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到內院刷馬桶去!”
許天九最後對那攔道的長臉護衛丟下一句話,與楊瑞和宗鬼等人一起,笑談着走入會場。
你看那會場內:鑲金帛畫貼高牆,九龍繞柱頂天門。七彩琉璃透顏色,水晶穹頂依碧空。一路鋪盡香紅錦,幕簾高掛分兩排。座位羅列似扇貝,中央一處牡舌臺。高朋滿座人影灼,貴人相見忙作揖。羣星捧月樓臺上,王子公孫土豪金。瓜果美釀任享用,出門自有侍相引。自古多少歡樂聚,不似今日氣象新。
“父親,這是我經常跟你提起的好朋友楊瑞。楊瑞,這是我的父親,宗家的現任族長。”宗鬼邊走邊將少年介紹給了自己的家裡人。
“見過宗族長!”少年住步上前,行了個晚輩禮說道。
宗鬼的父親名叫宗元林,是東方大陸上遠近聞名的兵器鑄造師,據說由他親手打造並且鑄靈的最高傑作,幾乎達到了神品,較之一些在上古寶藏中找到的兵器也不遑多讓。
這位兵器鑄造大師望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驚歎,表面上的實力果然只有聚氣境啊,如果不是聽兒子說起,還真是看不出這人畜無害的俊逸少年在背後藏着如此厲害的手段!
不住地點頭說道:“宗鬼這小子除了詩禪之外,最近跟我提得最多的可就是你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爺爺是焦城的楊燁吧,說起來與我也算是舊交,如不見外,今後就叫我一聲宗伯伯吧!”
“您認識我爺爺?”少年吃驚的問道,因爲他從不曾聽爺爺說過有這樣一位故友。
“也不怕跟你說,你我兩國曾有過一戰,當時你爺爺上戰場的時候也才和你一般大嘞,我們那是不打不相識,哈哈哈!”宗元林大笑着說道。
“宗伯伯!”少年聞言爽快地叫了一聲。
“好,好。。。”宗元林捋着鬍子。高興地說:“宗鬼打算繼續留在北海城附近歷練,今後你們朋友之間要多多扶持。”
正說着,一行人穿過一個大殿,來到了拍賣會主會場的貴賓席上。放眼望去,這會場裡至少可以容納萬人,不論規模和質量都絕非暗黑拍賣會可比。
當然了,因爲每個參與拍賣會的商賈富豪,王子公孫都帶有幾十甚至上百名的護衛和隨從分列而坐,所以今日真正參與競拍的,其實也就只有五六百人而已。這些人幾乎代表了元蒼界人族中所有的頂尖勢力。
整個會場猶如一個扇貝的內面。最底部是一十來丈寬的半圓形平臺。周圍的座位層層擡高。不管在哪個位置都可以清楚地聽到下面平臺上的聲響。貴賓席位於兩邊突出的閣樓上,從那裡可以看見會場內的任何一個角落。
此時的會場裡,包括貴賓席上幾乎坐滿了人,大家相互間都在竊竊私語。指指點點,研究着手中拍賣會的商品目錄。
作爲父親的臨時助手,細心的詩禪自然早就爲楊瑞和宗家留了位置。許天九領着楊瑞一行剛剛走入貴賓區域,便看到盛裝打扮的詩禪在前排的位置上向着他們招手。
你看她:相思雲鬢撩髮香,梅花長曲單衣裳。赤紅釵,鑲金簪,兩耳玉露墜珠環。淡刷粉面朱脣豔,柳葉細眉桃花鈿。鳳目含秋柔似水,氣若幽蘭語含羞。
這打扮與之一貫的素衣勁裝大不一樣。要說哪裡不同,那當然是更顯女人味。看得少年大眼咋舌,看得宗鬼面紅耳赤,而宗元林則是捋着鬍子不住點頭。
在其不遠處坐着少康君、矮人族老者和元薇,只不過按照約定。少康君只裝作不認識宗家,對少年稍稍點頭之後便移開了視線。一行人腳步不停,走到了空位上。
“你今天。。。”宗鬼紅着臉支支吾吾地對詩禪說道。
“不許說,這都是父親的主意!”詩禪臉頰微紅眉間微怒的看着宗鬼說道。
然後轉身直接略過了憋着笑的少年,向宗元林微笑行禮,叫了聲“伯伯”,又領着衆人在座位上坐了下來。見到座位的事情已經安排妥當,詩禪只說了聲要到臺下去幫忙,便飛一般地離開了貴賓區,只留下許天九陪着衆人,讓宗鬼與少年只能相覷而笑。
“天九哥,怎麼不見歸老和慕姍姍他們?”少年四下裡望了一圈後向許天九問道。
那許天九正與宗元林低語,聽到少年的問題,轉過身來笑着說道:“你無緣無故地失蹤了兩天,所以不知。這兩天裡我們得知五嶽國的公主也來到了北海城,而那漠北傭兵團的蕭龍正跟在其左右,所以便將慕姍姍和清兒姑娘送到了公主下榻的行館。而歸老說他自己不適合這樣的場面,所以沒來。”
少年一聽,原來如此。心想,魔蠍老人還是一如既往地討厭這種場合啊,公主那邊,既然龍五哥都來了,不知仇四海和雷八爺他們在不在?
正想着,就聽得有人在背後喊着他的名字,回頭一看,正是心想事成,剛剛唸到的仇四海和雷八爺正分開人羣走了過來!
