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峻熙和蘇沐涵兩人去鄭重的給李御醫道謝,將沈峻北弄來的高麗蔘,還有蘇沐涵蒐羅的珍惜藥材,拿去送給了李御醫。
李御醫肯幫忙,完全是看在沈御醫的面子上,不過永平王爺和王妃送來的謝禮不是金銀珠寶,卻是他急需的一些東西。西北那邊,貧困異常,這些珍貴藥材很少很少,也很難得弄到。
李御醫真的沒法拒絕,只能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蘇沐涵倒不好意思了,人家幫了自己的大忙,如今給了點東西,就反過來叫人家千恩萬謝的,好像自己做了多大的好事一樣!蘇沐涵便對李御醫道:“李御醫千萬別這樣,這些並不是我們自己的東西,都是人家送給我們的,若說是居功,更是慚愧不敢的。”
沈峻熙也點頭道:“是啊,李御醫,咱們說好了,您那邊的藥堂,這些藥材就交給我們,今後我們來提供這些。”
李御醫自然是感謝不已,帶着藥材回去了。
蘇沐涵終於也有了時間,開始整頓後宅。
李喜宇偷偷的帶人回來,在王府裡住了三天,也絕不可能上上下下瞞死了,顯見得,一些守門的婆子,伺候的丫鬟是知道,但是被買通了的。
孫媽媽只領了自己這邊兩個得力的婆子,再加上兩個管事媳婦,四個執杖的婆子,來到了王妃這邊聽命。
蘇沐涵便道:“從上房院開始,一個院一個院的查,隨便領人進府的,出一件就查一件!從當事人到一路給放行的人,一個都不要落下。二房院和三房院都要查,老王妃那邊,不要驚動了老王妃,把那些來歷不明的,名字都給我記下來。”
孫媽媽答應了一聲是,帶着幾個人就走了。
蘇沐涵又把大河管家和侍衛統領叫來,一來告訴他們,內宅要翻查一遍,若是孫媽媽又問到他們的事情,要幫着查問。二來,叫他們自己的人也查查,那些平常無事忙的,做事鬼祟的,全都報上來名字。
於是,整個王府就開始忙碌起來。
從早上一直到晚上,蘇沐涵這邊來回稟的人就沒有斷,查出來好些人都有問題。蘇沐涵全都親自處置,像那種後宅的丫鬟和前院的小子勾搭的,一律全都配出去,不準留在後宅。
婆子中間有手腳不乾淨的,嚴重的也全都趕了出去。李喜宇留下的幾個丫鬟,也全都發賣了,一點沒容情。
就這樣查着,就查出來一件稀奇的事情來。
“人沒了?哪兒去了?”蘇沐涵聽孫媽媽親自來回稟,說二爺那邊的寶姨娘沒了,院子空了一段時間了之後,驚奇的問道。
孫媽媽也一臉的驚奇:“說是那天帶着丫鬟出門,當街被人搶走了……丫鬟回來稟報,寶姨娘的妹妹珠姨娘哭着求二爺去找,二爺卻沒去……”
“還有這樣的事?!當街被人搶走?”蘇沐涵吃驚的道。
孫媽媽點頭:“是啊,奴婢也覺着怪,把那個跟着去的小丫鬟叫出來問了問,聽着不像是編的,可奇怪的是,二爺爲什麼不去尋呢?”
蘇沐涵想了想,道:“行了,我知道了。你接着去查……側妃那邊的院子清理乾淨了沒有?”
孫媽媽忙點頭:“全都清理乾淨了。”
蘇沐涵點頭道:“上房院還有內宅的丫鬟跟外面的婆子或者小子勾結,或偷東西,或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全都趕出去。”
“是。”孫媽媽答應着去了。
蘇沐涵想着那個寶釧兒,實在是消失的有些離奇!無緣無故的被人搶走了,沈峻楠爲什麼不去找?難道他知道?
等晚上沈峻熙回來,她就把這事跟他說了,問道:“你說沈峻楠爲什麼不去找?是不是……寶姨娘是和別人跑了,沈峻楠要面子,不肯大肆宣揚?”
沈峻熙聽得這事也覺着稀奇,聽了她的猜測搖頭道:“不知道,也許吧……那寶姨娘不就是那個青樓出身的?這樣的人能保證什麼?外面亂七八糟的人認識太多,說不定叫相好……”
說到這裡覺着這詞有些粗俗,看着蘇沐涵笑着:“叫人弄去了……再或者,這樣的人仇人也不少,沒準叫人拿去報仇,也有可能。”
蘇沐涵皺眉想了半天才道:“總覺着奇怪……”
“那樣的人不值得你爲她費心思,別想了……沈峻楠那邊我明天說說他,今後那不正經的女人,不準領進府來!”沈峻熙道:“沒得亂了我的府邸。”
蘇沐涵這一點倒是很贊同,點頭道:“是啊,……對了,沈峻楠的事,跟你說過沒有?”
沈峻熙一愣,接着就反應過來,她問的是沈峻楠續絃的事,便搖頭道:“沒有啊,不過我看出來,老王妃那邊躍躍欲試的想要給做主呢……生怕我問了。”
蘇沐涵猶豫了一下,問道:“那你是打算給做主,還是叫老王妃和沈峻楠自己去找?”
