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府裡到處都是禁衛軍,你穿着夜行衣來回走動,若是被人發現必會被當成刺客就地正法。”
當秦白羽靠過來時,又再次緩緩開口,漫不經心地話語,似在提醒她要小心自己的行動。莫悠卻是越聽越心虛,眼前不經間閃過竹隱抱着她的畫面,便更加不敢去看對方的眼睛。
“時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莫悠說着,就要往牀邊走去。
誰知秦白羽長臂一伸,從後面將她抱住,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輕聲說道:“夫人還沒有告訴爲夫,你深夜因何外出?”
莫悠一時啞然,她總不能說自己是回筆墨樓,找人查他身邊的事情吧。
“夫人可是有事瞞着爲夫?”久久不見她的迴應,秦白羽再次開了口,仍舊是那種漫不經心的語調,放佛只是隨意的聊天。
被他這樣問着,心中有鬼的莫悠很快就慌了神,不管是她外出的目的,還是出門後遇到的事情,她都沒有勇氣讓對方知曉。
可看現在的情況,秦白羽是不打算放過她了,一直在耐心地等着她的回覆。
莫悠轉動着眼珠子,忽而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好主意。
黑暗中,她轉過身伸出雙手環住對方的腰,光潔滑嫩的小臉,隔着衣料在秦白羽胸口輕輕蹭着。
秦白羽眸光稍暗,沒有料到她會突然這樣做,心知她是在逃避話題,卻也沒有阻止她的動作。他的小夫人從未這般主動過,眼下這番情形,讓他忍不住小小期待了一下。
他勾起脣角,饒有興致地看着懷裡的嬌小女子。
而這時莫悠也擡頭看向他,顯然是在觀察他的反應,見他的注意力終於被自己轉移走後,不禁暗暗鬆口氣。
於是便繼續埋下頭,在爲男人脫去的衣袍的同時,雙手還不安分地遊走在各處。
不過片刻,她便察覺到了秦白羽身體的變化,隔着一層薄薄的單衣,就能感受到他體內的燥熱。
莫悠心中暗喜,甚至有那麼一絲滿足的成就感,繼而將雙手轉向對方的脖子,跳起腳環了上去,主動送上柔軟的菱脣。
秦白羽被她這個動作牽動地往前走了兩步,隨後忙伸出雙手抱住她的腰身,將這個嬌小的女子穩穩掛在懷裡,張開嘴變守爲攻,主動迎合上去。
夜已深,月色正好,微涼的天氣裡,到處都散發着春天的氣息。
聖旨下達的次日,被皇上派去查探城北血案的刑部尚書,張袁帙張大
人就造訪了將軍府。
秦白羽等人在前廳正堂迎見了這位大人。
“本官今日來此,是想向秦將軍瞭解一些案子的情況。”張袁帙是位四旬有餘的中年男人,一身紫色圓領官袍,官服上繡着飛禽,腰間佩戴紫金魚袋,頭頂烏紗官帽,看起來頗具威嚴。
在他說話的同時,莫悠一直在暗暗觀察着他,見他面目正氣、氣宇軒然,說話時聲如洪鐘,倒不像個奸邪之人。心裡也終於對秦白羽對此人的評價信了幾分,同時祈禱他真的能夠幫到將軍府。
秦白羽早已料到他會來,便十分配合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道出。
張袁帙聽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臉上的神情時不時變換着,想是在思考案情。
“本官明白了。”良久後,張袁帙終於平展開了皺到一起的面容,站起身撩了撩衣袖,似有離去之意。
秦白羽也跟着起身,他的官品沒有張袁帙高,所以在禮節方面也不能怠慢。
“聽聞前日城北存活下來的村民來將軍府鬧過,但是這場鬧事很快被一名婦人平息下來,不知可是秦將軍的夫人?”張袁帙說此話的時候,目光移到了跟在秦白羽身後的莫悠身上。
