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嗤笑:“自己做出來的事情,還怕人說?”
溫玉也沒客氣,腳一踹,又是一顆石子被她漫不經心地踹了出去。
和唐言淑的婢女一樣,那位小姐單膝跪地,疼得面色扭曲。
她怒視着溫玉,眼睛噴着火。
目光放得悠遠,溫玉的眼睛懶散的像是睜不開,似是在看那位剛被她欺負了的小姐,又似是沒看:“她一個婢女還能說不知輕重,你一個閨閣小姐,呵——”
冷笑了一聲,溫玉道:“怕是會被人說沒教養。”
京中小姐,最是講規矩,尤其這種嚼舌根的事情,最是忌諱!
以後這樣的事情肯定不會少,她只是想告訴她們,她溫玉不好惹。
做什麼事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她們有什麼話,她們私底下說她管不着,但不要跑到她面前說,更不要跑到她家人面前說。
看不慣溫玉這種做事風格,又有人冷笑:“你做出那樣的事情都不覺得沒教養,我們不過是就事論事,怎麼就是沒教養了?”
溫玉毫不在意地點頭:“嗯,你說的對,你也說事情是我做的,但跟你有什麼關係呢?貴府上的教養就是教你嚼舌根的?”
這還她們第一次見有人做了不要臉的事,還說別人嚼舌根的!
那女子還想再說,被自家姐姐拉了拉袖子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閒事。
溫玉說得對,就算是她做的不對,就算她做的事不光彩,那也是她的事,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呢?
雖不情願,那女子到底還是閉了嘴,不屑地看了溫玉一眼,鼻孔朝天地將頭扭到一邊,似多看溫玉一眼,都髒了她的眼睛。
那女子的姐姐端着弱柳扶風的姿態上前,盈盈朝溫玉扶了扶身:“小女子鳳雲熙這廂有禮了,家妹不知輕重,若有冒犯之處,還請溫三小姐見諒。”
溫玉挑眉,相比起那齊瑩瑩和這位的妹妹,眼前這個人的手腕明顯要高許多啊,這樣一來倒是顯得她是個做了壞事,卻還要別人來道歉的惡人。
眼前這位賠禮道歉的女子麼,自然能落個好名聲的。
不過無所謂,她本就沒想要什麼好名聲,“好說,好說。”
見溫玉一副大人不記小人過的樣子,有人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這人簡直不要臉!竟這般的理所當然!
鳳雲熙的脣角也是抽了抽,擡眸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溫玉兩眼。
溫玉大大方方地挑眉,任她打量。
別說別人了,就是溫晴都覺得自家妹妹這臉皮着實厚了點,不過她們家人都護短,所以溫晴沒覺得溫玉這樣有什麼不好。
經過這一出,溫玉兩姐妹自然被孤立了,不過溫晴也有兩個不錯的朋友,倒是沒因此與她生分,反而誇讚溫玉厲害,尤其她踢石子傷人那一手,真是颯!
早就聽聞了不少關於溫玉的光榮事蹟,三公主沈瓊對溫玉卻有不一樣的看法。
她雙眼放光地看着溫玉,對她簡直崇拜的五體投地:“哇!原來你就是溫玉啊!我總算見到本人了!”
絲毫沒有公主的架子,沈瓊圍着溫玉打量了一圈,最後勾住她的肩膀哥倆好地道:“以後本公主罩你!看誰還敢說什麼!”
見沈瓊如此,那些還想再說什麼的人便不服氣地閉了嘴,懨懨地散了,都想不明白這三公主的腦子怎麼長的,怎麼會對溫玉那樣的人有好感?
沒想到沈瓊會這麼熱情,不喜與人接觸地溫玉避了避沒避開,反被一塊石頭絆倒,兩人直直從斜坡上滾下去。
“溫玉!”
“公主!”
一番雞飛狗跳,溫玉只覺得眼冒金星,渾身都疼!偏她的身上還壓着一個挺屍的人。
她咬了咬後槽牙,若不是這個人死死抱着她不鬆手,她也不會摔下來,更不會這樣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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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壓在她身上的人竟覺得刺激,哈哈笑起來:“痛快!”
溫玉額頭的青筋直跳,這人怕不是個傻的吧?
兩人毫無形象地在地上坐下,沈瓊笑呵呵道:“我們這也算共患難了吧?”
溫玉翻了個白眼。
這個季節,正是看花的季節,山間風景不錯,光這一片野花就延伸出十里的風景來,雖比不上沈驚宴的那片十里桃林,但各有各的美。
想到那十里桃林被毀的事,沈瓊忍不住遺憾了一句:“可惜以後再無十里桃林可看了。”
站在溫晴旁邊的秦雨露咬牙:“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
溫玉這個殺千刀的沉默地看着遠處,只當什麼都沒聽見。
扭頭,秦雨露問坐在地上的沈瓊:“你堂堂一個公主都沒查到罪魁禍首嗎?”
十里桃林被毀,整個上京城都譁然了,這些日子過去,不少人似乎都在查此事,就秦雨露知道的就有好幾個,眼前的三公主,太子妃,唐言淑。
但這些日子過去,一點風聲都沒有,眼看這件事就要石沉大海。
說起這個,沈瓊就來氣,深深一嘆,她無力道:“沒有,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跟一片桃林過不去呢?”
說起這個,沈瓊又想起一茬來:“說起這個就奇怪,那片桃林我五皇兄有多寶貝你們是知道的,每年也就開放那麼一天,可是這桃林被毀了,他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
秦雨露挑眉,也覺得不可思議:“難道不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沈瓊搖頭,覺得猜不透:“我瞧着不像,他好像是真的不在意。”
說到這,沈瓊看向身旁的溫玉:“那幾日你在我五皇兄府上,她就沒發脾氣?”
溫玉迷糊地啊了一聲,若有所思了一陣,一臉迷糊地搖頭又點頭,最後悵然:“我不知道。”
其實溫玉心裡壓根兒就沒想沈驚宴生沒生氣的事情,畢竟他當時的反應她看得一清二楚,她此時在意的是溫晴什麼時候和公主交上朋友了?
沈家的人……無關好壞,她並不是很喜歡,即便是沈明樓,她也不過是利用。
見她這糊里糊塗的樣子,沈瓊嘆了口氣,仰着脖子去看溫晴:“我真好奇,你妹妹這樣,在我五哥府上住的那些日子怎麼沒被他那院子裡的女人吃掉?”
顯然,她已然忘記剛纔還誇溫玉用石子傷人那一手颯氣,更是忘記從別處聽說的,溫玉於十裡桃林與沈驚宴對上的那齣戲。
這些事情,怎麼看,她也不像是個會隨便被人欺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