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八五 藏地新變

而在一些不那麼重要的配件,比如槍帶,侯賽因覺得一根麻繩就能解決,而清理維護用具,侯賽因認爲一根棍子綁上麻布就可以了,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帝國制式裝備,原因很簡單,朱文和提出這兩樣可以免費配齊全套。

這就是朱文和的商業頭腦,槍帶和維護用具都是消耗品,只要選用了,就會因爲好用一直用下去,而後續的額外訂購,就不是免費的了,實際上,利潤也全都在這些消耗品上,對於燧發滑膛槍來說,除了那根槍管可以傳宗接代以外,沒有什麼不是消耗品的。

而朱文和也很好的完成了李君威交代的任務,那就是儘可能限制奧斯曼,不要這些先進的武器完全發揮作用。朱文和的辦法也很巧妙,譬如在燧發槍的紙殼定裝彈藥上做了文章,他爲奧斯曼的紙殼定裝彈藥選擇了稍厚一點的油紙,因爲彈藥裝填時候,紙殼會包裹着鉛彈推入槍膛之中,紙殼厚了之後,推彈的速度就慢了很多,無形中減慢了奧斯曼步兵的射擊速度,而後來的奧斯曼的燧發槍製造的軍工業也是承襲這個標準。

在奧斯曼人一百多年的使用新式燧發槍的歷史中,這個小把戲一直沒有被發現,因爲帝國商人給出的解釋非常合理,奧斯曼作戰的地中海和南歐地區比較溼冷,較厚的紙殼可以保證火藥不會潮溼。以至於奧斯曼帝國後來自行生產彈藥的時候,依舊採用了朱文和當時制定的標準。

除了火槍,在火炮上朱文和也是下足了功夫,但奧斯曼採購的物資並不是特別多,第一就是火器,帝國火器精良是奧斯曼官僚和軍隊的共識ꓹ 其二就是價格低廉的紡織品,只不過奧斯曼人不採購成品的軍服和帳篷ꓹ 而是隻採購呢絨和棉布。顯然也是要給國內的手工業者留下一部分的利益,但饒是如此,規模已經相當龐大ꓹ 僅僅是燧發槍,侯賽因就一次性訂購了六萬支ꓹ 其中五千支更是特別製造的精品,用於近衛軍所用。

侯賽因沒有一口氣把一千萬兩都花完ꓹ 而是留下了大約三百萬兩餘額ꓹ 而這些錢就暫時存在西津銀行之中,產生的利息就是徐邦延給侯賽因的部分賄賂。

而侯賽因在借貸條款上也確實拿到了蘇丹的全權,其把波斯灣的巴士拉港口,紅海的蘇伊士港及多瑙河的關稅做抵押借貸一千萬,但卻不是三地海關稅收全數償還,巴士拉港拿出海關稅收的百分之七十,蘇伊士港的一半和多瑙河通關稅的百分之四十用於償還ꓹ 其餘的依舊是上繳奧斯曼帝國的國庫,但奧斯曼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讓帝國協助在土耳其海峽的幾個港口打造海關衙門ꓹ 增加奧斯曼的海關收入。

無論是帝國還是奧斯曼ꓹ 都不允許商人蔘與海關的管理ꓹ 這些由帝國經營的海關全部隸屬於新成立的海外事務部。而這已經是帝國打開奧斯曼市場的成功了。

“今天朱文和和徐邦延來過一次ꓹ 只不過你還在睡大覺,沒有敢打攪你。”裴元器說道。

李君威點點頭:“談判進行的太順利了ꓹ 侯賽因答應的很快ꓹ 商人們有些失望ꓹ 認爲自己沒有抓到奧斯曼帝國的底線,對方肯定還可以再讓步。商人嘛ꓹ 永遠是貪婪的,可以理解。”

“那你準備怎麼做?”