見她個頭嬌小,容貌清雅且稍顯稚嫩,眉宇間卻隱隱流動着堅毅冷然的神色,一時間倒也沒有輕視了這個小丫頭。
秦白羽的眼裡快速閃過一絲驚訝與意外,顯然還對此事不知情。他不動聲色地瞧了一眼身後的女子,而後拱手對張袁帙說道:“正是內子。”
張袁帙聽後,看向莫悠的目光中閃現出些許興致,他聽聞的可不止是她出面平息了鬧事。還有人繪聲繪色描述出了她在刀劍下救人的場面,以及那些村民們對她的尊敬和感激,也因此她才能僅憑三言兩語就能勸退鬧事的衆人。
他雖覺那些傳言誇大其詞了些,但如今親眼見到她本人,再瞧她眉宇間不輸男子的傲然英氣,倒也對她有些另眼相待。
想她區區一個小女子,能讓那些村民對她無條件的信服,必是有幾分真本領的。只可惜生爲女子,不能入仕報效朝廷。
思及此,張袁帙暗暗搖了搖頭,他這老毛病又犯了。如今朝政不穩,他總想着能爲朝中多添些能人志士,一見着讓他滿意的人,就會忍不住想要遊說。
“那日村民們離開將軍府後,突然間就銷聲匿跡了。”張袁帙看着莫悠,說道:“本官猜測着,應當是將軍府爲他們另安排了住處,如今本官想要
見一見他們,不知夫人能否安排一下?”
不知爲何,莫悠總覺得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別有深意,卻不會讓人感覺不適,亦不像不懷好意。
於是她大膽地問了一句,“張大人爲何不認爲,他們已經被人殺害了呢?”
想那城北村民盡數被害,他們十幾個人不過是僥倖逃脫,難保兇手不會再回來取走他們的性命。
張袁帙露出和善的笑容,聲音洪亮地回道:“這些人是案子的關鍵,若遇不測只怕不出一日,官府就能得到消息。而今他們消失了兩日,官府都找不到他們,這就說明他們還活着,並且是刻意躲藏了起來。”
說到此,張袁帙又撩了撩衣袖,繼續道:“他們在消失前最後出現的地方是將軍府,最後見過的人是你,而這整件案子又牽扯到將軍府,所以本官便推測,是夫人爲他們另作了安排。”
“張大人不愧是咱們西朝的神斷,這些村民的確被將軍府藏了起來。”莫悠目露欣賞,這些推測換作旁人其實也會想到,但是卻不一定會有張大人這般的篤定和自信,他放佛一早就看透了一切。
莫悠上前一步,福身說道:“村民們的藏身處,其實是我們府裡的侍衛長段礬安排的,張大人若要見他們,小婦人可馬上讓段侍衛長陪您走一趟。”
“如此甚好。”張袁帙滿意地點點頭。
被二人晾在一旁的秦白羽,倒是未見一絲不快,其實在他聽說了村民鬧事的事情後,心思便飄去了別的地方。每每掃過莫悠身上的目光,都散發出詭異的色彩。
莫悠也早已感覺出他不善地目光,只是刻意無視了過去,然而當她目送着趕來的段礬,跟隨張袁帙一同出府後,背後的危機感便越來越強烈了。
“我想起來還有事要去見姐姐,那我就先走了。”莫悠邊說,邊悄悄往門邊挪去。
“站住。”秦白羽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當即驚出莫悠一身冷汗,懸在半空中的一隻腳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承認自己沒用,每次只要一面對秦白羽,全身的勇氣都像是被抽光了一樣。
“不知將軍還有何事?”莫悠回頭,裂開嘴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見她這般模樣,秦白羽不覺擡起手放到嘴邊,輕輕咳了一聲,臉上隱忍着笑意。他的小夫人,似乎越來越可愛了。
莫悠心裡存着擔憂,一時也沒有注意到他隱忍的笑意,只是硬着頭皮等他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