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拉伸、翻轉——但永不撕裂！”
陳輝腦海中出現在普林斯頓小鎮上看到了一種拓撲玩具的畫面，畫面中環面被連續變形爲球面。
“黎曼流形上的解析延拓=永不撕裂的拓撲變換？”
如同玻璃破碎的聲音在陳輝腦海中響起，隨後無窮的靈感從中迸發。
傳統證明受限於複平面的一維性，而陳輝從咖啡水滴的曲面張力破裂現象獲得靈感，若將ζ函數視爲高維流形上的能量場，零點實部偏移是否對應曲率失控？
“沒錯！”
陳輝感覺腦袋上冒出無數的大洞，一個又一個的靈感從大腦中冒出，整個人都要飛了起來。
黎曼的複平面是二維囚籠，而素數在無限維空間中呼吸，咖啡杯上破裂的水滴是低維視角的幻覺，真正的戰場在馮·諾依曼代數的星辰大海中。
通過代數，將每個素數p視爲II_1型因子M的投影算子e_p，構建素數量子態空間，使素數間距pn+1pn升格爲Connes距離d(ep，eq)=sup{[D，ep][D，eq]}……
原本困擾他的一個個障礙都在這些靈光前，如同雪花般消融。
一個個符號算式出現在草稿紙上，如同打開真理之門的鑰匙，慢慢在陳輝手下成型。
……
華夏，京城，四合院，
1月的京城已然是寒冬，刺骨的寒風在小巷間呼嘯，鉛灰色的雲層壓向青磚瓦頂時，第一片雪正落在東廂房廊下的鳥籠上。
會議室中彷彿也灌滿了鉛雲。
“搞什麼玄冥計劃，三百多個億的資金流水一樣花出去，現在密雲出現洪災了，搶險救災的資金又從哪裡來？”
老李罵罵咧咧，玄冥計劃在三個多月時間裡花了三百多億資金出去，這可不是個小數目。
國內每年在氣象研究方面的預算也不過才三十多億而已，並且是一年的預算，而爲了陳輝一句話，竟然在三個月花費了三百多億的資金，這可是實打實的現金。
並且這麼大的工程，後期維護必然也是一個無底洞。
“玄冥計劃是大家拍板決定的，你少在這兒嘰嘰歪歪。”
趙老也不是吃素的，不慣着對方，“如果陳教授能夠完成氣象模型研究，以後密雲這樣的事情完全可以避免，它的意義比三峽大壩還重要！”
“所以現在模型在哪？”
老李沒好氣的質問，“如果他研究個三五十年，這期間到底要花費多少資金進去？”
洪災就在眼前，模型卻遙遙無期。
很多時候你不能怪人目光太淺，若是你站在他的位置，甚至會做出更愚蠢的決策。
會議室沉默下來，此時鉛雲直接來到所有人心頭。
“陳教授值三百個億！”
沉寂片刻後，錢門主開口說道。
“我們今天過來不是討論這件事情的……”
會議繼續進行，沉悶的氣氛卻並沒有消減。
兩個小時後，會議暫歇，老人們紛紛拿起保溫杯，踱步到室外。
刺骨的寒風略微吹散了些心頭的鉛雲，讓大家精神爲之一振，屋外大雪早已如同有人在天上撒鹽，眼前白茫茫一片真乾淨。
林正天披着藏青色棉大衣從堂屋踱出，衣領處磨白的絨毛被北風掀起，像一叢枯草在抖。
雪片落進他皺褶縱橫的脖頸，他縮了縮脖子，呼出的白氣在鬍鬚上凝成細霜。
噔噔蹬蹬……
靴子快速踩地的聲音響起，很快院門被嘎吱一聲推開，一個面容硬朗的中年來到院中，對着老人立正，行了個禮，這才中氣十足的說道，“首長，1號目標點發生了一場4.7級地震。”
“那裡是一處荒山，沒有人居住，這場地震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哦？”
老人輕咦一聲。
其他幾個在院內休息的老人也都看過來，他們都知道，那幾個目標點是林小棠傳回來的，是陳輝讓他們監控的，卻並沒有說要監控什麼。
這倒也能理解，畢竟陳輝兩人如今處於神盾局嚴密監控中，尤其是前些天那件事發生後，他們想要傳回來信息是非常艱難的。
可他們監控了半個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如今這場地震，到底是巧合，還是，這就是陳教授想要看到的結果？
噔噔蹬蹬……
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又是一個面容硬朗的中年匆匆走進小院，帶來一陣刺骨的寒風，將鵝毛般的大雪吹得一陣搖晃。
“首長，”
來人看了看先來的中年，向老人立正行禮，“目標點2發生了嚴重山體滑坡，但因爲我們時刻監控，提前發出預警，並未造成人員傷亡，只有一個村莊被泥石流淹沒。”
