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樓上的密室中,望着那些在聽到消息後興奮無比的黑道人物們,柘一平的嘴角動了動,露出了一絲殘酷的笑容。
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那位從古皇域回來的漁民,在海戰幫中呆了半年時間之後也是離奇死去。死的時候身體發白潰爛,就好像是生機被抽乾了一樣,極爲恐怖。不然以他的性格,哪裡會將銅片拿出來拍賣,與衆人分享?
那漁民死後,柘一平親自把知情的一干人等給殺了個乾乾淨淨,所以就連紅素素都只道那漁民真的平安走出了古皇域,而不知道他死去的實情。
下面的那些蠢人在得到銅片後必然前去一試,等到他們知道真相的時候,早已死在古皇域中了。而他柘一平,則可以拿着拍賣換來的錢財在北海城風流快活。
柘一平爲人狠毒,故意在拍賣前將消息放出,一則哄擡價位,二則也是怕那少年不死。即使他今天能逃出這裡,來日若是帶着銅片進入古皇域,那也只有死路一條。
樓下會場中,少年盯着那堆銅片細細思考,雖然大概能猜出這銅片能夠讓人進入古皇域的原由,但也隱隱覺得有點不對勁。既然那古皇域中有那麼多財寶,這海戰幫爲何不一人領了一塊自己進去,卻要在此將銅片出售呢?
“每塊銅片的底價五萬兩黃金,大家出價吧!”
正思慮間,臺上的紅素素將手中的銅片放下,高聲報出了價格。
少年一聽,好傢伙,果然是要單賣啊!每塊五萬兩黃金,就照着底價,這裡的七十多塊銅片怎麼也得值個三四百萬兩。再往上炒炒還真沒邊了。
原本毫不值錢的地攤貨,一瞬間卻成了炙手可熱的稀罕物,就連少年自己都不得不佩服這海戰幫的手段高明。
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那些黑道中的豪強們各自出手,都拍到了一些銅片。銅片的叫價也從剛開始的十萬二十萬。到後來的四五十萬一塊,其價格比最初報出的底價漲了十倍不止。
少年在其中也是適時出手搶到了十幾塊銅片,然而卻像他原來預料的那樣,無法將所有的銅片都弄到手,因爲黑道之中不乏實力強橫的人物,他若是太過強勢,恐怕會引發衆怒。
就這樣。終於輪到最後一塊銅片出售。數一數,那堆銅片足有七十三塊之多,比之前少年估計的還多了幾塊。已經爲海戰幫賺取了兩千多萬兩黃金,比之前拍賣的那些個東西加起來的都多。
那些黑道人物爲了爭取進入古皇域的份額。個個掏盡了腰包,竭盡所能儘量多的搶奪銅片,當下還有能力繼續出價的已經不多了。
“七十萬兩!”
這會兒那最後一塊銅片的價格又打破了紀錄,被炒到了一個新的高度。衆人們開始在場下竊竊私語,議論着要不要繼續往上加價。
“八十萬兩!”
少年這時忍不住又再次出手。直接往上加了十萬兩,雖然自己都覺得很虧,但是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這些銅片完全是現場交易,恐怕拍賣會一散就很難再找到它們的蹤影。
這有錢有勢的小祖宗一開口,現場的聲音馬上是小了下來。前面他多次出手都是十萬十萬的往上加,讓人有點受不了那刺激,就好像他家裡坐擁着一座金山一樣。
這要說誰能與他爭一爭,就只有那位以百萬兩黃金拍下一隻玉壺的神秘人物才行。可是那人在出手拍下一塊銅片之後就再也沒出過手,好像不過是因爲好奇,拿來研究一下而已。
“八十萬兩,還有人加價嗎?”紅素素拿起木槌環顧四周,巧笑着問道。
臺下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出聲,這八十萬兩買一塊銅片回去確實是虧了,就算能拿着進入古皇域,能不能賺回這本錢還是另說。
在這個時候,能夠出得起價錢的人們,手上大都已經搶到了銅片,而那些沒有搶到銅片人們也出不起這個價錢。
見到沒人再肯出價,紅素素手上的木槌果斷地敲了下去,將最後一塊銅片判給了少年。在她接過那張八十萬兩匯票的時候,見到少年那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忍不住將那張匯票在其面前晃了晃,嬌笑着轉過身,扭着那誘人的腰肢走回了臺上。
打了一個大勝仗,讓紅素素此刻的心情非常良好。
在所有的銅片全部脫手後,這暗黑拍賣會也是接近了尾聲,一些得到了銅片的人們開始陸續退場。一者再無餘錢來購買其它物品,二者也不想攙和到別人的恩怨之中去。
這次少年在拍賣會上一共得到了十七塊銅片,加上原有的三十六塊,已經擁有了五十三塊碎片。成績雖然也算不錯,但是知曉那些碎片真正價值的他卻只能無奈地看着那些黑道人物們將銅片帶離了會場。
正無奈間,少年忽然覺察到,那些站在四周的海戰幫衛士們,正在悄悄地朝着自己的位置聚攏過來!
“老大,要現在動手嗎?”會場樓上的密室中,一個海戰幫成員向柘一平問道。
“不急,把他給我看緊咯,等其他人退完場再動手,別壞了我海戰幫的名聲。”柘一平望着那少年說道,這會他已是籠中雀甕中鱉,便是插翅也難逃。
那海戰幫成員聞言不住地點頭,說道:“老大英明,可是那吳有道。。。”
“哼,若是礙事,待會一塊殺了!”柘一平冷哼一聲說道。
正說着,從密室入口處跑進一名護衛,一拱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老大,有人發現許天九帶着許多人馬朝這邊來了!”
