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昏迷中,卻被劇痛活生生疼醒,清楚的感受着五臟六腑猶如被火烤得膨脹要爆炸般悶痛。
白挲拈着銀針的手指輕輕轉動,她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渾身虛脫了般無力,不經意間擡眸,看見他正站在門口看着她,她一驚,欲起來行禮,他卻淡淡道:“不必多禮。”
白挲收回銀針,又給她吃下兩種藥丸,坐在桌子上寫藥方,見他的目光看來,才道:“她身上有‘噬骨大法’的殘餘毒氣,清幽閣血影應當就是用了‘九霄魔音’。‘九霄魔音’能夠催動‘噬骨獸’的狂性,變得無所畏懼,正因爲如此,她纔會調動所有真氣運用了上古禁術,將自己的內力短時間內提高到雙倍,只是傷了人,反噬亦是兩倍。
她受了反噬,經脈皆損,兩個月內不宜再動內力。我已爲她療傷,接下來就是需要靜養,配合着我開的藥一起。”
白袍男子輕輕點頭,“辛苦你了。”
又對她道:“好生休養,其他的不必管。”
她點頭領命,“是!”
白挲輕笑,年逾三十的面上卻絲毫沒有時間的痕跡,依舊英俊逼人,只是一雙閱盡滄桑的冷眸毫無生氣,彷彿一個行屍走肉一般,只剩一具空殼,“既然拿到解藥了,就趕緊給她服下吧。”
白袍男子眸中浮現淡淡笑意,卻只是一瞬,很快便壓下去,歸於平靜,“誰說我拿到解藥了。”
白挲瞭然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嚇壞小姑娘。”
“她不會的。”白袍男子淡淡道,“讓她知道教訓也好,省得隨便跟人出去。”
黑袍男子心中無語,主上也太腹黑了,明顯是對於她跟墨晞曄卿卿我我談情說愛不滿,所以纔要故意嚇她,他替她默哀。
白挲失笑,看着他轉身出去,纔對着黑袍男子道:“這個性子真是讓人着急,你得從中多幫忙纔是。”
黑袍男子摸了摸鼻子,“我恨不得直接給他倆下藥捆牀上去,但是就怕主上醒了會直接一巴掌打死我。你可不知道,那蘇諾也是個人才,一身功夫詭異的很,對暗器十分精通,幸虧沒有內力,否則我都不敢再跟着她了。”
白挲輕笑,“倒是個有趣的女子。”
白袍男子一進去,便看見她醒來了,面色雖然還是很蒼白,但是好了許多,只是因爲肩膀上受了鞭傷,還很虛弱。
看見他進來了,她有些侷促的看着他,一雙明媚的眸子裡是清晰可見的希冀。
雖然沒有直接問出口,但是他也知道她想問什麼,於是道:“三天後,本尊會送你最後一程。”
那雙明媚的眸子瞬間黯然失色,所有的光亮都消失,只餘下令人心疼的失望,她卻扯着脣畔笑笑,強裝不在意,只是面部的僵硬暴露了她內心的失望和不安,“啊,這樣啊……也好,反正我也是白撿的一條命,多活了這麼久我也知足啦!那個……你們這裡有浴室嗎?我想洗個澡。”
他淡淡看着她,漆黑如玉般的雙眸直直地看着她的眼,光輝流轉,直達她心底。
她有些慌亂的垂下眼瞼,避開他探視的目光,“反正你也回來了,應該沒有誰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明知道你在還來找茬。你就讓我去洗個澡吧,出了一身的汗,不洗乾淨身上難受,你也不想我睡髒你的牀吧?”
他聽着她有些討好的話語,心中不知怎麼突然怒氣叢生,像是看見她不得已而收起自己所有的刺,放低姿態只爲了一個小小的請求,無可奈何無能爲力只能順從討好,就非常的……心疼!
他不想看見她這幅模樣,失了所有的光華和底氣,只剩下對命運的順從,這樣的她,不是她!
“本尊不讓你洗,你就不洗了嗎?”他聲線略微低沉,斂去眸中思緒,“你不是連皇上都不怕麼,怎麼現在怕了?”
她第一次聽見他對她一次說這麼多話,有些詫異,“你是這裡的主人,又救了我,於情於理,我都不該擅自動這裡的東西,自然是要得到你的同意。我不是怕你,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我與你並無仇怨,自然犯不上爭鋒相對,理當客氣尊重。”
他聽了她的辯解,自然知道她是嘴硬,也不多說,只是道:“不出院子,不進隔壁,其他地方隨你。有需要就跟四護法說。”
她知道他這是答應了,並且寬限了她的活動範圍,她知道他是爲了保護她,雖然並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幫一個將死之人,但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是爽快的應了,“謝謝莊主。”
她用另一邊胳膊撐着坐起來,想要下地,卻因爲動作過大而牽扯到傷口,疼的咧了一下嘴,他看了一眼,過去扶着她,“傷口不能沾水。”
她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看見他雖然板着一張俊臉,但卻平易近人,心底涌上一股很熟悉的感覺,湊近一聞,竟然帶着淡淡的藥浴香氣和寒梅香氣,她心中一驚,聯想到這雙熟悉的氣質,差點脫口而出,但看向他的眼睛時卻搖搖頭,狀似無意道:“我看你很熟悉。”
他淡淡道:“你眼睛有問題。”
她嘴角一抽,“呵呵呵……莊主你很閒嗎?難道沒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嗎?”
他聞言直接鬆手,而全部力量都支撐在他身上的蘇諾被他這麼猛的一鬆,身子直直的向下倒去。
她一慌,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希望能夠藉助他的力量站穩,他沒有想到她會直接扯他,被她這麼猝不及防的一拉,他的身子也往她身上倒去。
倒下的時候怕壓到她的傷口,於是他快速的將兩人的位置倒換,以他下她上的姿勢定格在地上,大眼瞪小眼。
他額角冒出些許密密麻麻的細微汗珠,看着她的眸子裡帶着隱忍和怒火,聲音低沉喑啞,似是咬着牙低吼,“滾起來!”
她聞言一驚,難道她這些日子吃喝拉撒睡的長膘生活已經讓她重到快把人壓死的地步?
用沒有受傷的一邊的手準備撐起來,卻發現手下一片柔軟迅速變大變硬,滾燙的溫度讓她不自覺戰慄了一下,低頭看去,她的手正覆蓋在他下/身的火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