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不知道那人是誰,可她心裡無比感激。眼下知道是落長安爲她忙前忙後,她自然不能裝作不知道。
冷靜下來仔細一看,他栗色的長髮溼透了,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十分凌亂糟糕。他身上穿着一件並不符合他氣質的粗布衣裳,優雅高貴的氣質與一身質地粗糙的衣裳放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天之驕子錯穿了衣裳,突兀卻依然好看。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你發燒了,沒有用藥,必須自己硬抗。”落長安淺淺一笑,那些狼狽似乎並不存在,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像是皇親貴胄。
蘇諾眨了眨眼,看清楚屋內情形,忍着喉嚨疼痛,抿了抿脣道:“這裡是哪裡?”
“外面雨下得很大,只能到這裡避雨了。”落長安解釋道。
“我……嗯……看過大夫嗎?我……”她想問問她的孩子有沒有事,可她不敢問。她的胃、她的小腹都在疼,全身都在疼。
“還沒有看過大夫,不過既然你衣衫整潔沒有流血,應該孩子還在。”落長安一眼便看出她想問什麼,淺淺一笑道。
“你……都知道了?!”蘇諾聽他這樣說,心中驚了驚,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知道了多少?
“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落長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絲毫沒有管他的話給她帶來了怎樣的震撼。她的額頭還是滾燙着的,他用帕子浸了冷水給她敷上。
“那你爲什麼不揭穿我?我哪裡讓你看出來了?爲什麼落長歌知道,你也知道?”蘇諾一直以爲自己僞裝的很好,連與她天天一起的落長錦都沒有察覺,爲什麼落長歌和落長安這兩個根本沒有怎麼交集的人會知道?
“他是怎樣知道的我不清楚,不過,我之前見過你。你很特別,你看我的眼神沒有第二個人做得到。”落長安知道她在想什麼,笑意淺淺,眸中浮現些許暖意,“不想揭穿而已,需要理由嗎?”
“……”蘇諾一噎,她看他的眼神?她看他是什麼眼神讓他記得這麼清楚?花癡的眼神纔對吧!
“太子殿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落長歌他說不可能有人找得到這裡。”蘇諾不解地看向他。
“我是跟着他來得。”落長安沒有說自己花費了多少心血動用了多少力量才知道是落長歌把她藏起來的,他又怎樣安排部署纔跟着落長歌找到了這裡,潛伏進來。輕飄飄的一句話,好似並不重要。
“他對你做過什麼嗎?”他斟酌着,還是問出了口。
她的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看起來卻奄奄一息,落長歌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那個……我餓了……”蘇諾解決了心中的疑惑,這才感覺到胃疼得實在厲害,沒有力氣再和他講那些。
“你等等。”落長安起身出去,輕輕敲了一下客房的門,“大娘,大伯,我夫人醒了,她的情況不太好,請問有什麼可以果腹的食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