沈峻熙其實也沒想到,便反問她:“你覺着呢?咱們管還是不管?我其實不太想管……峻楠和峻北不一樣……”
蘇沐涵不等他說完,已經他的意思了。沈峻北從小就是個好孩子,也沒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性子也溫順。沈峻熙給他尋媳婦,也好找,親朋好友知根知底的好姑娘,嫁給沈峻北自然是沒錯。
但是沈峻楠就不一樣,自小性子陰鷙,身邊的妻妾成羣,庶子庶女都齊了。再加上有個老王妃那樣的娘,沈峻熙就算是想給找,也不知道找什麼樣的,親戚中的好姑娘,叫人嫁過來,若是得意便罷,若是失意,豈不是害了人家一輩子?
再加上之前還有蘇沐雲的事情,沈峻熙確實不想管。
照蘇沐涵的想法,這件事他們管不管都比較煩。管吧,沒那麼合適的人,況且沈峻楠不是個良配,尋什麼樣的人給他呀!但若是不管,又怕老王妃或者沈峻楠自己瞎找,在弄一個禍害進來……
沈峻熙見她蹙眉猶豫,也馬上明白了她的想法,道:“你放心好了!就算是我不管,最後到底什麼人進門,還是要咱們答應纔是,實在是不像話的,也不會叫那樣的人進門!”
蘇沐涵點點頭:“說的也是。”這樣一想,她也就安了心,不在想那麼多了。
兩三天的整理,上房院這邊倒沒有出去幾個人,一口氣全都趕走的,只有李喜宇剩下的那幾個丫鬟。再加上別的院子,有些亂七八糟的。
沈峻楠和老王妃那邊被轟走了一些,不過兩人都沒有說什麼,被轟走的也是抓住了把柄,偷東西幹什麼的,他們還巴不得趕緊的處置了這樣的人。
沈峻北那邊,蘇沐涵叫聶鳴虹自己看着查問,該轟走的不用留情面,直接轟走就行。
聶鳴虹是個新來的媳婦,平常裡還不好意思處置。她那邊還真有幾個仗着老臉,偷東西賭錢,上躥下跳的刁鑽婆子。這一次藉着這件事,便也給轟走了。
說到底,蘇沐涵管家都十年了,府裡的人大部分都是好的。大部分下人都是有規矩有分寸的。
李喜宇進出的側門,都是府裡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是些粗使丫鬟婆子,稍微的給點銀子就見錢眼開了。如今被這樣一整理,連這些看着小門角門的人都知道府裡規矩大,再不敢亂來了。這樣倒也好,大家都覺着府裡更規整了。
再過了幾天,蘇沐涵便將侍茶和侍墨兩個丫鬟配了出去,她們兩個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孫媽媽也是看在她們伺候王爺多年的份上,找的都是外院已經贖了身的管事,她們也就贖了身,但是依附着王府,給王府辦差事。
十來天之後,皇上賞的那四個歌姬送來了,一同送來的,還有些上次的金銀。那幾個歌姬,過了半個來月,沈峻熙就以過年送禮的名義,全都送人了。
這樣忙碌中,已經過年了。
過年的時候,親朋好友人來人往的,不過蘇沐涵此時已經七個多月了,不方便到處的走動,只回了孃家,其他的親戚家都沒去。
聶鳴虹頭一天回了聶家,第二天,聶鳴煙就跟腳來了。蘇沐涵一聽她來了,料想是找自己有事,昨天等着自己回去,卻沒有等到,因此今天索性過來了。
聶鳴煙和聶鳴虹跟着丫鬟進了屋,看到迎出來的蘇沐涵笑着道:“你果然是貴人事忙,過年也不回去看看!”
蘇沐涵訕然的笑道:“身子有些懶散,又想着過年回去的人多,實在懶怠。”
聶鳴虹忙道:“咱們府們來人就多,過年太嘈雜了,嫂子過年前和大哥回去過……”
聶鳴煙嗤的笑了出聲:“哎呦,瞧你忙的,如今這眼裡就只有嫂子,沒有姐姐啦?!”
聶鳴虹不由的紅了臉,嗔怪的拍了她一下。
聶鳴煙就正色了對蘇沐涵笑着道:“我找你原是有些事情和你說,昨天等你沒來,想想還是過來和你說說的好。”
蘇沐涵笑道:“什麼事呀?”她已經猜到了,聶鳴煙巴巴的找來,必定是有事情。
“前一陣子,我婆家喜事多,請了好幾次的客,你們王府的老王妃也去過幾次……我婆家還有個小姑子沒出嫁,不過才十三歲而已,你門府的老王妃在我婆婆面前,詳細的問人家的年庚八字,什麼什麼的……雖然沒有明說,卻已經把我婆婆氣惱的不行。”
蘇沐涵愕然了一下,馬上明白了,訕然的道:“還有這樣的事……我們家的老王妃的脾性你們也知道,你跟你婆婆說說,不要和她一般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