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一首《涼州詞》道出了戰場上的無奈,與將士們的豪放之情。
話說到了冬末春融之時,那西域沙漠上依舊是一片炎熱。黃沙漫漫,曜日炎炎。黃沙鎮雙月客棧,那門前掛滿了玉米棒子的兩層土樓上,一杆帆布做的舊旗在大風中啪啪作響。
就在一週之前,從這裡一直到雙月關的廣闊沙漠地上,一夜之間豎起了無數軍營帳篷。白天砂塵滾滾,好似緊張操練。晚上篝火排排,就像萬軍安寢。那些住得近的官兵,都喜歡到這客棧來喝兩杯小酒,早就跟那位丰姿貌美的老闆娘混成了熟人。
秦月盈這會正滿臉堆着笑的招呼着客人,站在一個方桌上喊着:“慢點!慢點!別把老孃的門給擠壞咯!”指着那店小二又道:“虎子!機靈點!這邊再上兩盤小菜!”
客棧的大廳裡吵吵嚷嚷,甚是熱鬧。那邊有幾個醉意熏熏的士兵笑道:“老闆娘!你們這酒還行,就是下酒的肉少了點。”“是啊!是啊!再給來盤葷的!”秦月盈毫不客氣地指着那邊罵道:“沒看老孃正忙着的嗎?你們一來,這走商的人就少了。讓我上哪給你們找肉去!吃菜吧!”那幾個士兵不出意料地吃了癟,惹得周圍一衆鬨笑。
這時門口處又進來一羣人。爲首的像是一個士官的樣子。秦月盈一見,連忙翻身下桌,一邊用溼毛巾擦了擦汗。一邊捱上前笑道:“喲!是李官爺來了。這邊請!”順勢推開幾人,讓那士官坐下,又向小二道:“這裡來一罈好酒!一盤牛肉香乾!”那小二應了聲“好的!”秦月盈又挨着那士官坐下問道:“李官爺。你們這封鎖邊關都幾個月了。又忽然來了這麼多人,是不是要打仗了?這麼長時間,怎麼也不見楊帥來客棧裡坐坐?”那士官笑道:“楊帥軍務繁忙,難以抽身。我們也只是奉命在此駐紮,其餘的均是機密。不便相告。”秦月盈看這回又問不出什麼,轉身沒好氣的向一個夥計喊道:“麻子關門!今天客滿了!”
而與此同時。在那雙月關外,三國的大軍正在向前挺進。但見那沙峰摩雲,赤地萬里。沙峰摩雲,亮閃閃甲衣如海。赤地萬里。密排排槍戟成林。千鈞巨號聲如吼,無邊刀馬勢如潮。那邊攻城梯若孤峰聳立,這邊投石車如怒虎前行。望着那大軍鋪天蓋地的樣子,城關上的將士們感到了恐懼。如此陣仗,只需一個衝鋒,就要把這裡踏平了。
雙月關裡,呂王、綦老、與楊瑞等人早已同楊鐵的部隊會合,亦在箭樓上遙望。呂王嘆道:“看這陣勢,這三國合起來果然強大啊!”綦老道:“我粗略地算了一下。這支先頭部隊至少也有百萬人。不過這支號稱千萬的大軍,短時間拼湊在一起,在聯絡和配合上必然有所欠缺。”楊鐵道:“這支先鋒軍大多來自哈赤國。早在家族爭霸賽時就駐紮在了關外。近幾日開始向關內進發,想來是那些烽火臺終於建造完畢的緣故。”少年問道:“那九座烽火臺在什麼地方?”楊鐵道:“第一座在離此西北方百里之處,然後向東行,每隔千里有一座烽火臺。最後一座烽火臺建在九峰山上,可與虎門關的敵軍遙相呼應。而眼前的這支部隊,與其後方的大軍相隔不到百里。再往後便不得而知了。”周橋道:“可知那烽火臺周邊的防衛如何?”蕭龍道:“我們漠北傭兵團有人曾混在建築隊伍裡查看過。烽火臺周邊有不下十萬精兵駐守,其中一萬軍士在烽火臺上組成結界。每三個時辰換一次崗。”少年道:“那結界是幾級的符陣?”蕭龍神色凝重道:“我們也看不出是幾級。不過照那陣勢,只怕就連天仙境的武者亦難攻破。要毀掉烽火臺,唯一的機會就只有等到他們換崗的時候,再一舉發動進攻。”
小玄女在旁不耐煩地嘟着嘴道:“商量這麼多做什麼?才十萬人把守,我不用等那換崗,直接殺進去就行。”此言一出立時引來一衆官兵圍觀。不認識她的人,都覺得這話是小女孩的無知之言。不過看見她身後站着的那個銀鎧乾屍,也沒人敢於當面反駁。只有少年將那小女孩拉到身邊捏了一把,小聲道:“呂王在此,別亂說話。還有,你別忘了。你現在的實力也只在人仙境上下。縱然有屍王跟着,也得小心點才行。”小玄女摸着自己被捏紅的臉蛋,擠着淚道:“我知道了。不過我可不是在幫呂王做事。這次得算你欠我一次人情。”少年道:“好說。好說。下次再有好玩的地方,帶上你一起去就是了。”
