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楊瑞之死

話說少年離了火海,回到妘希神殿時,發覺自己已是在那三生石裡待了有半個多月。,急忙一把抓起小玄女的手,往那金光洞的方向奔走。小玄女不解道:“這麼着急是要去哪裡?”少年邊走邊道:“幫你恢復神能。”小玄女聞言一驚,脫開手道:“我不要!這樣你會死的!”少年不由分說,又抓起小玄女的手,繼續走着,說道:“會不會死還不確定。不過我能確定的是,眼前可以幫助人類渡過難關的神明,就只有你一個。相信我。我也不會輕易尋死。”小玄女沒法,任由少年拉着,嘟囔着嘴,小聲喃道:“我這樣子其實也挺好。。。。。。”

兩人步走如飛,很快又來到了金光洞裡。少年一把將小玄女推入蓮池,自己跟着也是跳了進去。蓮池裡,那女郎再次出現。小玄女一眼便將其認了出來,驚道:“咦!是妘希!你怎麼會在這裡?”女郎道:“我只是一道殘魂。你是誰?怎會認得我?”小玄女道:“你不記得啦?我之前世乃九天玄女,應元帝宣召下凡。戰蚩尤,殺應龍。後因神能耗盡,靈體分離,身軀化爲旱魃。幸得楊瑞將我從奇門陣中救出,與靈體合一後,化成了現在的樣子。”女郎笑道:“原來是九天玄女。對她我還有些印象。其他事情確實有許多記不得了。”轉向少年又道:“你這麼快又回來,是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嗎?”

少年在旁細聽,原來是九天玄女殺的應龍,心道:“怪不得逆鱗這麼害怕小玄女會知道他的身份,原來是前世的冤家。看來讓玄女恢復神能,的確是找對了方向。”遂定心拱手,向那女郎道:“是的。我想請你幫助九天玄女恢復神能。要對付姚帝與魔劍逆鱗。一個九天上的神明應該比我這人類來得靠譜。”女郎道:“這事我可以辦到。可若想讓一墮神恢復神能,必須要有一個神門境以上實力的武者作爲祭品。換句話說,要讓九天玄女復活,你就得死。對於這個結果,你是否已經想清楚。”

小玄女聞言,灑着淚叫道:“我就說嘛。這樣做你會死。我不要!我現在挺好!”少年心平氣和道:“別任性了。現在即便我能拿到寶蓮燈。再靠這裡的靈氣突破六道,憑此肉軀,頂多也就能和姚帝身旁的十王對敵。怎麼也不是姚帝的對手。更別說他手裡還握有逆鱗魔劍。”向小玄女招招手又道:“附耳過來,我跟你說個秘密。”小玄女擦着眼淚湊過來道:“是什麼?”少年嘿嘿一笑,在其耳邊小聲道:“逆鱗即是應龍,應龍即是逆鱗。”

那小玄女聽着聽着,眸子裡好似火燒一般,周圍水體裡忽然咕嘟嘟冒出許多泡泡,只聽嘭地一聲。其衣衫片片撕裂,身體迅速長大,不一會就變成了九天玄女的樣子。玄女全然不顧自己精着身子,眯眼看着少年道:“此話當真?他的元神在那劍裡?”那樣子直看得少年春心蕩漾,一陣腦熱,忙側身遞過去一套留給白狐的衣裳,道:“不敢誆騙大神。”玄女接過衣裳道:“怪不得我之前看他面熟。”忽然醒悟,瞪着少年道:“呀!你敢偷看本神真體。該受天罰!”少年無奈道:“你當我想看啊。剛纔那是不得已。”玄女怒道:“怎麼。我不好看嗎?你還敢對本神的真體妄加評論!看我現在就殺了你!”

妘希在旁笑着提醒道:“九天玄女。你現在殺了他,就沒有祭品恢復神能了。”少年道:“是啊。是啊。反正我待會也要死。看看又何妨。”玄女將衣服穿好,平復了一下心境道:“其實我得謝謝你,沒有忘記在聖地裡的約定。”頓了頓,向那女郎又道:“替那小的問一下,恢復神能,他是不是真的要死。”女郎輕嘆一聲。望着玄女道:“有獲得便會有失去,物物交換,這是天地間的規則。就連神明也無法違背。你應該也是明白的。”玄女點點頭道:“那興許只是我的一種僥倖心理。”向少年又道:“那麼,你都明白了嗎?”少年道:“死何所懼。我只想你答應我,守護好新人類。並把逆鱗從姚帝手裡奪回來。”玄女道:“那姚帝並非等閒之輩,不過我會盡力。”少年道:“盡力已經足夠。如此我們就開始吧。”

