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茵茵還有些呆怔,看着蘇沐涵。
看蘅哥兒被領出去了,蘇沐涵的臉徹底沉了,冷冷的道:“表姑娘,咸陽來的嫁妝單子看了沒有?我在上面怎麼沒找到你上次改的那些東西?”
朱茵茵臉一下子就漲紅了,雖然這件事她和表嫂心知肚明,但是她想不到表嫂會毫不留面子當面說出來。
蘇沐涵冷眼看着她冷笑道:“好像還知道臉紅?我還當表姑娘已經修煉到說謊也臉不紅心不跳的地步!”
朱茵茵漲紅了臉道:“是我記錯了……”
“少來這一套!你打的什麼主意我知道,”蘇沐涵冷冷的看着她:“表哥英雄救美,表妹就想以身相許?哼,你要先問過我這個表嫂同不同意!”
朱茵茵冷不丁的怔愣住了,然後臉一下子血紅!吃驚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蘇沐涵冷笑着道:“我提醒你,現在你的婚事我們做主,你老老實實的,我還能好好的給你找人家,你若是跟你在咸陽家裡一樣惹人厭煩,我可不客氣!”說完了,盯了一眼,轉身往外走去,走到了門口,又站住了,轉身看着她:“像你這種對孩子都能口出惡言的人,真真叫人厭惡到了極點!”
說着,不再看那朱茵茵一眼,出去了。
蘅哥兒還在院裡玩,看到她過來,急忙的就跑過來領着她的手,蘇沐涵笑着問道:“好玩嗎?想在這邊玩一會兒不?”
蘅哥兒慌忙的搖頭:“不要!”緊緊的抓着她的手,好似生怕母親把自己放這邊。
蘇沐涵笑了,領着蘅哥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從那之後的幾天裡,就再也沒看見朱茵茵出來。
正月十五一過,沈峻熙就準備上京。這件事蘇沐涵始終覺着有些不放心,但是父親和沈峻熙看樣子都定了,她專門的回了一趟孃家勸父親,蘇將軍卻笑着顧左右而言他,說他也有好些日子沒有上京城了,自然該去一趟。
蘇沐涵無奈,只能憂憂愁愁的答應了。回去給沈峻熙收拾東西。
沈峻熙好言安撫了好幾天,二月初,和蘇將軍、蘇沐勁一起上路了。
沈峻熙都沒想到,蘇將軍連沐勁都帶上了,他自然知道是爲什麼,看來,岳父這一次是一定要把舒太妃扳倒的!
一路上快馬加鞭,翁婿三人在二月中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京城了。略微收拾了一天,便進宮求見皇上。
他們三人都是侯爵,在朝廷並沒有現任官職,蘇將軍是已經完全退養了,就算是再有戰事,他也一般不會出山。
而沈峻熙是王爺的爵位,也不宜在給封當朝官職。蘇沐勁承襲了蘇將軍的爵位,也是有戰事的時候纔出山,平常裡,就交出兵權,在家裡做個閒散王爺。
三人都不用上朝,若是這樣大老遠的求見皇上,那也說明是很重要的事情。
皇上一聽說蘇將軍帶着大兒子和永平王爺一起來了京城,急忙命人領到御書房,三人跟着太監進了御書房,看到了皇上立刻跪下行禮。
“參見皇上。”
皇上臉上還帶着驚奇,親自將蘇將軍扶了起來,笑着道:“快請起!你們翁婿怎麼一起來了?是……應天有什麼事?”
蘇將軍被扶起來,聞言就躬身道:“老臣是來領罪的。”
沈峻熙也道:“微臣也是。”
皇上一聽,臉上的笑已經消失了,沉吟着過去坐在了龍椅上,半天才問道:“難道是因爲去年皇后召永平王妃進宮的事情?那時候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嘛!”
他轉頭看着沈峻熙,臉色有些不好:“永平王爺,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皇太后和皇后再三的安撫,況你們走的時候,並無怨言!爲什麼回到了應天,反又慫恿老將軍前來?這……是蔑視皇后麼?”
沈峻熙馬上又跪下去道:“臣萬萬不敢蔑視皇后!臣和夫人回去之後,也想着那件事應該就過去了,沒事了!可是,舒太妃那邊卻不是這樣想的。”
皇上皺緊了眉頭,半天才道:“舒太妃做什麼了?”
沈峻熙便將舒太妃命宮廷侍衛到王府把自己的王妃要捉拿進宮的事情說了,最後道:“臣請出了免死鐵券,這才免了微臣夫人被捉拿進宮的事發生!皇上,微臣也不敢想象,那天要是微臣的夫人真的被抓進了宮裡,會發生什麼事!舒太妃會不會對微臣的夫人動刑?”