話音落下，之前來的那位中年目光一凝，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老者也微微挑眉，如果說只是一個地方發生氣象問題，還可以說是巧合，但接連兩個地方，加上前些天他們纔給陳輝的整個華夏地域的氣象數據，就不得不讓他往某些方面想了。
“有點意思了！”
林正天嘴角露出笑意，擡頭看向裂開一條縫隙的院門，彷彿在等待什麼。
“我說老李，你現在慌不慌？”
老趙看了看小院另一角的老李，提前開香檳。
他已經大概猜到陳輝讓他們監控這幾個地點的目的了，出於對陳輝盲目的信任，他猜測，陳輝大概率已經初步完成了氣象預測模型的構建。
只是目前看來，時間的預測還不是很精準。
但這已經是非常驚人的成果，已經能夠支撐他們做許多事情，如果這個模型能早些來，這次密雲洪災他們就能提前佈局，將損失降到最小，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老李沒有回話，只是看着鵝毛大雪，眉頭微蹙。
他相信陳輝的能力，一次次創造奇蹟，斬獲大獎的天才數學家，他要是不相信，那沒人可以相信了。
可他不相信陳輝能這麼快的完成氣象模型構建，還能預測得如此精準，這不可能！
無數氣象學家、數學家，花了幾十年都沒解決的事情，他只用幾個月就解決了，怎麼可能？
兩位報信的中年也沒有離開，他們有些期待會不會還有下一個人到來。
林正天也沒有讓他們離去，他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麼，這樣關鍵的時刻，他也希望能多一個人見證。
鵝毛大雪簌簌落下，很快就在小院中積了厚厚一層。
“老林，趕緊回屋來。”
一個婦人從堂屋走出來，繃着臉怒喝到，“都多大年紀了，以爲自己還年輕嗎？”
其他老人們面露訕訕之色，趕緊往屋裡走，他們在會議室呆久了，出來吹吹風只感覺神清氣爽，一時有些貪戀，就多待了會兒。
嘎吱嘎吱……
就在這時，靴子踩在積雪上的聲音從院外小巷中響起。
一道人影艱難的來到門前，用力推開被積雪擋住的院門。
“首長。”看到小院中都快成爲雪人的三人，來人一怔，很是意外，隨後趕緊立正行禮。
“3號目標點發生了一起強沙塵暴，風速達到了9級，能見度小於50米，這裡地處荒漠，無人員傷亡，根據氣象專家預測，它會在十二個小時後消散，沿途不會經過聚居區。”
哈哈哈哈！
老趙開心的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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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而再，再而三。
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巧合，而是陳輝真的搞出了能精準預測的氣象模型。
陳輝給他們的經緯度是在半個月前，並且發生氣象災害的地點誤差不超過100米，甚至可以說沒有誤差，因爲這樣的氣象誤差覆蓋範圍遠大於100米。
這所有的一切都說明一個問題，陳輝的氣象預測模型，成了！
當時老趙頂着巨大的壓力，推行玄冥計劃，即便是他也沒想過能這麼快出成果，陳輝果然是一次又一次的給他驚喜啊！
他下意識的看向另一邊的老李。
老李正木然的站在屋檐下，眉頭緊皺，面上滿是思索之色。
他不相信陳輝真的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這件事，但眼前的事實卻告訴他，陳輝真的做到了。
“不，不對！”
老李忽然眼前一亮，“他給了四個地點，只有三個地方應驗了，並不是百分百的準確率！”
“距離成功還早着呢！”
百分百跟百分之七十五，看似只有一個樣本的偏差，但卻是天差地別。
如果是百分百，那麼就完全可以利用這個模型來預測各種氣象，不止是自然災害的防控，也可以利用自然氣象進行一些工程。
可若只是百分之七十五，那麼當模型跑出來一個結果，比如說某個地方會發生高烈度地震，那到底要不要組織搬遷呢？
若是搬了，最後發現這個預測是錯誤的，可就鬧笑話了。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模型只有做到百分百準確，纔有用。