玄女於是向那女郎道:“妘希。我正在盡力維持現在這個樣子。你能否主持一下?”妘希道:“好的。”遂將眼睛閉上,捻着訣,雙手舉起。嗡——!那水體裡頓時如燒開了一般,滾滾鼓鼓,翻翻騰騰。妘希睜開眼睛向少年又道:“現在我將以你的身體爲媒介,把這蓮池內的靈氣轉入九天玄女的體內,隨之而去的,還有你自身的元氣和精神力。

“等等!”少年忽然略有些緊張地取下脖子上的水晶項鍊,遞給玄女道:“待會我要是真的死了,請你幫我把這個還給妘姬,說我希望她能和半神們好好相處。”玄女接過項鍊道:“好的。”少年閉上眼睛道:“來吧。”妘希將手一合,那蓮池內的魚羣便開始遊向少年。正在此時,少年忽然又睜開眼睛叫道:“等等!”玄女有些不耐煩道:“你這人怎的這般囉嗦。還有何事?”少年道:“這可是去死,又不是去玩耍,當然得把後事交代清楚。”頓了頓又道:“幫我告訴小白,那事我不怪她,叫她別再跟着姚帝。”玄女輕嘆一聲道:“好的。我會和她說。還有什麼事嗎?”少年想了想又道:“對了,還有。我今天還沒吃早飯。。。”

那邊妘希看着少年的模樣好似想起了些什麼,忍不住眉頭一蹙,嗔道:“真跟你那混賬師父一副德性。靈陣已開,沒時間讓你瞎磨蹭!”說着手印一變,那魚羣就爭先恐後的往少年口中塞了進去。隨着靈氣入體,少年只覺身上經脈猶如洪流一般奔騰,絲毫不受自己的控制。胃腸裡好似塞滿了東西,直要漲到嗓子眼上。緊接着周身一麻。就開始在水體裡飄了起來。但見妘希兩手一分,霍然指向少年與玄女。少年在感到全身輕鬆的同時,意識也是隨之逐漸模糊黑黯。

浮動中,玄女將少年輕輕擁在懷裡,緊緊相連。萬千光練交織着,注入了玄女體內。移時。那池水越來越少,玄女站在及膝的淺水裡,全身被靈液浸透,滴滴答答,薄衫貼在那如玉的肌膚上,亟好似一尊雕塑一般。而少年靜靜地躺在她的腳下,已經是完全沒有了半分呼吸。突然,玄女周身迸發出耀眼金光,雙眉一展。睜開眼睛,將少年從水裡抱起,放在了岸邊。玄女向妘希道:“可以了。無需耗光這裡所有的靈氣。這少年也給他留一魄在體內溫養,以使其軀體不腐。”妘希道:“楊瑞的心臟已死,人身已亡,就連元神也已不全。而這裡的靈氣,只要有寶蓮燈,還會再聚。倒是你。若然不完成儀式。只怕無法將神能恢復至巔峰狀態,而且還可能會有反覆。”玄女望着少年的屍體道:“要完全將他的精氣神吸乾。我的確是不忍。也許以後還有復活的機會呢。就當是還他個人情吧。我現在的狀態,對付鬼谷與那區區幾隻魔獸,已是綽綽有餘。無大礙。”妘希道:“哎!真是孽緣。如此又有許多不確定。不知張君那時收他爲徒的時候,是否已經想到了這一步。”

這時,玄女已將身子蒸乾,把少年一兜放入袖中。向妘希道:“我要走了。你呢?”妘希道:“不必擔心我。我會在此,一直等到有人能夠傳承這寶蓮燈爲止。”玄女道:“那麼就此別了。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妘希道:“那些往事我都不記得了。去吧。”玄女於是掠出神殿,帶着少年的屍體奔赴夏國關城不題。

且說關城這邊,在四大尊者的支撐下,與魔獸大軍僵持了月餘。期間。真女與金袍迦葉多次交手,將其打傷後揚長而去。那四柱封魔大陣只有三人支撐,終於開始崩落。魔獸大軍趁機從一方突圍,又再一次逼近了關城。

但見那關城外沙塵滾滾,雲霧濛濛,煞氣猩風,黑壓壓地一片。天上百鳥嘶鳴,地下萬獸嗷吼。姬昌舉一旗駕起雲霧道:“人類失了大陣,再無阻擋,可將他們一舉殲滅。”肩吾道:“困了老子一個多月,那些人類的死期也該到了。”委蛇道:“現在肚子空空,進城後我要吃個痛快。”蒼狼道:“那些符陣師最可惡,我狠不得馬上將他們撕碎。”九鳳道:“只要滅了這支人類,今後東方大陸就會完全成爲獸族的獵場。人類最終也只是成爲食糧的命運。”