“楊兄弟,古城一別,可是想煞我等了!”仇四海還未走到,便拱手說道。
“哈哈,仇大哥,雷八爺,你們別來無恙?”少年笑着還禮說道。
一陣寒暄過後,宗鬼也是湊了過來,他與雷八爺曾經在沙漠古城的城門前並肩作戰,所以拉了去敘闊。而仇四海則是坐下,與少年彙報其所託之事。
“在那之後我們順利的護送公主到了雙月客棧。”仇四海笑着說道:“那雙月客棧的老闆娘果如兄弟說的,好飯好菜招待,又很快聯繫上了守邊的楊鐵將軍。我與兄弟們早有投軍的想法,在楊鐵將軍的營帳中正巧遇到了龍五哥和雷八爺,後來一起護送公主回了京城。呂王論功行尚,現在我們都做了殿前帶刀護衛,與棲止兄弟一起負責貼身保護翎衣公主的安全!”
“噢,那刁蠻公主一定不好應付吧。”少年在五嶽國時早已對這五嶽國公主的脾氣早有所聞,同情地看着仇四海說道。
“那倒是沒有,也許是因爲沙漠古城中殘酷經歷的緣故,現在的公主成熟了許多。對我們也是十分客氣,將來可擔起國家大任!”仇四海擺擺手,笑着說道。
“呵呵,那就好。”少年心想,在那人面樹下如此血腥的場面,確實挺能鍛鍊人的,又問道:“怎麼不見公主和棲止他們,還有龍五哥和慕姍姍、宮清兒他們是不是也一起來了?”
問到這個,仇四海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指着樓下說道:“我們五嶽國小。坐不得這樓上的位子。你看。他們都在那呢!”
少年順着仇四海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翎衣公主和棲止帶着十幾個護衛坐在一個偏後的角落上。
“清兒姑娘好像對這拍賣會的場合心存陰影,所以由龍五哥和慕姍姍陪着,在行館休息等候。”仇四海繼續說道:“龍五哥讓我在會場見到你。一定代爲轉達謝意!”
少年望着樓下沉吟了一會,突然對仇四海和雷八爺說道:“走,我與你們一起到樓下坐去!”
此言一出,讓宗鬼、仇四海和雷八爺都感到奇怪。只有許天九看出少年本乃低調之人,不願坐在這樓閣之上招人眼光,立即轉過身去着人到樓下去安排座位。
“楊兄弟在貴賓席這麼好招待,怎的要去那樓下的座位?”仇四海問道。
“嘿嘿,我本乃五嶽國國民,現在五嶽國公主坐在樓下。我這做子民的怎能坐樓上,走走走,隨我下去!”
少年也不客氣,對許天九微微點頭,便領着仇四海和雷八爺往樓下走去。少康君在一旁看得不知有多羨慕。若不是他這夏國國君的身份暴露,任他自己也想到樓下圖個清靜。
望着少年那灑脫的背影,許天九喃喃嘆道:“此子能有如此心性,他日必成大器。會長早讓我們盡力配合,看來這買賣今後定是穩賺不賠!”
且說少年與仇四海他們一同下了樓,來到公主與棲止身邊告禮寒暄。那公主果然不似從前那般刁蠻任性,言語得當,笑姿溫柔,對少年在妘王城的救命之恩再三致謝。
少年本就是受了木谷老人之託才結了這個緣分,況且不但繼承了木谷老人的記憶還得嚐了人面果的滋味,所以也不敢居功,與公主他們有說有笑。
正談得歡時,忽然聽得會場內一衆女眷歡呼雀躍,尖聲高叫,都朝着另一側閣樓上貴賓席的方向觀望,就連身邊的公主都忍不住向那裡看了兩眼。
楊瑞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十五六歲的俊冷少年,身穿錦袍,滿面光彩,被衆人簇擁着在貴賓席上坐了下來。
“那人是誰?”少年好奇地向翎衣公主問道。
翎衣公主將視線收回,側着頭輕聲說道:“你是不知,那少年名叫嬴梵,是南方大陸上金烏國的公子。其人文才武略無所不精,被橫斷山神劍門收爲入室弟子,雖然修煉時間不長,但在十六歲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地仙境巔峰的實力,在同齡人中幾乎無人能比。他是在衆多王子公孫中得到公認的天才,受到萬千女子的追捧。只不過早有傳言,說他在神劍門早與那南方大陸第一大商會未來的繼承人唐貝結成了情侶,不知是真是假。”
公主一口氣將她知道的八卦新聞都跟楊瑞說了一遍,頓了一下,又掩着櫻脣吃吃地笑着,打趣道:“若論起才智和魅力,將來可是楊公子你的勁敵哦!”
楊瑞朝着那坐在貴賓席上,安然接受着萬衆矚目的錦袍少年望了一眼,苦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不如他。。。”
雖然這麼說有點打擊自己,但這可是楊瑞的心裡話。自己現在十三歲了,修爲還停留在聚氣境,即使到時成功的封印了元神從新開始修煉,還不知能不能在三年之內突破到三仙境界。
這嬴梵雖然從小到大都在家族和門派的精心呵護下長大,少不了靈丹妙藥的助長,可是能有這樣的成就,與其自身的天賦必然是分不開的。
不過楊瑞也不氣餒,別說他現在肉身強大無匹,就說結符佈陣的本事,他有着充分的自信不會輸給任何同齡之人!
收回視線,不再去注意樓上那風光的錦袍少年,楊瑞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等成功封印元神之後,一定苦補元氣修煉的功課,爭取早日突破到神門境,迴歸金光洞。
(畢竟不知拍賣會如何進行,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