李君威愜意說道:“不怎麼做,貓冬,這大冬天的,什麼也做不了,先過了冬天再說。”

“你不和他們說,也得跟我說說吧,我怎麼着也得有個預備。”裴元器道。

李君威點點頭:“倒也是,等天氣暖和了,我準備去一趟波蘭,找我那位老朋友索別斯基國王聊聊,奧斯曼這次的戰爭目標是神聖羅馬帝國,也就是維也納的那位皇帝,我們與他關係很陌生,但幸運的是,神羅皇帝與索別斯基關係不錯,維也納方面支持了索別斯基驅逐了俄羅斯人,雙方擁有共同的天主教信仰,索別斯基更是虔誠的教徒,如果通過波立聯邦來介入這場戰爭。”

裴元器卻表現的憂心忡忡:“我擔心這場戰爭,奧斯曼本身就強於神聖羅馬帝國,這一次又從我們這裡借貸到戰爭經費和先進的武器,你一直希望奧斯曼慘敗而加深對帝國的依賴,但是這一番政策下來,奧斯曼很有可能會勝利!”

李君威卻是笑了:“元器,你在安全局供職十幾年,肩膀上也扛着軍銜,但你對戰爭和軍隊並不是那麼瞭解,你以爲一羣囂張跋扈的近衛軍和奴隸士兵組成的軍隊在獲得了先進的武器之後就能戰鬥力飆升嗎?這是不可能的,戰爭打的是人,不是武器。

好吧,就算奧斯曼軍隊因此而變的非常強大,會戰勝神聖羅馬帝國,但未必對我們就不利,元器,奧斯曼人在戰爭中失敗是對我們有利,可若是勝利,我們也有機會。”

裴元器搖搖頭:“我不明白。”

“呵呵,我問你,當奧斯曼的軍隊完成換裝,整裝前進的時候,誰會是這支軍隊的統帥?”李君威直接問道。

裴元器想了想,先是猶豫,後來堅定起來:“蘇丹或者大維齊爾,不,肯定是大維齊爾,在去年,伊斯坦布爾發生了失蹤案,被囚禁的蘇丹兄弟失蹤了,你應該知道,按照六十五年前奧斯曼帝國修訂的繼承法,更改爲長男繼承,加入蘇丹死了,那麼繼承人不是蘇丹的兒子,而是蘇丹家族之中年紀最大的,也就是失蹤的那一位。

顯然,這件事不是蘇丹做的,他現在的地位非常不穩定,以至於需要對外發動戰爭來拉攏近衛軍,如果他想以控制繼承人的辦法來穩固地位,應該殺掉所有的兄弟和子嗣,而他只失去了第一順位繼承人。而這很有可能是大維齊爾穆斯塔法的手筆,就是爲了奪取軍隊的統帥權,蘇丹不可能再繼承人失蹤的情況下把都城留給穆斯塔法,如此只能讓身爲大維齊爾的穆斯塔法出征。”

李君威點點頭,雖然裴元器不懂軍事,但政治嗅覺還是非常敏銳的,他說道:“既然統帥已經確定了,那麼如果奧斯曼在對陣神聖羅馬帝國的戰場上取得勝利,這個勝利也屬於穆斯塔法而不是蘇丹。

你想,因爲包稅制改革的事,大維齊爾已經和蘇丹成爲了死敵,你認爲凱旋歸來的穆斯塔法會放過蘇丹嗎?他會選擇更換一位蘇丹來保持自己的地位。那個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了,現任的蘇丹加上埃及的帕夏、穆斯塔法的政敵法佐,多麼美妙的一個組合,這個組合進可以重新奪回政權,退可以割據埃及,但不管是哪一種,他們都需要我們的支持,到時候,無論是大開國門,還是蘇伊士運河,在權位面前都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條件。”

裴元器聽了這些,眼睛裡多了些無奈,原來什麼貸款什麼銀行都是假的,裕王從幾年前就開始布子了,要知道,當年奧斯曼與三國開戰時候,奧斯曼大軍統帥也是穆斯塔法,但是卻在黑海北岸兵敗,失去了整個克里米亞汗國,這樣的大敗,足夠讓一位大維齊爾失去權力了,但是裕王卻巧妙布子,非要與穆斯塔法的政敵法佐簽署停戰條約,把戰敗的責任推給了法佐,保住了穆斯塔法,把這位大維齊爾從蘇丹的走狗一步一步的引到了蘇丹的對立面,纔有了今日的局面——勝敗對帝國都是有利可圖。

當李君威裴元器兩位好友在西津聊着局勢的時候,在藏地的扎什倫布寺,五世大學者也要見到他幼年的時的同門師兄弟桑結嘉措。

扎什倫布寺位於日喀則,是與拉薩三大寺齊名的黃教六大寺廟,也是五世大學者的坐檯之地,年輕的大學者是上人的徒弟,而大學者並未與桑結嘉措在僧人聚集的大經堂會面,而是精心選擇了漢佛堂。