關城城頭上衆將望着異獸們來勢洶洶,都對少康君道:“君上!這一個月我們雖然修復了一些城牆,但再也經不住異獸們的一輪攻擊。請君上撤向海岸,我們在此殿後。”少康君道:“都城那邊撤離的情況如何。”衆將道:“尚有半數民衆未及撤離。”少康君道:“國將不存,人類危在旦夕。還要我這君上做什麼?今天我便要在此守到最後,要死我們一起死。”衆將紛紛跪下道:“君上。君上。請您三思啊。”少康君道:“我意已決,你們若還認我這君上,就在戰場上多殺兩隻異獸。”向四尊者與綦老、楊鐵等人又道:“這裡是夏國的城池,你們沒必要跟着一起送死。我派人安排你們離開。”楊鐵道:“少康君。我們雖然不是夏國人,但也沒一個怕死的。夏國一亡,我們還能跑到哪裡去?不如在此一戰來得痛快。”宗鬼道:“是啊,少康君。請下令吧。”翎衣、詩禪、棲止、蕭龍、古陽等都紛紛拱手道:“少康君,請下令吧。”少康君望着衆人,眼眶裡漸漸溼潤,道:“今日,乃我人類與獸族的最後一次大戰。我姒少康請求大家,在戰鬥中直需同心求生,不可妄自尋死。殺出一條血路。只要心中有生的希望,人類就不會滅亡。”拔出佩劍指着城下道:“走!我們出門迎戰!”

戰鼓擂動,喊聲振天。人類的士兵們恐極而怒,揮舞着兵刃,衝出關城,直殺向了獸潮。兩軍於戰場平原上相會,這一場好殺!少康君舉劍衝在前面,兩翼武將護持,被一隻巨熊首先衝散。楊鐵拽長槍獨鬥蒼狼,戰不數合,身上已是傷痕累累。四大尊者因爲封魔大陣消耗了太多精神力,暫時無法結陣。只能在後方指揮符陣師們,爲前方衆將提供防護與治療的支援。然而肩吾與委蛇最先從雲頭上落下,衝入符陣師的方隊裡大肆殺戮。龜島與神劍門分別對戰姬昌與九鳳,卻連連損兵折將,難以爲敵。古陽、蕭龍等鐵拳傭兵團與漠北傭兵團的人馬亦是損失慘重。蕭龍被狻猊咬下一手,穆姍姍想要上去救助,卻被一羣蝮蛇圍住。幸好李蠻、杜晴等及時趕到,才把兩人給拉了出來。翎衣與棲止被大鵬所困,綦老以陣法遮住雲霧,方得逃脫。然而兩方從天亮打到日暮,那獸潮是一浪高過一浪,少康君只感精疲力竭,望着那迷濛的天際長嘆一聲道:“真的是天亡我也。”

忽然,那天際中好似燃起一道火光。火光由小及大,很快佈滿整個天幕。無數火球從天空上落下,狠狠地砸在了前衝的獸羣裡。那火不同普通烈火,只一粘身,便瞬間引至熊熊烈焰,將那一頭頭異獸給燒成灰燼。這一場真個利害。好火!經雲:“南方者火之精也。”雖星星之火,能燒萬頃之田;乃三炁之威,能變百端之火。但見那半空中,火鴉飛燥;滿山頭,火馬奔騰。雙雙赤鼠,對對火龍。雙雙赤鼠噴烈焰,萬里通紅;對對火龍吐濃煙,千方共黑。火車兒推出,火葫蘆撒開。火旗搖動一天霞,火棒攪行盈地燎。說甚麼甯戚鞭牛,勝強似周郎赤壁。這個是天火非凡真利害,烘烘惑惑火風紅!

衆妖魔異獸被那大火燒得慘烈,調轉身奪路而逃。九鳳認得那是天火,向姬昌等魔獸叫道:“此乃九天神火,你我都難以抵擋。快撤!”姬昌驚道:“天上怎麼會在此時降下火雨?難道人類請得神族來助?”那蒼狼被燒了尾巴,奔出城道:“真是奇怪。這火好像有生命一般,光燒我獸族,卻不燒人類。到底是怎麼回事?”九鳳道:“我也不知。總之這火來勢洶洶,我們暫退,保命再說。”獸潮至此紛紛向北退卻,只留下身後一片焦炭大地。

人類死裡逃生,都覺不可思議,紛紛擡頭望向天際。只見那裡火雲漸散,一位翠衣仙子光彩奪目,飄然落下,嫣然笑道:“幸好。看來我還是及時趕到了。”畢竟不知玄女能否奪回魔劍,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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