他擡頭看了一眼皇上,皇上臉色難看,坐在龍椅上呆呆的,萬萬想不到的樣子。
“微臣的臉面,夫人的臉面,這些都不重要,但是,微臣好歹是世襲五代的永平王爺!夫人是我的正妃!可舒太妃接二連三的動輒像抓朝廷欽犯一樣捉拿臣的夫人!臣萬萬不能忍!在應天府自己的家裡,說不定哪天就被抓走了……微臣這個王爺,當得還有什麼意思?”
說着他跪下了:“臣請皇上,削奪微臣的爵位!”
蘇將軍很適時的也跪下了,道:“老臣是永平王妃的父親,永平王妃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老臣顏面無存,懇請皇上褫奪老臣的一切爵位承襲!”
蘇沐勁跟着也跪下道:“臣請皇上褫奪爵位。”
皇上在龍椅上呆了半天,這才起身過來親自扶蘇將軍:“老將軍先起來……你們兩人也起來,這事朕並不知道……起來慢慢說,朕自然會給你們公道。”
蘇將軍並不矯情,皇上一扶,他又站了起來,蘇沐勁跟着也站起來了,只有沈峻熙還跪着,道:“皇上,不是臣等居功自傲,言語威脅,實在是沒法忍受!臣作爲一個男人,卻不能保得夫人平安,每天都提心吊膽的不敢出門,害怕自己出了門,回來的時候夫人已經被抓進宮去了!”
他頓了頓道:“臣的夫人若是十惡不赦的罪人,也說得過去,但她不過就是個後宅婦人而已,卻要每每被如此相逼!臣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皇上也沉吟起來,嘆了口氣繞到了御案後面,大約是想重新坐下,但是到了椅子跟前了,卻又沒坐,重新走出來,對門口的宮女道:“去把皇后請來。”
宮女躬身答應了,轉身走了,皇上苦笑道:“這是後宅家事,朕雖然身爲一國之君,可也不善於處理這樣的事情,還是請皇后來問問看。”
衆人全都答應了一聲:“是。”
等了一會兒,皇后也被幾個宮女簇擁着過來了,進門先給皇上福身請安,蘇將軍幾個又給皇后行禮,一番行禮下來,皇上這才簡單的將事情說了說。
皇后一看沈峻熙跪在地上,蘇將軍和鎮遠侯都在,已經猜到可能是找後賬來了,一聽舒太妃竟然還找永平王妃的麻煩,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皇上,您覺着應該怎麼處置?”聽完了,皇后問道。
皇上苦笑道:“這到底涉及到王爺的家事,朕卻沒什麼好主意,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辦法?”
皇后心裡自然清楚,包括沈峻熙等人也清楚,皇上這樣說,只是想和皇后商量一下而已,若是光處置舒太妃,估計也不會這麼爲難,大約是牽扯皇太后,皇上纔不能決斷。
皇后倒是果斷,馬上就道:“舒太妃這樣做,臣妾也覺着她實在是過分!王爺說的有理,若是這件事不做個了結,舒太妃今後沒完沒了的。那堂堂一個永平王妃,也太沒面子了!舒太妃這樣做,不僅僅是不把永平王爺放在眼裡,她是根本就沒有把皇上放在眼裡!”
皇上倒想不到皇后比自己還果斷,聽得沉吟了一聲:“哦?”
“永平王爺的爵位是世襲的,是先皇御賜的!舒太妃接二連三的誣陷永平王妃,這難道不是從骨子裡沒把皇上和先皇放在眼裡?!若是對皇上但凡有一點點的敬重,何敢如此的欺負一個王妃!”
皇上算是聽明白了,皇后這是下定決心要整治舒太妃了!他頓了頓問道:“只是皇太后那裡……”
“皇太后卻也不是她舒太妃作惡的靠山!”皇后看着皇上道:“皇上,皇太后若是知道了舒太妃的所作所爲,一定也會支持您懲治她的!臣妾就請皇上懲治舒太妃!”
皇上有些遲疑的看着皇后,見她堅定的樣子,想了想點點頭便道:“來人,宣旨。”
一個太監急忙的進來跪下。
皇上道:“舒太妃依仗身份,目無王法國紀,不但是縱容家人爲惡,自己也毫無尊重,欺辱皇親誥命!旨到之日起,褫奪太妃之位,削爲平民,趕出陪都皇宮!另有惡婦褚若麗,自嫁進王府,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惡婦嘴臉,罄竹難書!令沈峻楠將其休棄!旨到之日,立刻離開王府!”
皇后先說了一聲:“皇上英明!”
沈峻熙和蘇將軍、蘇沐勁全都跪下了,磕頭道:“謝皇上恩典!”
皇上吩咐衆人起來,大家這才全都起身,皇后笑着對沈峻熙道:“王爺此番也該放心了。”
沈峻熙忙躬身謝道:“還要謝謝皇后的支持,謝謝皇上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