狂喜中的老趙一怔，同樣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上的笑容消失，陷入沉默。
“最後一個地點在哪？”
“情況如何？”
錢門主看向林正天。
“京城。”
林正天脫口而出。
這件事由他負責，他當然記得很清楚，前面三個地點都是些荒僻之地，唯有第四個地點，就在京城，更讓他印象深刻。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不由得心頭惴惴。
雖然大概率陳輝的預測失效了，但結合前面的累累戰果，讓他們不由得胡思亂想，難道京城也會發生什麼自然災害？
“沙塵暴還是地震？”
一羣人憂心忡忡。
這時，一位報信的中年若有所思的擡頭，看向天空紛紛揚揚的鵝毛大雪，“這雪還沒停！”
“難道，陳教授預測的是這場雪？”
趙老猛然驚覺，這場雪已經下了好幾個小時，還沒有半點要停的意思。
京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下這麼大的雪了！
小院中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錢門主看着沒有半點要停止跡象的大雪，對那幾個前來彙報的中年說道，“把這個消息傳給陳教授。”
“好了，休息夠了，繼續開會吧。”
錢門主招呼所有人再次走進會議室，只是這一次，會議室中沒有再被鉛雲籠罩，只是氣氛依舊有些古怪。
“接陳教授回家的事情，應該提上日程了。”
在會議事項開始前，趙老忽然開口說道，“就快要過年了。”
“還得再等等。”
錢門主擺擺手，“時機還沒到。”
他並沒有透露太多東西，只是七代機如今還在生產中，需要等到落地，實驗，實裝，這至少還需要半年時間。
沒有七代機，他並沒有把握能將陳輝全須全尾的帶回華夏，畢竟阿美莉卡距離華夏幾萬公里，中間有太多的變數了。
……
普林斯頓，公寓，
陳輝難得的沒有在書桌前推演公式，而是坐在客廳沙發上，用支架架着有爲鴻蒙pad，正在打視頻。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還有十幾天就過年了。”
視頻對面，李清蕊撒嬌着說到，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陳輝了，很是想念。
“哥哥很快就能回家了，蕊蕊想好要什麼禮物了沒，到時候哥哥給你帶回去。”
陳輝心情輕鬆，如今萬事俱備，就連黎曼猜想都已經完成證明，就只等林小棠那邊的驗證結果了。
“我不要什麼禮物，我只要哥哥回來，我要哥哥回來陪我過年。”
李清蕊紅着眼，嘟着嘴。
她也聽說了陳輝被扣留在阿美莉卡的事情，可她並不能像大人一樣理解陳輝如今的處境，她只是表達着自己對哥哥的思念。
陳輝沉默。
不管事情進展如何，今年恐怕都是沒辦法回家過年了。
“喲，你妹妹啊？”
一道隨意的聲音打破了快要凝滯的氣氛。
剛洗完澡的林小棠穿着睡衣從浴室走出來，用毛巾擦着溼漉漉的頭髮，往客廳這邊望了一眼，然後湊了過來，看向pad屏幕，“你妹妹真漂亮！”
“。。。”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人。”
陳輝拿起pad，調整了方向，讓pad裡和pad外的人互相看不到。
林小棠撇了撇嘴，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走去臥室吹頭髮。
兩人住在一起也好幾個月了，平時也懶得注意那麼多小節，陳輝醉心數學，林小棠本身也不在意這些，平時都是怎麼方便怎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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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頻對面的李清蕊和李天華幾人卻是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哥哥不想回來。”李清蕊小聲嘟囔。
李天華和範榮兩人卻是相視一眼，滿臉欣慰的笑容，“小輝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