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晞曄自嘲一笑，“呵……你的忠誠，從來都不是對我。是我妄想了。”
“墨晞曄，這***哪裡值得你這麼犯賤？趕緊走！別廢話了，你看不出這***根本就是拖延時間？”墨灼不耐煩地催促着。
“閉嘴！”墨晞曄煩躁地瞪了他一眼，瞥了一眼滿臉都是戒備的蘇諾，哂笑一聲，“放心，我還沒有禽獸到那個地步。”
“你還知道你是禽獸。”蘇諾小聲嘟囔了一句，抱着二寶慢慢走着。
墨晞曄清楚地聽見了這句話，又好氣又好笑。氣這個女人永遠都是這樣一副疏遠他的樣子，笑她這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就像個小媳婦。
許是體諒她的體力，許是夜已深，等她走到累得走不動路時，他們所有人都停了下來休息。
那羣數不清有多少的男人圍着圈睡在一起，地道里潮溼陰冷，哪怕起了火把，也沒有什麼暖意，反而悶得有些透不過氣。
二寶又尿溼了衣服，蘇諾忘記多帶兩件衣服了，只好脫下自己的披風給他裹緊，手裡拿着被尿溼的衣褲，看向墨晞曄道:“能不能買兩件小孩穿得厚衣褲來？嗯……能不能弄點水來我把衣服洗了？”
墨晞曄看着她一直放在外面凍得通紅的手，鼻尖也凍紅了，還逞強地把自己的披風脫下來給二寶裹上，心裡五味陳雜，看着她半晌無言。
蘇諾嘆了口氣，認命般放下了衣服，疊好放在一邊，輕聲哄着睡醒了不肯再睡覺的二寶。
墨晞曄看了一會兒，轉身就走了，沒過一會兒又回來了，脫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繫上，沉默的坐回到原來不遠的位置。
披風上還殘留着他的氣息，那樣乾爽滿是陽光的氣息，一如當初那雙燦明的眼那般溫暖。
蘇諾摸着手下玄色披風有些怔然，思緒不覺回到了以前他牽着她的手，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的樣子。那個時候的他，雖然眉眼之間有着藏不住的冷沉，可眼底卻是帶着那樣溫暖人心的笑意。
到底是發生了這麼多事，讓當初那個牽着她的手就可以在心裡默默高興一整天的男子變成了如今這樣驕傲又卑微，陰鷙而狠辣的男子。
她無法責怪他，只覺得滿心都是心酸，很想和他和平共處，如老朋友般談笑風生。可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他迫切渴望得到她的愛，而他帶給她的愛卻只能讓她不斷退後。
當初她是將軍府不受寵，還在大婚前一日清譽盡毀、大婚當日被退婚的落魄小姐，而他是高高在上榮寵無盡的南啓太子殿下。如今她身份多重，尊貴無雙，而他卻只能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底下。說到底，是她對不住他，對不住他曾經對她那樣的好。
她看他的目光那樣哀傷，墨晞曄呼吸一窒，他最害怕看見她這樣憐憫而慈悲，卻毫無愛意的目光！
“殿下，您要的東西買來了。”一人走了過來，手裡拿着一堆禮盒，身後也跟了一個抱滿禮盒的男人，二人恭敬地微微彎腰，目不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