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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在風中迴盪。
原本還有些喧鬧的鄂州屯駐大兵營地很快就安靜下來,只不過很快就有人破口大罵:“是哪個混蛋閒的沒事,竟然敲聚將鼓,先不給老子滾下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不要以爲指揮使不在你們就能夠爲所欲爲。”
葉應武皺着眉頭揮了揮手,幾名士卒齊聲喊道:“蒙古韃子距離郢州還有兩裡地,馬上就要到了!”
“韃子?”那名罵罵咧咧的鄂州屯駐大兵都頭怔了一下,剛纔呵斥的氣勢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歇斯里地的慘叫:“蒙古韃子來啦,大家快跑啊,快跑還能逃命!”
然而回答他的是從身後追上來的箭矢。葉應武放下手中的神臂弩,冷冷一笑,這種對自己人無比剛強、對付敵人卻膽小如鼠的傢伙,留下來也沒有什麼用。
只不過讓葉應武詫異的是,短暫的混亂之後,還真的有一支小小的隊伍艱難的穿行在營帳之中,最後在滿是醉鬼和泥濘的校場上整隊。雖然只有百十號人,但是這支小小的隊伍和中間撐起的赤色旗幟,卻給人一種耳目一新的錯覺。
畢竟和那些醉生夢死的同僚們相比,這區區百名士卒絕對是一個另類。而站在他們前面的都頭,年紀輕輕,但是臉上已經有一道淡淡的傷疤,手按佩刀站在那裡,自有幾分凜然殺氣。
汪立信輕輕鬆了一口氣,鄂州屯駐大兵總算不是沒有可用之人,這臉也總算是沒有徹底丟乾淨,只不過對於兩萬人當中只有一個都能夠聽聞鼓聲而動,汪立信已經懶得去管了。
至於葉應武,同樣是心中鬆了一口氣。至少眼前這支兩萬的軍隊還沒有徹底糜爛到骨子裡,至少還有人在堅持這一名將士應該有的行爲準則,這讓葉應武在無奈之餘也隱隱感覺到了欣慰。<>
那名年輕將領“騰騰騰”三步並作兩步走上高臺,當即向着葉應武和汪立信一拱手:“末將邊居誼見過汪相公。不知道這位年輕相公應該如何稱呼,可當真是蒙古韃子來了?”
葉應武一怔,心中頓時狂喜,這鄂州屯駐大兵再怎麼糜爛,終究還是臥虎藏龍。先不說身後的汪立信,現在眼前又是一個寶貝,這員後來堅守沙洋,並且險些殺死呂文煥的大將,怎能不讓葉應武眼饞?當下裡葉應武笑着拱手還禮:
“某是天武軍四廂都指揮使葉應武,蒙古韃子仍在北面,剛纔所爲是想要看一看這鄂州屯駐大兵當中是不是還有可用之才,能夠在此危難之間站出來拼搏一二。”
“這麼說來你是謊報軍情了?”邊居誼忍不住說道,一時間根本沒有在意前面葉應武的自我介紹,畢竟他一直關心的事蒙古韃子是不是真的近在咫尺了。並不在意眼前這個年輕人是誰。
葉應武臉色微微一沉,身後小陽子已經忍不住向前一步,剛想要發作,卻被葉應武伸手攔下了。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員年輕驍將,葉應武心中忍不住苦笑一聲,雖然說沙子永遠遮掩不住黃金的光芒,但是眼前這塊黃金未免太扎手了點兒。
見到葉應武有些尷尬,身後汪立信急忙上前衝着邊居誼使了一個眼色,對葉應武輕聲說道:“葉相公,這位邊都頭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猛將。某曾經幾次見過他浴血廝殺,怕是死在手中的韃子也有十多個了,也正是因爲他殺敵勇猛,才一直沒有人敢於撼動這個都頭的位置。若有魯莽冒犯之處,還請葉相公恕罪。”
“汪相公自己還沒有着落呢,”葉應武斜斜的看了汪立信一眼,似乎並不領情,“就先替這些和你沒有什麼關係的人開脫?未免心太大了一點兒吧,汪相公難道不知道想要對付你這個小小鄂州知州。某還是有那麼三分手段的。”
汪立信卻沒有退縮,反倒是衝着葉應武一拱手:“葉使君,請聽餘一席話,如此人才若是不能委以重任,恐怕葉使君以後會後悔啊!”
“葉使君!”一直有些詫異是什麼人會讓汪立信這樣低聲下氣的邊居誼,終於沒有再放過這三個關鍵字,頓時忍不住驚呼出來,“你是興州葉使君?”
葉應武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邊居誼頓時老臉一紅,當即單膝跪下,衝着葉應武拱手說道:“末將剛纔未曾注意到使君之身份,還請葉使君萬萬恕罪。末將和蒙古韃子幾番交手,知道韃子兇狠異常,使君能夠屢屢挫其鋒芒,實在是我輩之楷模,家國之棟樑。”
看着邊居誼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葉應武和汪立信都是一怔,旋即明白過來這員猛將剛纔是太過關注蒙古韃子的消息,所以根本沒有在意站在眼前的年輕將領是誰。
葉應武伸出手扶起邊居誼:“邊將軍請起,某非是謊報軍情,而是實在有不得已之處。若非如此,焉得與邊將軍相會?”