柘一平先是一驚,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沉吟了一會,對幾名手下說道:“你們都下去,再多派些人馬守住街口,別讓萬金商會的人來壞了我的好事!”
那幾人應了聲喏。趕忙跑了出去安排一切。柘一平望着樓下那包圍圈漸漸成形,臉上難掩兇狠得意的神情,喃喃地說道:“哼哼。既然來了就別走,今天我是人也要財也要!”
看到其他黑道人物已經走得七七八八。柘一平就想着下令收網,剛轉過頭卻發現身邊護衛的臉色黑青黑青的,有點不對勁,立即抽出了腰間的鋼刀向後躍了一步。
只見那幾個位手下,搖搖晃晃,歪歪扭扭,沒一會就都撲倒在了地上。全部七巧流血,死狀恐怖!
密室的一個幕簾後傳出一個陰翳的笑聲,讓人感到毛骨悚然。緊接着便看到那駝背禿頂的魔蠍老人從幕後走了出來,陰陰笑着說道:“你反應倒也蠻快。只不過我還不想殺你。。。”
“歸辛海!你怎的知道這裡,你,你身邊的人馬呢?”認出來者的身份讓柘一平更加緊張,大聲喝問道。
“嘖嘖,樓下那位美甜的小妞老是往這邊瞧。而且這裡又總是有人進進出出,本也不算難找。。。”魔蠍老人陰翳地說道:“至於那些吊尾巴的傢伙,都躺在屋後的陰溝裡,現在估計身子早就涼了吧。”
柘一平聞言,眉頭一皺。持刀而立。他與魔蠍老人屬於那種互相利用的關係,自己心裡卻一直對他那使毒的本領感到恐懼,平時總是留着三分戒備,沒想到今天還是中了招。
不過,讓他怎麼也想不通的是,這個素以毒辣聞名的魔蠍老人居然在爲萬金商會和那少年做事!
“歸辛海,你得了那少年什麼好處,要這樣來對付我?不如我給你雙份價錢,你去幫我把他給殺了,怎樣?”
柘一平一面說着,一面慢慢地向着出口的方向移動,這時他身邊的人手都被調派下去對付萬金商會了,所以只要先想辦法退走。
可是像這樣的小動作又怎能瞞得過那老奸巨猾的魔蠍老人?只見他吹了一聲口哨,望着柘一平,陰翳地說道:“不想死就乖乖地站着別動!”
那柘一平攆着腳剛走出兩步,忽然周身像觸電似的抖了一下,發現這密室的地板上和牆面上,都唰唰地爬滿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蠍子,那尾巴上的猩紅毒針搖擺着,發出咯咯地響聲。
“嘿嘿,鳴蛇小哥能給我的好處你可給不了,他只讓我帶你去見見面,可沒說要殺你,別讓我難做。”見到柘一平終於乖乖地停在了原地,魔蠍老人一邊說着一邊蹣跚地走了過去。
柘一平看着那禿頂老頭,周身冷汗直冒,一臉恐懼的神情,手中鋼刀因爲緊握而微微顫抖着。心中飛過許多念頭,那魔蠍老人表面上也不過人仙境初期,想要飛身過去砍他兩刀,腦海中卻總是浮現出手下們那些青黑色痛苦扭曲的怪臉。在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後,柘一平明智地鬆弛了下來,手中鋼刀哐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這時正好那魔蠍老人走到了跟前,手心處原來抓着的一把青黑色的粉末又收了起來,陰翳地舔了舔舌頭,盯着柘一平說道:“你很聰明,嘿嘿,有點可惜了,本想試試新藥的。”
“你!”那柘一平感到一陣腿軟,嘴邊抽了幾下,心裡想到,敢情這歸辛海是準備着讓我反抗,好找個藉口將我給毒死,這心也忒毒了,當場就絕了反抗的念頭。
所謂一物降一物,這惡人遇上魔蠍老人這個心理扭曲的老毒物,正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難言。
再說那黑木槳大街上,許天九照着魔蠍老人書信上的時間安排,帶着兩三百個精銳護衛,浩浩蕩蕩地殺向了萬花樓,半路上與那海戰幫攔路的惡霸們火拼了起來。
一時間,驚得那些閣樓上的歌女和舞姬們個個花容失色,四處奔逃。正是那:火舞刀槍鐵鏈兵,橫劈豎打不留情。狂風吹落花錦布,揚塵沖天舞秀絹。十里長街變空巷,千門閉戶無一人。
像這樣勢力之間的火拼在北海城已經很久沒出現了,沒想到在那世界拍賣會開始的前三天居然會發生如此大規模的衝突。許多遊客都匆匆離開了黑街,而那些紅樓和酒館也都紛紛關上了門。
交戰雙方的來頭都不小,一個是有錢有勢的萬金商會,一個是黑街的地頭蛇海戰幫,這兩邊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今天卻是拳打腳踢互不相讓。
雖然不敢走近,但是北海城上上下下許多人都在遠遠地隔街相望。看那風風火火的勢頭,大家都在猜測,這次萬金商會是不是要把海戰幫的地盤給奪了,準備接手黑街的生意?
如果是這樣,這可真算是北海城百年來的一件大事。當然,這其中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幾家風雨幾家愁。黑街若是換了東家,許多店鋪少去了保護費的負擔,卻也有許多黑道上的生意沒法再做下去。
就在人們議論的同時,萬金商會的隊伍在許天九的帶領下,逐漸佔據了上風,開始慢慢地向着萬花樓的方向推進。
而此時此刻,在那暗黑拍賣會的會場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畢竟不知激斗的結果如何,且聽下回分解。)(刀子魚讀者一羣:143857710,喜歡魔劍逆鱗的朋友可以加一加,會定期發佈讀者調查,與大家討論劇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