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不是去了鎮國公府一趟嘛,我那個不成器的二表哥鬧絕食,非要見我。我去了之後,也沒有用,他還是那樣大鬧。
然後我就走了,結果我那個不成器的二表哥,一個不留神,打翻了燭臺。整個凌家祠堂都被點着了,二表哥也沒了。今日鎮國公府辦喪事,我得去一趟。”蘇諾夾了一塊糖醋魚慢慢啃道。
“鎮國公府這些天也真是的,大事小事接連不斷,怪可憐的。諾兒你一會兒去的時候,跟鎮國公夫人說一下,還是去菩薩廟求個吉利比較好。順便呀,幫哀家問好。”太后娘娘一聽,喟嘆了一聲。
“哎!太后娘娘人真好!”蘇諾眯了眯眼,又道,“太后娘娘,咱們皇城現在是不是特別亂啊?”
“何出此言?別說是皇城,就是一些偏遠城鎮,治安也是非常好的。”太后不解地看向她。
蘇諾不解地道,“可我昨天中午回宮的時候遇見刺客了,好多呢!”
“刺客?怎麼會有刺客?你沒事吧?你這孩子,怎麼不說呢!有沒有受傷?”太后一聽,頓時就問道。
蘇諾搖搖頭,看着太后道:“不是我。昨天中午回宮時走到一半,看見前面有好多黑衣蒙面的刺客,真的好多好多!好像是和人在打鬥。
我沒有看見是什麼人,但放眼望去,全部都是黑衣刺客,沒有別的人馬。我估摸着大概是在圍攻誰,就躲到一邊去了。
結果最後看見被圍攻的是塵王殿下,塵王殿下身邊就只有木染一個人。木染拼死救出了塵王殿下。”
太后一聽,愣了,隨即大怒,“一派胡言!”
蘇諾連忙跪下,垂些頭道:“諾兒所言句句屬實啊,太后娘娘爲何生這麼大的氣?”
“塵王昨日明明當街鬧事,因爲私恨而帶人殺了那麼多老百姓,哪裡來的刺客刺殺他!要真有那麼多刺客,如你所說只有他和木染兩個人,那又如何逃脫得了?”
太后不滿地看着她,“太子仁愛,下令封鎖消息,壓下這件事,皇上已經不追究了。你又何必過來跟哀家撒謊?”
“太后娘娘,塵王殿下與諾兒無親無故,諾兒爲什麼要爲他向太后娘娘撒謊呢?諾兒不過是想起昨日途中的驚險,略有感慨罷了。
塵王殿下昨日有沒有鬧事屠殺百姓,諾兒不知道。但是昨日塵王殿下遇刺,險些命喪大街是事實。太后娘娘對諾兒好,諾兒不敢也不會欺騙太后娘娘。”
“這件事人證物證確鑿,沒有轉圜的餘地。他做出這樣的事,太子已經壓下了,他還有什麼不滿?難不成還想給自己洗白?笑話!那麼多百姓是白死的嗎?
你知道現在民間有多少怨言嗎?他們都在罵塵王殘忍暴戾,心狠手辣,冷血無情,要皇上親手斬殺於城門口,以示綱常。你知道皇上費了多少心血才壓下百官的怒火嗎?
他要是再折騰出什麼幺蛾子來,皇上也保不了他!做出這樣天理難容的事情來,遲早會將他斬殺!哀家不過是讓他跪幾天,沒打他也沒罵他,他就受不了了?那他怎麼不想想,那些被他殺死的無辜百姓,有多麼悽慘無辜?”太后盛怒,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菜全都抖三抖。
蘇諾連忙安撫道:“太后娘娘息怒,諾兒不是這個意思。諾兒沒有要爲塵王殿下求情,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和太后娘娘閒話家常,提了一句昨日有刺客罷了。諾兒身在後宮,哪裡知道那些大事呀?諾兒若是知道塵王殿下做了這樣混蛋的事,諾兒哪敢和太后娘娘提啊?
太后娘娘恨鐵不成鋼,氣憤這是正常的事。諾兒聽說了,也非常生氣呢!天子犯錯,與庶民同罪。塵王殿下他做錯了事,不能因爲他是皇子就偏袒他。
塵王殿下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應該交由大理寺處理,該什麼辦法處置來就什麼辦法處置。這樣壓下去,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塵王殿下不記性,還犯同樣的錯怎麼辦?”
蘇諾看了一眼太后,見她並沒有很生氣的樣子,又道:“可太子殿下仁愛,顧念兄弟之情,壓下了這件事,那也就罷了。警告一次,下不爲例,如有再犯,必不輕饒就是了。
太后娘娘生氣,罰塵王殿下跪三天三夜,若是平時,也就罷了,不算什麼很重的懲罰。可如今入秋了,夜裡溼氣重,別說是一個八尺高壯的爺們,就是那鐵打的也受不了啊。
太子殿下的本意是顧念兄弟之情,知道塵王殿下從小無母妃照顧,所以才如此寬慰。若是太后娘娘一怒之下,讓塵王殿下跪上個三天三夜,塵王殿下扛不住,死了,那就麻煩大了。
且不說世人會如何說太后娘娘心狠手辣,讓塵王殿下活活跪死。就是太后娘娘如此憑白染上了一條罪孽,那也是不值當的啊!”
太后面色雖然還很氣憤,可蘇諾卻能感受的到,太后的怒火漸漸地消了下去。
蘇諾再接再厲道:“太后娘娘,塵王殿下犯了如此大錯,固然可氣。可他到底是一國皇子,更是堂堂親王。如果就這樣死了,傳出去未免不好聽。哪怕太子殿下壓下去了,別人一打聽,就知道塵王殿下是因何而被太后娘娘處罰致死。
眼下四國局勢不容樂觀,大戰一觸即發,如果南啓傳出這樣的事情來,這不是給其他幾國徒增笑料,讓對方恥笑我們南啓?
如果在戰場上,對方的兵拿這件事嘲笑我們的兵,說‘你們保家衛國,誓死捍衛的國家,王爺就是這樣屠殺百姓,屠殺你們的親人的?那你們拿性命保衛有什麼用?
你們在前面奮戰殺敵,你們的王爺殺你們的家人,你們的皇上還不管,你們是得有多傻,纔會保護這樣的君主’,那屆時我們南啓的兵該如何自處?還能一腔熱血憤慨殺敵嗎?確定他們不會用自己手裡的長槍對準我們南啓嗎?”
太后明顯是被她說動了,面上有了鬆動,看向蘇諾的眼裡複雜難辨,“那依你所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