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病重,這個消息也很快的傳遍了整個王府。
沈峻北和沈峻楠一起從上房院出來,門口幾個侍衛還在守着,看到了沈峻北,全都叫着:“三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問道。
“王爺怎麼樣?”
“三爺,王爺病的很嚴重嗎?”
沈峻北還沒來得及回答,和他一起走出來的沈峻楠已經冷哼了一聲道:“給我讓開道兒!圍在這裡做什麼?!”
幾個侍衛並沈峻北全都趕緊的讓開了,沈峻北對沈峻楠道:“二哥,你早點歇着吧。”
本來是一句很平常的關心的話,偏沈峻楠就一扭頭轉過臉來冷笑着道:“我自然是要去歇着的!我不像你!拍馬屁奉承忙,瞧把你忙的都不知道姓什麼了!”他把那幾個着急的侍衛一個個看過去,嘴裡‘嘖嘖嘖’的道:“瞧瞧瞧瞧!什麼樣的人帶出來的就是什麼樣的人!瞧瞧一個個着急成什麼樣了!裝的可真像!”
侍衛們全都噤聲了,自然是沒人敢和他辯解反嘴的,沈峻北有點想不到,這個時候沈峻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半天才結結巴巴的道:“二哥你怎麼能這樣說……我着急……難道不該麼?難道你不着急麼?大哥……生病了,誰都着急呀。”
沈峻楠一副就等着找茬的樣子,一聽馬上湊過來,嘴臉都要湊到沈峻北連上了,吐沫星子噴了沈峻北一臉:“我着急自然是着急!可我不像你!做出這副噁心的嘴臉來!叫所有人都知道你着急!真不明白你這樣能有什麼好處!王爺就能把王位讓給你坐坐?”
“二哥!”沈峻北又氣又急的叫道。
沈峻楠更大聲的叫:“叫什麼叫!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我看你把上房院捧到天上去了,還以爲你忘了還有個二哥呢!
沈峻北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本就有些嘴笨,不善於吵架,在加上剛剛大夫說了他大哥危險,現在哪有心思吵架!只是又氣又急的瞪着沈峻楠。
沈峻楠就梗着脖子湊上去:“你盯着我幹什麼?你還想打我?來呀來呀,你打你打!我早知道,你巴結上了上房院,根本就不把我這個二哥放在眼裡!”
“你別說什麼巴結不巴結的……都是親兄弟,誰巴結誰呀……”
“呸!真虧你能說得出口!你推我幹什麼?難道還真的想動手?來來來,你打,我就給你打!你打你打!”說着不停的往沈峻北身上湊。
沈峻北這下連推都不敢推開了。
那幾個侍衛實在是看不過去了,忙陪着小心上前道:“二爺……二爺別這樣,算了算了……”
“算了個屁!你們少碰我啊!憑你們是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動我!”
這一下侍衛們也不敢動手勸了。
正在門口不可開交的時候,聶鳴虹出來了,在旁邊看到沈峻楠一個勁的把臉往沈峻北跟前湊,還一個勁的說:“你打我呀,你打呀!打呀!”
聶鳴虹當時就氣瘋了,怒道:“這是幹什麼?!”衝了過去,一把將沈峻北拉到了自己身後,瞪着眼睛望着沈峻楠道:“二爺這是做什麼呢?想叫峻北打你?有什麼說法?哪有這樣賴着叫人打的?是不是惹急了推開你,你就乾脆一屁股坐地上大叫被你三弟打了?!我們婦人用的招數,二爺用的倒是熟練!用不用我推你一下,你嚷嚷開說叫我打了?!”
侍衛差點沒憋住笑出聲來,急忙的退開了。
沈峻楠還這有點怵這位三弟妹,忙往後退了退道:“你胡攪蠻纏什麼呢?!無知婦人,大老爺們說話,你就能衝進來?還要點臉不?!”
聶鳴虹一點都不示弱,冷笑着道:“有些人還知道要臉?!一個大老爺們跟個市井潑婦一樣,貼着人找打,還在這裡提要臉?!”
那幾個侍衛全都忍不住了,急急忙忙轉身避開,免得笑出了聲實在不敬。
沈峻北滿臉通紅的低聲道:“鳴虹,算了……”
“憑什麼算了?”聶鳴虹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就刻意的小了很多,表示自己還沒有遷怒沈峻北,這也是給沈峻楠看的,然後轉過去瞪着沈峻楠就大聲怒道:“我就是無知婦人,我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要吵架鬧事!上房院都煩着呢,大家都煩着呢!現在找事的人,真的不知道怎麼想的!”
沈峻楠吭吭了兩聲,大約覺着自己實在是吵不過,就冷哼着轉身走了。
聶鳴虹怒瞪着他的背影,一直不見了,才轉身瞪沈峻北:“你怎麼就那麼好欺負?!叫人都逼得成什麼樣了?!你就不能厲害點?我看到實在生氣你知道嗎?!”