這是扎什倫布寺儲存歷代中原皇帝賜予的地方,最早的有唐代的九尊青銅佛像,傳說還是文成公主帶進藏地的,元朝時候的銅像,而永樂古瓷、金銀酒盞比比皆是,而現在帝國賜予鐫刻了漢、蒙、藏三種文字的金銀,封誥敕書,經卷佛珠則供奉在前,桑結嘉措曾經來過這裡,那時還供奉着滿清皇帝敕封的金印,但是早已上繳帝國了,而如今這裡又有了大改觀,正殿多了一幅有半壁牆的畫像,桑結嘉措看着上面身穿袈裟手端**的畫像,實在想不出這是哪一位佛陀。

“這是帝國的皇帝陛下。”大學者從一旁的會晤堂走出來,溫和說道,桑結嘉措這纔看到,在巨幅畫像的下面還有一個牌位,上書: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學者......。”雖然二人是師兄弟,但作爲僅次於上人的黃教上師,桑結嘉措必須對其保證尊重,而大學者盤腿坐在了牌位前的蒲團上,示意其他人出去,說道:“桑結,還是叫我的名字吧,今日是朋友的邀請。”

“好吧,羅桑,你現在和以前大不同了,或許是長久沒有聽從師父教誨的緣故吧,師父絕對不喜歡這裡掛着這樣的畫像,供奉不屬於佛陀的牌位。”桑結嘉措說道。

大學者點點頭:“如果師父不喜歡,請讓他來吧,我會向他解釋的,可是桑結,師父已經過身了,對嗎?你不用騙我了,雖然你是師父最喜歡的弟子,遠遠超過我和噶爾丹,但是桑結,我與師父也有着深厚的感情,至少我們的私人來往,師父是不會通過你的,師父從來沒有幾年不與我通信過。”

桑結嘆息一聲,他知道,這件事瞞得住誰也瞞不住大學者,他問道:“羅桑,你既然已經猜到了,你準備怎麼辦,抓了我獻給漢人的皇帝?”

大學者微微搖頭:“不,根本不需要我這麼做,漢人的皇帝應該也猜到了,他現在就在距離不遠的關中,而且與青海的和碩特汗王們來往不斷,我猜測他在準備做些什麼,而作爲你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向他坦白,不要讓這片佛陀庇佑的土地沾染獻血。

桑結,你不是大學者,也不是上人,你只是一個第巴,不要妄想控制藏地了,是時候放棄這些野心,藏地早就不是以前的藏地,黃教也不是以前的黃教,尤其是這幾年,你沒有感覺到各寺的變化嗎?”

桑結嘉措低頭,他怎麼會不知道呢?帝國的軍隊從未登上藏地的高原,但影響力已經無處不在,從噶爾丹策旺成爲了阿里總管,阿里地區就徹底與黃教隔離,青海的和碩特汗王與他的關係若即若離,但最具有分離傾向的不是世俗領主,而是黃教寺廟的僧侶。

在過去的三年裡,帝國在河中之地、費爾干納、天山北路、西伯利亞成立了越來越多的國營農場,這些農場又被叫做歸化農場,農場之中的多是裕王當年西征俘虜的斯拉夫族和天方教各族,也有這些年遠疆區和西疆區遷移整合的人,而帝國邀請藏地的僧侶參與管理這些農場,轉化這些人的信仰,也讓僧人享受世俗的權力和利益。

越來越多的黃教僧侶出藏接受邀請,而僅憑一兩個僧人是管不住的,所以他們要帶去自己的徒弟、軍隊甚至於寺廟轄制的人口,前往富庶的藏外之地,不僅有人離去,也有人帶着外面的人歸來,在帝國的支持下,沒有人在乎桑結嘉措這個第巴的反對,只有上人和大學者才能讓他們停止,但是上人已經過身,而扎什倫布寺在藏地之外也擁有了上萬農奴和不限開墾得土地。

桑結嘉措用信仰是綁定的人,終究還是被利益一個個拽走,而現在,每個人都在懷疑,桑結嘉措真的是爲了信仰嗎?如果只是爲了權力,那他與自己有什麼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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