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被他的一堆問題砸得頭更昏了,看他一身深藍色錦袍上滿是血雨,烏黑迤邐的墨發凌亂纏繞在一起。臉色憔悴,眼圈發青,眼眶全是紅血絲,長長的眼睫上還掛着雨珠,一點也沒有昔日翩翩風采,狼狽不堪。
她暈乎乎地擺了擺手,“趕緊去洗澡換身衣服再來跟我說話,小心和我一樣感冒發燒。”
落長安向老漢借了一套衣服遞給他,又指了指廚房,“廚房鍋裡有大娘燒好的熱水,人你已經見到了,先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問。”
“去吧。”蘇諾擺手擺手,示意讓他趕快去。
林夕桑滿腹疑問得不到解答,心中更加焦急,看了眼堅持的蘇諾,咬咬牙,滿臉不爽地拿着衣服去洗澡。
等他回來時,蘇諾正紅着一張小臉坐在牀上捧着一碗熱紅糖水小口小口地抿着,身上緊緊地裹着一牀棉被,熱氣薰得她明媚動人的雙眸如同被水洗過,透着清亮。
落長安坐在牀邊她腳部的位置,微微倚在牀柱看着她,眸中溫柔。
林夕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們倆中間,盯着她看,臉色陰沉着不說話。
蘇諾被他看得無法,只得將來龍去脈通通告訴他,說完之後,摸了把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臉上的僞裝已經卸下。怪不得都豆娘和老漢知道她是女人,肯定是落長安給她卸下了。
林夕桑聽完,紅着雙眼,握緊雙拳,手上青筋凸出,“落長歌!我不會放過他的!”
居然餓了她四天,應該算是四天四夜!她被關在那樣一個房間裡,一到晚上什麼都看不見,自己一個人承受着黑暗與恐懼。若是他當天晚上就發現,說不定早就找到她了,都是他失職了!
“我沒事,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跟你沒關係,也是我自己太不小心,聽人說就信了。”蘇諾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自責,“那個……你別跟墨纖塵說這些,就告訴他我只是被請過去好吃好喝了幾天,什麼事都沒有,好的很。”
林夕桑看着她不說話,抿緊脣,似乎再沉思着。
“你只比我晚一點,你來的時候我聽見了。”落長安向林夕桑說着,看她一眼,卻不想這樣讓墨纖塵安心,狀似無意般道:“我看見你的時候你昏迷中還在發抖,雙脣凍得烏青泛白且乾裂,有些傷害不是外表,而是內裡。”
他揪心心疼了一晚上,憑什麼墨纖塵就能什麼不知道心裡不難受?
聞言,林夕桑眸中怒意更深了幾分,墨纖塵的身體禁不起刺激,他不會告訴墨纖塵她所受過的痛苦,他會替墨纖塵替蘇諾盡數討回來。
落長歌從他手中溜走過一次,他決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蘇諾無奈扶額,喝完紅糖水,縮回了被窩裡,閉上眼準備睡覺。
落長安和林夕桑兩人坐在牀邊,一人倚着一根牀柱,誰也不肯動一下。蘇諾往裡滾了滾,將空間留給他們倆,自個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