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種？孽種？嗬……那不知在父皇的心裡，誰纔是你的好兒子呢？墨晞曄？嗬……看來父皇真是老糊塗了，綠帽子戴了二十多年都不知道，竟然還要殺自己的親兒子。”墨如卿輕笑了一聲，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這種話，不是你能隨便污衊的！”皇后震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卻心虛地瞥了一眼皇上。
“我胡說？皇后做了什麼，皇后還不清楚嗎？”墨如卿譏誚着看着皇上道，“我母親本是西域公主，來了南啓做質子，卻被皇上酒後亂性，強要了她，卻不肯給她名分。
我母親懷我時就被皇后一直下毒，分娩時身體虛弱到直接昏死過去。皇后就進來直接掐死了我母親，卻謊稱是難產而死。
靜妃娘娘從未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卻中了皇后的奸計，不僅親手殺了靜妃娘娘，還給三皇兄下毒。你以爲你做得那些破事，沒有人知道嗎？你以爲這就是你的好皇后好妻子？你問問他們兩個，是不是一清二楚，看着你矇在鼓裡暗地裡笑你蠢。”
“住口！你們不要含血噴人！有本事拿證據出來！你孃的死跟本宮有什麼關係，她是自己難產的！靜妃通姦，怎麼就是本宮的奸計了！皇上與本宮親眼所見，你少污衊了！”皇后怒道。
“蘭國翊頌王子出使南啓，卻被你關在了母妃的房間裡。翊頌王子被你下了春藥，緊要關頭卻停了下來，根本沒有做什麼。
那時候母妃已有一個月身孕，自己都不清楚。給她請平安脈的太醫告訴了你，於是你就安排了這一出，成功污衊母妃。”墨纖塵嗓音淡淡，緩緩說着，卻莫名有一種信賴感，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這麼說，靜妃娘娘根本沒有和別人有染？”那個站在蘇諾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男人突然出聲道。
聲音帶着濃重的鼻音，雌雄莫辯。
“當然沒有。”墨如卿微微揚脣，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墨纖塵瞥了一眼滿眼震驚的蘇諾，知道她在想什麼，解釋道，“北成先皇便是紫瞳。”
蘇諾懵了，這麼說來，太后和她說得根本就不是那樣。墨纖塵是皇上的親兒子，是皇后設計靜妃娘娘，卻沒有得逞，而皇上因此誤會，以爲靜妃娘娘給自己戴了綠帽子，親手殺了靜妃娘娘，還想殺墨纖塵。
這一切都是皇后的陰謀！
“你胡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翊頌他怎麼可能停下來！本宮與皇上親眼所見，豈是容你在這胡說八道？”皇后矢口否認道。
“這不可能！朕親眼所見，他們兩個在牀上廝混，這絕對不可能！不然她怎麼可能一句否認都沒有！”皇上不敢相信道。
“翊頌與西曜皇后青梅竹馬，愛慕西曜皇后多年，怎麼可能與別的女人。母妃她曾問你，是否相信她。而你的回答是什麼？”墨纖塵冷冷地看着他，眸中沒有任何情緒。
“朕說……你這個賤人，枉朕恨不得把一切都給你，你卻如此背叛朕……”皇上呆呆地回想過去，喃喃道，“可她說這孩子根本不是朕的，是她說了！朕抱着你問她，她說你是她和翊頌生得！是她親口說得！”
“母妃一向心高氣傲，你根本不信任她，她怎麼可能再委曲求全？”墨纖塵闔了闔眸，道，“翊頌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是你自己矇蔽了雙眼，將他禁錮在清華殿，日夜折磨，最後親手誅殺。”
話音剛落，他便冷冷地擲下一把劍來，劍鞘落地，砸出一道清脆的聲音。
碧綠寶劍，劍柄刻着一個娟秀的“謦”字。花紋精緻古樸，掛着一枚暗紅色流蘇劍墜。哪怕過去幾十年，也能看出主人保存完好。
這便是皇上親手刺入翊頌身體裡的那把寶劍。亦是靜妃娘娘親手所造，送給皇上的定情信物。
蘇諾從來沒有見過墨纖塵一次說過這麼多話，可能是靜妃娘娘的死，壓在他心裡太久了，終於能夠爲靜妃娘娘洗清冤屈了。
她在清華殿見到的那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男人，竟然就是蘭王的親弟弟，當年的翊頌王子！
翊頌還問她見沒見過西曜皇后，看來翊頌真得很喜歡西曜皇后，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年，即使已經不成人樣，卻依然掛念着西曜皇后。
“你在胡說什麼！根本不可能的事！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根本就沒有做這些！”皇后撲到皇上的身邊，扯着他的袖子道。
皇上卻一揮袖子，將她揮到一邊，自己扶着書桌回想着這一切。
“你沒有做過？我娘就是被你親手殺死的！我娘嫁給我爹，本應和和睦睦幸福美好，卻被你發現皇上一直忘不了我娘，對我娘情有獨鍾，所以你就殺了我娘！你不用否認，都是我親眼看見的！
你怎麼都沒想到，年僅三歲的我就躲在茅廁裡面吧。你和林氏，親手掐死了我娘。林氏我已經讓她得到應有的報應了，現在，就是你的報應了！”蘇諾突然開口道，看着皇后的雙眼中是徹骨的寒意。
這次，她沒有刻意僞裝聲音。假扮男人只是爲了行程方便罷了。
“你娘？”皇上怔怔地看着她。
“諾兒？你沒死？你真的沒死！”墨晞曄聞言一驚，擡腿就想邁過來。
墨纖塵伸手將她護在身後，對上墨晞曄的眼，雖沒說什麼，可態度卻已表明。
“對，是我，我沒有死，她還沒有死，我當然不會死。”蘇諾冷冷地道。
“朕就知道你沒死。”皇上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來，卻又轉而眸中帶着幾分不敢相信的震驚，瞪着皇后怒道，“兮兒真得是你殺得？楚夏靜也是你設計害得？你老實告訴朕，是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啊！皇上你要相信臣妾，是他們誣陷臣妾的！”皇后忙道。
“諾兒，過來！”墨晞曄看她溫順地站在墨纖塵身後，怒火翻涌，雙手握拳，緊緊地看着她，眸中帶了幾分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