那一個來來往往,無半點放閒。龍筋爪,離頂門只隔三分;七星劍。向心窩惟爭一蹍。那個威風逼得鬥牛寒,這個怒氣勝如雷電險。
他兩個戰了有三十回合,不分勝負。舉父暗道:“這老龍果然厲害,徒手與我手裡七星戰了這麼久仍然這般威猛,若是長久我恐不是他的對手,卻不誤了讓那女娃脫身的時機?不若儘量幫她拖住那羣怪,多少是好。”又想道:“不好!不好!常言道:一拳難敵四手。倘若我引起羣攻,被那老龍抽空打上一掌,卻又不誤了事業?”
正左右爲難間。只覺得天際落下數道金光直接砸在了獸羣之中,轟隆一聲,將一些躲閃不及的獸兵壓成了肉泥。那是五個丈許高,手執大劍的金甲巨人!
你看那金盔光爍爍,鎧甲晃祥雲。腳踏金靴坐折,手持大劍兇驍。圓瞪兩眼四邊瞧,哪個妖魔敢近?剛落地,五金人不由分說,邁開大步,甩開大劍,見妖就砍,遇魔便殺,直殺出一條血路來。
“任雪妹妹,趁現在快逃!”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在那樹邊叢中大喊,緊接着天空中又是出現了無數道火球直接砸了下來,驚得那些妖魔們手忙腳亂,一時不知向誰應付。
“鳴蛇哥哥!”任雪聞聲便知是楊瑞,心中一喜,立即丟開身子往那樹叢方向奔去!
轟隆隆!
這時那幾個魔獸級別的獸兵邁着大步趕到,只幾回合便將那五個金人給撩倒在地,其中一隻擋在了任雪與楊瑞中間!
“是那位黑衣少年!?”虯發老者見是那少年,周身寒毛豎起,心中發慌,在萬劍谷遭受逆鱗碾壓的一戰,讓他到現在仍心有餘悸。
舉父也是停下手中寶劍佇立在一旁,注視着那少年,心道:“不對,不管是氣勢和實力都不對,不是那魔劍逆鱗。只不過看這動靜,難道說這少年被逆鱗附體能一點事沒有?”
這時那虯發老者也是看出了那少年並非逆鱗,只不過心裡仍有種莫名的驚懼之意,從何而來又不知道。正想轉身親自去擒那少年,卻又聽到身後風聲一響,連忙側身閃過。
那舉父見姬昌要走,連忙輪劍刺來,只想將其阻在此處。兩人你來我往,又是一場絞鬥。那舉父雖是隻八級魔獸,但平時爲人低調,其實與九級僅差半步之遙,又仗着劍法高明,這一仗竟然難分勝負。
虯發老者被胸中那莫名之意擾得打出了火氣,你看他龍睛瞪瞪,衣袂鼓鼓,怒髮衝冠,鋼須如戟。行似流雲離海嶽,聲如霹靂震山川。威風凜凜欺天將,怒帥羣妖攔山前。
忽然雙手一擎,頓時化爲一雙龍臂,將那七星抓在手裡一甩,連同猿猴一起砸在了地面上,撞倒了一片山林石墩。轉身又朝着那少年的所在直飛了過去!
然而,那猿怪哪容老者這般強勢,怒喝一聲,反追了上來,舉寶劍劈頭就砍,這老龍使龍爪舉手相迎。咦!青龍爪與七星劍,對撞霞光如閃電。悠悠冷氣逼人寒,蕩蕩昏雲遮嶺堰。那個皆因守舊情,這個只爲少年郎。只殺得天昏地暗鬼神驚,月黑風高龍猿鳴。
另一邊,任雪與那擋路的巨靈魔怪打在了一塊,只見她雙劍齊發,飄若仙子,念一句“九尾金華魅惑術”,將那身高兩丈,手握雙錘的魔怪給纏住,令其行動遲緩。
任雪的功力只恢復了七成,不敢正面力敵,輕盈轉身,飄到其身後,鑽心連刺,招招索命。不想那巨靈魔怪皮糙肉厚,刀槍難入,雙錘一撞,勢推山嶽,將任雪震得連連後退,突破不得。
少年早知那些金人堅持不了多久,必須速戰速決,這時已從那樹叢中飛奔過來,一拳便砸在了巨靈的腰胯上。
嘭地一聲巨響!
只見那平時素以自身體魄強大而自傲的少年,卻被幹淨地反震了回去,擦着地面飛出了足足十幾丈遠!
(畢竟不知戰局如何發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