邊居誼很是高興:“能夠得遇使君,實在是人生一大幸事。若是使君不嫌末將粗鄙,還請收歸天武軍麾下。末將對於天武軍,已經是嚮往已久,蒙古韃子望風披靡之感覺實在難得。”
葉應武心中暗喜,自己的這個名頭總算是闖出來了,或許在其他地方還沒有那麼響亮,但是至少這代表在荊湖一帶,天武軍已經是蒙古韃子“剋星”的象徵了,而葉應武也隨着天武軍名氣的高漲成爲還有抱負的將領和官員們投奔的不錯選擇。
不過表面上葉應武還是微微皺眉,輕聲說道:“話雖如此,但是天武軍也不是次次都能讓蒙古韃子望風披靡,將士們也都是在用血肉之軀抵擋蒙古韃子的衝鋒,天武軍的赤旗是用鮮血染紅的,若是沒有做好隨時戰死的準備,某奉勸邊將軍還是好好在這鄂州屯駐大兵當中打拼爲好,或許此生還能得遇貴人提攜。”
葉應武說的是事實,在沒有自己的另外一個歷史上,邊居誼確實是在鄂州屯駐大兵中嶄露頭角。<>而被新官上任的京湖制置使李庭芝賞識提拔,並且一步步走向都統制的,只不過現在李庭芝還在從兩淮拼命向襄陽來的路上。
請將不如激將,作爲孤守沙洋最後浴血戰死的大將。邊居誼怎麼會是孬種,當下裡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還請使君放心,天武軍將士們能夠做到的,末將一定做得分毫不差。”
心中長長舒了一口氣,葉應武鄭重一點頭:“這樣。你的都先行跟在某身邊,不久天武軍後廂就會抵達,後廂都指揮使一直是某親自擔任,但是都虞候一職空缺,你便且先在都虞候上歷練一番,以後某自然會另行委任。”
天武軍後廂都虞候,這基本是從天而降的餡餅,從一個根本不入品的都頭變成天武軍後廂僅次於都指揮使的都虞候,不只是邊居誼震驚了,就連旁邊的汪立信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世人都說葉使君識人任人的本領乃是天下一流。此話還當真有那麼三分道理,先不說邊居誼的能耐怎麼樣,單是這直接把都虞候委任出去的魄力,就是別人望塵莫及的。
當然葉應武也有自己的苦衷,畢竟天武軍現在能用的人才實在是太少了,以至於像中軍、後廂甚至都沒有合適的都虞候,後廂還好,中軍只能讓楊寶一肩挑,這也使得葉應武總是不敢把天武軍中軍分成兩路行動,畢竟缺少一個人統籌。必然會增大出現疏漏的可能。
都虞候這個位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關鍵的作用就是及時發現彌補指揮使的疏漏之處,還有能夠幫助指揮使分擔戰後統計繳獲、押送俘虜等瑣碎事情。所以對於都虞候的要求實際上也不低,天武軍走的是精兵路線,都虞候這個職務更是重要,要麼沒有,要麼就是一個有着一定能力的人擔當,否則只可能拉低戰力。
像天武軍前廂都虞候尹玉、左廂都虞候唐震。乃至於鎮海軍四廂都虞候張世傑,都是葉應武謹慎考慮之後方纔派遣出去的,事實證明他們也的確能夠協助指揮使將天武軍的戰力發揮到最大。尹玉能夠在江鎬衝上去的時候妥善掩護後路、唐震能夠把王進最爲頭疼的各種瑣碎雜事處理的盡善盡美,而張世傑更不用說了,和蘇劉義都是有能耐獨當一面的大將,讓他當都虞侯實際上已經屈才了。
現在邊居誼就像是自己撞上門來一般,讓葉應武怎能不欣喜。邊居誼個人的能力實際上已經足夠了,而葉應武讓他先行擔任都虞候,也是爲了考察和歷練一下,順便也讓邊居誼能夠快速熟悉天武軍自有的運轉方式,從而爲以後委以重任打下基礎。
葉應武用心良苦,邊居誼在驚喜之餘也能夠隱隱約約察覺到,當下裡看向葉應武的眼神更是感激,大有千里馬遇到伯樂之意。葉應武衝着他笑了笑:
“先去整頓一下隊伍,某估計天武軍後廂很快就要到了。”
邊居誼鄭重一拱手,轉身走下點將臺。而葉應武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忍不住輕聲吟誦:
“孤城高倚漢江秋,血戰三年死未休。
鐵石肝腸忠義膽,精靈常向峴山留。
邊將軍,希望這首絕命詩你此生不會再寫出。”
站在葉應武身邊的汪立信隱隱約約聽見什麼,有些詫異的看向葉應武,卻只看到這位葉使君負手站立,目光炯炯,似乎要穿透漫籠在頭頂上的陰雲。
“不知道葉使君打算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汪立信終究還是忍不住苦笑着看向葉應武。
校場上至始至終也只有邊居誼一個人帶着一百名精神抖擻的士卒站立,再也沒有另外任何人對於敲響的聚將鼓做出反應,倒是各個營帳中原本平息下來的呼喊聲再一次響起,更有甚者,風吹着,帶來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隱隱的咒罵聲。
葉應武輕輕嘆息一聲:“兩萬人,這可是兩萬人啊,竟然都已經糜爛不堪到這個地步。某也算是明白,大宋當初爲什麼會在汴梁一敗塗地,爲什麼會倉皇南渡、百年積弱。因爲偌大一個國家,靠的竟然就是這樣的兵在守衛山河。”
汪立信很想反駁,但是發現自己搜盡腸腹竟然也湊不出來一句合情合理的解釋,如果說南宋在端平入洛前還有一戰之力的話。那麼到了現在除了個別地方有些許勁旅,其他都已經糜爛不堪,恐怕也就只有當年汴梁一觸即潰的禁軍能夠與之相比吧。
這大宋,不敗,不亡。實在是癡人說夢!