沈峻北嘆了口氣:“我實在沒心思……現在也沒心思說這個,你要回去嗎?一塊兒吧。”說着往前走。
聶鳴虹忙跟着,道:“本來還想去看看蘅哥兒和煥哥兒的,原來早睡了……唉,都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兩人回他們的院子去了。
再說沈峻楠,他夜深了纔回到了二房院,進院子就看到二房院這邊燈火通明的,所有的院子都沒有吹燈睡覺。
沈峻楠回自己的主院,就看到主院上房也是亮堂堂的,他奇怪的‘咦’了一聲,然後看到從門裡迫不及待的出來的幾個人,恍然的又‘哦’了一聲,有些厭煩。
出來的是繁兒、珠釧兒、燕子三個人。
繁兒和燕子兩人,在老王妃項氏辦喪事期間,實打實的跪了怔怔七七四十九天,一直到喪事辦完,王妃那邊纔來人吩咐她們起來,兩人這一下老實了很多。
不過依然是知道對方想爬上主位的心沒死,因此互相的監視着,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被對方鑽了空子!
沈峻楠一看這幾個人就反感,沒好氣的道:“都回去睡覺去!少在這裡礙我的眼!”
嚇得幾個姨娘又忙不迭的趕緊出去了。
沈峻楠瞪着她們幾個的身影出了院子,這才進屋去,氣憤憤的自語:“煩死了!一個個的異想天開!”將身上的外衫脫下來扔到了牀上,突然又想起什麼一樣,呆站住,想了很久,自言自語的:“要死了?做好準備?這真的假的……跟做戲一樣,難道是爲了哄騙我?”
呆想了好一會兒,又失笑搖頭:“我算什麼呀,至於費這麼大的勁哄我?他們……恐怕根本就不稀罕搭理我!”這樣說着,他卻很明顯的心情愉悅,臉上帶着很輕鬆的笑意,哼着小曲去洗漱。
上房院。
這一晚蘇沐涵基本上就沒睡着,在屋裡走來走去的,以爲晚上沈峻儒能把藥方子送過來,直到過了子時了還沒有看到人,這才死心,藥方子可能明天才能來了。
一晚上觀察沈峻熙,困了就蜷起來在牀外面睡了一會兒。也就是一閉眼的功夫,在睜開眼睛,發覺天已經亮了,有些白茫茫的光映照在窗紗上。
現在窗紗和屋裡的擺設,基本上還都是掛着孝,蘇沐涵只覺着那白晃晃的光格外的刺眼。
她急忙爬起身,先查看沈峻熙的情況。沈峻熙依然是氣息微弱,但是摸着還是有心跳,也有脈搏。今天是他昨晚上病倒後的第一天。
蘇沐涵圍着牀邊走了兩圈,無意中看到鏡中映照出自己的樣子,披着頭髮,蒼白着臉,衣衫不整齊。
一會兒沈峻儒就會送方子來,她忙進盥洗間胡亂的洗了洗,出來換了件衣裳,自己打理整齊了,打開門叫丫鬟:“落夢?”
“是,王妃。”落夢忙答應。
“倒點洗臉水,叫落彤燒茶。”蘇沐涵打起精神道:“把堂屋和廂房都打掃一下。”
落夢答應着,一會兒端了洗臉水來,蘇沐涵親自給沈峻熙擦臉擦手,叫落夢自去忙她自己的事情。
擦了手臉,也不等丫鬟了,自己將水盆端到了盥洗間倒了,又進來,無措的轉了轉。
纔想起到門口看看天氣,今天外面明亮清爽,微微的風吹着,格外的舒服。一年裡最好的時候,不冷不熱的天氣。蘇沐涵深吸了口氣,轉身進了裡屋,將裡屋的窗戶打開了。
現在一點也不冷,悶着反而不好,開窗透透氣,對病人也是好事。
剛推開窗,就看到院門口兩個人影閃動,她以爲是沈峻儒來了,驚喜了一下,急忙仔細一看,這才發現,不是沈峻儒,卻是兩個想不到的人。
外面站着說話的,竟然是沈峻楠和朱茵茵。
蘇沐涵奇怪的看着,這兩個人……很熟悉嗎?怎麼一起來了?應該是遇上的,不過也挺巧的。蘇沐涵轉頭看了看堂屋桌上擺的沙漏,此時纔是早上的辰時初,這兩人這麼早同時跑到這邊來做什麼?
若是看望沈峻熙的,來的也太早了,萬一自己要是沒起身呢?
蘇沐涵皺眉看了一會兒,見兩人在門口說開了,便不再管他們。回身看到落夢端着茶進來,便道:“把煮茶的小爐子端到堂屋來,聞着茶味,應該也有好處。”
落夢急忙的答應了,將茶杯茶壺放在桌上,就去端茶爐茶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