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沒來得及逃跑的百姓都被帶走,場面得到控制,也就都安靜下來。
蘇諾一回頭,便對上落長安那溫柔的目光,撇了撇嘴,衝動過後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貌似喧賓奪主了。
當着真太子的面拿着太子令牌裝逼,這種感覺真爽……
“他們是你的子民,你捨不得,我可不會捨不得。應對這種場面,就得以暴制暴,你避讓是沒有用的。人憤怒的時候你越退讓他們越激進,得讓他們知道害怕。”
蘇諾捏着令牌,遞給他,“東西還給你,你自己留着用。身爲太子,就得有睥睨天下,任何人都不準侵犯的威嚴,亂世之中無慈悲,盛世才需要仁愛。
“給你了就是你的,送人的東西我從不收回。”落長安笑着將她的手推回去,伸手替她撥了撥凌亂的頭髮,“怎麼不在宮裡待着?跑出來多危險。如果他們不小心傷到你怎麼辦?”
“嘁……當我是大白菜誰都可以欺負啊?趕緊回去吧。”蘇諾無奈地收下令牌,手裡沾染了蛋液,黏糊糊的,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去然後洗手。
“六皇弟怎麼樣了?”落長安走在她的旁邊,不動聲色地替她擋住吹來的涼風。
“還醉着睡覺呢,說不定還會做春夢。”蘇諾撇撇嘴,對於落長錦那個白癡,她已經無話可說了,“不過他的那個側妃懷孕了,這倒是件喜事。不用過多久,你就有侄子了。”
“我還有女兒。”落長安偏頭看她,暖暖地笑。
“對,還有我肚子裡的這個小姑娘。”蘇諾瞬間明白他的話,笑着眯了眯眼。乾女兒也是女兒。
這麼說來,她女兒的靠山可真是又大又多。
有個南啓的父皇,還有個北成的皇帝舅爺,再加上一個東臨的皇帝乾爹,就是橫着走也沒人敢說她半個“不”字。
落長安但笑不語,和她一起上了馬車。
落長安回了東宮,便沐浴更衣,又進了書房處理事情,一夜未眠。
日子一天天過去,蘇諾原以爲落長安會問她暖閣的事,結果落長安根本沒有想要問她的樣子,連暖閣的事都表現的好像不知道。
蘇諾也摸不準他是不是知道,但是一直縈繞在她心裡的暖閣這麼一個大線索忽然斷了,她倒有些茫然,不知道該怎麼去查。
皇上臨終前唯獨見了落長安,她只需盯着落長安就行。
可這麼些時日來,落長安每天除了上朝和去御書房議事之外,根本沒有去過別的什麼地方。
皇上下葬那天,轟動全國,儀式非常盛大。宮裡位分低微或者自願出宮的妃嬪都已經盡數散去,只留下了皇后和幾個已經年老色衰無處可去的妃子。
而這些時日以來,蘇諾從不曾聽落長安提起過皇上駕崩那日的事情。她有意旁敲側擊,落長安都答得滴水不漏,再不然就是閉口不談。她不知落長安是否察覺出來,有意搪塞,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每天想盡一切辦法都沒有一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