不過汪立信還是勉強開口說道:“葉使君和天武軍這不還在這裡麼,葉使君有經天緯地、匡扶社稷之才,而天武軍又是大宋難得之雄師勁旅,有葉使君和天武軍在這裡,大宋還能夠支撐這山河半壁。”
葉應武隨意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對他說還是直接對着空氣說道:“某爲之徵戰的,是這華夏山河,不是這大宋。”
汪立信渾身一震,葉應武這······這是什麼意思?!他儘量低下頭去,卻已經掩飾不住內心中翻起的驚濤駭浪!這葉應武。終究還是坐不住了嗎,是要去臨安問一問鼎之輕重麼?!
而葉應武卻是毫不避諱的看向他,聲音依舊保持着平淡,就像是兩個知己站在一起談心:“汪相公,某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也不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只是不知道汪相公心中是不是明白,汪相公在和某站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或許在某些人的心中,汪相公就已經是某葉應武的同行者了。”
汪立信詫異的看向葉應武。旋即明白過來,聲音中帶着難以掩飾的苦澀:“葉使君,你這可是赤果果的威脅啊。”
葉應武聳了聳肩,輕聲說道:“某這還算不上是威脅。只不過是拉壯丁罷了,汪相公既然已經看清了這一切,那就不妨來做這個壯丁。”
“壯丁?”汪立信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旋即忍不住笑道,“把一州知州當做壯丁來拉,恐怕這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葉使君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汪相公也很清楚自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吧。”葉應武笑着說道,“不過某自然也不會虧待汪相公的,天武軍此次北上的功勞,自然不會少了汪相公。”
汪立信咬牙切齒的看着他,只不過見到葉應武沒有任何反應,也只能無奈的放棄了,擺了擺手:“好吧,算你無賴,餘也不和你爭執了,這賊船還真是好上不好下啊。只是不知道葉使君可否回答某剛纔問出的問題,這鄂州屯駐大兵······”
“長歪了的木頭,留之可有用?”葉應武看了汪立信一眼,“某會派人細細審查,有大罪的,直接和韃子俘虜一併處置。小罪的,也就直接放回家去了,想要再從某這裡吃餉,倒是想的美。某想要的也就是那些只是喝點兒酒的人,或許少之又少,但是某絕對不容許其他任何的渣滓混雜進來。”
幾名騎兵急匆匆的跑過來,快步走上點將臺,正是百戰都的傳令兵:“啓稟使君,後廂距離郢州還有兩裡地。”
葉應武點了點頭:“來的倒是不慢,這個江鐸某倒也沒有小看他。汪相公,恐怕郢州城裡面的政務還得麻煩你了,鄧光薦鄧師兄某還得將審查這些鄂州屯駐大兵士卒的事情委任給他,恐怕以時間也是難以做其他事情了。”
汪立信忍不住張了張嘴,旋即有一種油然而生的戲劇感,短短半天之中風雲變幻,可是到最後自己還是莫名其妙的成爲了郢州政務的處理者,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是被葉應武劫持了。
見到汪立信猶豫,葉應武還以爲他是擔憂政務太多,忍不住揶揄道:“汪相公身爲鄂州知州,乃是江漢第一重鎮之魁首,現在莫不是害怕一個小小郢州城的政務?”
“葉使君這激將法倒是對某沒有用。”汪立信反應倒是快,他現在已經隱隱約約摸清楚葉應武的性格特點,平時和一幫子屬下沒有正形的打趣兩句也屬於常態,所以汪立信也沒有收斂。
葉應武置之一笑,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擡頭看了看天空:“風雪也下過了,現在某來了,天武軍來了,這陰雲,也應該散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空中漫漫籠罩着陰雲終於裂開了一道縫隙,一縷陽光從縫隙中灑出來。
天光破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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