“一言爲定!”小玄女美滋滋地縮到一旁不再做聲。大夥一陣鬨笑,都被這小女孩天真的笑容給逗得暫時忘記了恐懼。那邊綦老思索了一會道:“嗯。不清楚那烽火臺的防禦威力,的確是我們的一大軟肋。這直接增加了我們此次行動的風險。也許在分組中,會有人難以完成任務。”任雪道:“我可從正面出擊,去試試那結界的威力。”綦老道:“不可。如此一來,即使毀掉一座,其餘的烽火臺也會立即加大守備。還得是各自潛入,同時行動纔好。關鍵是這九座烽火臺的分配。”頓了頓又道:“以我的判斷。那第一座和第九座的守兵應該最少,因爲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在我們的近處,而其餘的敵軍也在向雙月關進發。只不過,這兩座烽火臺,一個是要面對眼前的大軍,一個是遠在九峰山脈,皆處險地,九死一生。其餘的七座,都處於正在修整的大軍之中,自然是越深入越危險。若想計劃同步,首先要考慮腳程,其次是各人的戰力。”
京少上前拜道:“請軍師讓我負責九峰山上的烽火臺。帶罪之身不求生還,但絕不能讓兩地互通消息!”呂王扶起京少道:“侄兒切不可有此輕生之念。要完成任務,首先得要留得住性命。不過,那九峰山本王許你前往。”轉向綦老又道:“不知軍師是否同意?”綦老道:“既然是呂王的意思,那九峰山就由京少負責。”望着小玄女又道:“娃子。你可願意當先鋒,去毀那第一座高臺?”小玄女一聽,舉着小手叫道:“叫我娃子?我可比你。。。”忽被少年從其身後捂着嘴巴給拖了回去。少年笑道:“她答應了。”
綦老瞄了一眼少年,又看了看那活蹦亂跳的小玄女,笑道:“這個小女娃,說不定會成爲我們的一招變棋呢。”向任雪又道:“不知可否請任姑娘將京少送往九峰山?我看姑娘的腳程應該是我們這裡最快的。”旁邊周橋一聽有美女相送,立馬舉手叫道:“我腳程慢,也想請任姑娘送送。那九峰山下的第八座烽火臺就交給我吧!”
任雪曾在那國都的浴天閣前,被這花花公子給調戲過一番,自然不願送他。轉開不理周橋,向綦老道:“京少可以送,周橋不行。”周橋聞言,低着頭一臉沮喪。呂王笑道:“周賢侄急着爲國家出力,我們都很高興。不過那裡深入敵後,以你的實力還去不得。從戰力分配考慮,這裡倒是找了位大美女與你搭檔。”周橋一聽,轉憂爲喜道:“是誰?”呂王向身後護衛點了點頭,不一會就由兩名護衛壓着一名女子走了上來。衆人一看,卻是那武楓的孫女武靈兒。呂王向武靈兒道:“武楓謀國,武家本要被滿門抄斬。但現在正值用人之際,若你肯爲國家出力,本王可饒你武家三百口人的性命。你可願意?”武靈兒跪下道:“多謝呂王寬宏大量!靈兒願意上陣殺敵,以自己性命換得家人平安!”呂王道:“你起來吧。如此,你便與周橋搭檔,負責毀掉一座烽火臺。”這武靈兒本也不喜周橋,不過這會沒有辦法,只得輕輕地點了點頭。那邊周橋咧咧嘴,心裡嘀咕着:“這武靈兒雖然貌美,卻也是出了名的辣妹子。這趟差事可真正不輕鬆哦。”
綦老在旁看着,知道是那呂王仁慈,不願多傷性命,所以找了個法子饒恕武楓的家人。見那城頭上的官兵頗有微詞,接着呂王的話頭,乾咳一聲說道:“老夫亦是覺得周公子的戰力搖擺,需要有人扶持。以周家的力量,加上武靈兒,你們就負責第二座烽火臺吧。”周橋與武靈兒領命。綦老繼續佈置道:“蕭將軍、慕姑娘、仇將軍、雷八爺,你們四人比較熟悉這一帶的地形,就由你安排人馬,去襲擊第三和第四座烽火臺。李蠻,你和四娘坐着白額龍睛虎去毀第五座。”蕭龍等人領命,綦老又道:“任姑娘負責第八座,小瑞負責第六和第七座。其中以任姑娘的任務最重,除了要送京少到九峰山外,還須在毀掉第八座後立即馳援小瑞。不知能否辦到?”任雪點頭道:“可以。”綦老道:“如此便一切按計劃行事。等你們將那九座烽火臺摧毀,我們這裡立即展開對這支先頭部隊的正面進攻!”
正說時,有斥候前來報道:“那哈赤國的大軍已經行進到了離雙月關只有十里的地方!”呂王驚道:“這麼近了?不知那查赫巴會不會中計?”綦老道:“這就要看我們的戲做得足不足了。”向楊鐵又道:“楊帥,請你立即下令。讓所有官兵撤下城關。再將雙月關的大門打開,迎他們進來!”
楊鐵領命,轉身下樓。不一會,那雙月關裡,就聽到連番的號令叫道:“撤下城關!打開城門!”“撤下城關!打開城門!”畢竟不知敵軍作何反應,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