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公主雖然滿腹狐疑,但還是選擇暫時相信慼慼。
而慼慼這才總算知道,靜安公主今日大發雷霆的原由。
沈澈前些日子領了皇命一直在外辦事,是近些日子纔回的京城,而白雨萱也是在這之後纔出現在將軍府中的。
靜安公主告訴慼慼,她第一次見到白雨萱時,就極不喜歡此人。
她在還未接觸過白雨萱之前,就說白雨萱是天生一副狐媚像,於是武斷的認定,白雨萱留在將軍府中一定是有所企圖。
而靜安公主偏偏又不是一個心裡藏得住事的主,她不喜歡白雨萱,便在第一時間找上了沈澈,強行要求沈澈將白雨萱立刻趕出府。
沈澈並未馬上表態,而是先詢問了靜安公主這樣做的原由,他在得知公主此舉,僅僅是因不滿白雨萱的長相後,他果斷的拒絕了公主的無理要求。
沈澈的拒絕,反而讓靜安公主更加堅信,他就是被白雨萱給迷惑了,但這並非靜安公主今日發脾氣的真正原由,而僅僅是她與白雨萱的第一次正面相遇。
那日回宮後,靜安公主就曾連着發了好幾天的脾氣。
那幾日,她一直留在明玉殿內,就是想等沈澈主動進宮來找她,給她道歉,但她左等右等,卻始終等不來沈澈的身影,實在等不下去了,便在今早出了宮。
靜安公主同沈澈從小就在一塊長大,又時常出入將軍府,所以府上的奴僕大多都認識她。
而今日,她像往常一樣來到將軍府中,她甚至爲了給沈澈一個驚喜,特意吩咐府中奴僕不必通報。
沒曾想這一不通報,就出了事。
沈澈剛從練武場出來,而此刻陪伴在他身旁的不是別人,正是靜安公主討厭至極的白雨萱。
白雨萱是前來給沈澈送點心的,偏偏前日下了一場大雨,院內還有些積水,她一不小心踩在這積水上,腳上一滑,整個身體重心不穩,瞬間向下傾斜。
要不是沈澈即使出手抱住了她,她必然會重重的摔在地上。
而靜安公主趕到時,卻正好瞧見了趟在沈澈懷間的白雨萱。
只見白雨萱臉頰一片潮紅,她的一隻手還因驚嚇,而本能的放在沈澈胸口處,她的目光輕輕晃動,卻是不難看出其中飽含的情意。
此情此景,落在靜安公主的眼中,簡直是一點就燃。
靜安公主只聽到腦子轟了一聲,她氣沖沖的走了上去,一把將白雨萱從沈澈懷中扯出。
她當時的力道算不得很大,但那白雨萱卻像是柔弱無骨一樣,只是輕輕一拉,就狠狠地栽在了地上,頭還不偏不倚的磕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直接撞出了一道血痕。
靜安公主的氣還沒有消,指着白雨萱的臉,還欲說些什麼,但一旁的沈澈卻是臉色鐵青的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公主,未免太過分了吧!”
靜安公主當場愣住,她從來沒見過沈澈冷着臉,如此生氣的樣子。
白雨萱被沈澈扶了起來,她躲在沈澈的懷中,疼得咬緊牙關,她的臉上還有淚光閃爍,身體還在不住顫抖,她低着頭,像是害怕極了,根本不敢回望靜安公主的目光。
但即便這樣,白雨萱還是強打着精神,對身旁的沈澈說道“少爺,不管公主的事,是奴婢自己沒有站穩,都怪奴婢,都是奴婢的錯。”
白雨萱這番話說的極爲高明,尤其是面對盛怒之中根本不講道理的靜安公主時,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即便沈澈在這之前,從未將白雨萱放在眼中,但此事之後,在他心中白雨萱的地位,也自然會有所不同。
而沈澈越是要護着白雨萱,靜安公主就越是生氣,靜安公主越是生氣越是厭惡她,此事就將永遠瞭解不了。
當靜安公主再一次嚷嚷着,要沈澈立刻將白雨萱趕出將軍府的時候,她卻反而被沈澈冷着臉請出了府。
這般奇恥大辱,靜安公主是怎麼也咽不下去,回到宮中自然免不了一陣大發雷霆。
在沒見過白雨萱本人之前,光聽着靜安公主的一面之詞,慼慼只想感嘆一句,若這一切屬實,那白雨萱可真是一朵白蓮花啊!
雖然就目前看來,白雨萱也未必有多厲害,只是相比較於段位極低又從來不知收斂脾氣的靜安公主來說,她若是想要碾壓這位公主,自然是綽綽有餘。
“你既然是來幫本公主的,那你幫本公主去殺了白雨萱。”靜安公主咬着牙,惡狠狠地說道。
慼慼若有所思的說道“我去幫你殺了她沒問題,但是在這之前,我有一個問題。”
靜安公主沒好氣的問道“什麼問題?”
“公主當時在沈將軍面前,是否也說過同樣的話?說過你要殺了白雨萱?”
靜安公主愣了愣,沉默半晌後說道“說過,怎麼了?”
“哈?”慼慼猛地張大了嘴,震驚的說道“公主,你當着沈將軍的面,說你要殺了白雨萱?”
“對啊,我是說了。”
慼慼搖着頭嘆了口氣,遙想靜安公主之前,也曾當着謝蕭銘的面,說過要給慼慼好看,慼慼當時就應該想到,這位靜安公主生氣起來,可是誰的面子都不會顧及。
靜安公主皺着眉,狐疑的問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害怕倒談不上,只是想請公主好好想想,公主前不久才當着沈將軍的面,說過要殺死白雨萱的話,偏偏幾日後,這白雨萱還真的死了,公主覺得,要是你是沈將軍的話,你會認爲是誰做的?”
“會認爲…是本公主做的。”靜安公主愣了愣,而後問道“但這又有什麼關係?澈哥哥,纔不會爲了這個賤人,而把本公主怎麼樣的!”
慼慼頗有些無奈,但還是耐着性子的教導靜安公主。“公主,沈將軍確實不會因爲白雨萱的死,而把你怎麼樣,但沈將軍素來正直,你要是無端害人性命,讓沈將軍知道的話,難免對你有所微詞,甚至心生間隙。”
慼慼補充道“所以我之前才說,白雨萱並不是最重要的,因爲死了一個白雨萱,還會有千千萬萬個白雨萱出來,公主最應該做的,就是讓沈將軍覺得公主纔是最明事理,最懂他的人。”
靜安公主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她還不太明白慼慼要讓她做什麼,但她還是莫名覺得慼慼好像很厲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