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姑姑,你不用擔心,朝廷那邊我已打了招呼,幫你料理好後事了。”
嚴歌心口如被刀刺了一下,噴出一口濁血,雙手不斷往前伸着。她的身後突然站出來一個美貌的女子,“嚴姑姑,罷了吧。”
“清河姑娘,你快救救我,你們慕宮主要殺我,我還不想死…”嚴歌悲哀看了清河一眼,眼眸中含着濃濃的乞求之意。
“清河?”慕白一怔,臉上嚴肅的神情消失了,脣角泛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你怎麼過來了?”
“宮主…清兒好想你。”清河說完,便往前幾步,撲在了慕白的懷裡,還挑釁的盯着嚴梓熒,淺淺一笑,“今日清兒專門下山是來接您回緋霜宮的。”
慕白還未說話,便不慌不亂的將她推開,“我暫時不回緋霜宮,你先退下。”
“清兒既然來了,怎可就這樣回去。”
“清河姑娘,救我......”嚴歌插了一句話,聲音越發蒼涼,她伸手欲拽清河的裙襬。
慕白不出一言,倒是清河微微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讓嚴歌渾身一震。
“如果我沒猜錯,嚴梓熒是你的私生女吧?身爲守陵的女子,竟然偷情。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可是要誅九族的。宮主賜你死,算是對你的恩賜了。你說對不對…宮主…”清河嬌滴滴地笑着,身子想要靠在慕白身上,卻被他擋了回去。
清河美眸微微瞪了眼慕白,也不知這人是真的不解風情,還是厭惡她?她越想越氣,將自己的怒火發泄在了嚴歌身上。兇狠的眼神如索命惡鬼。
嚴歌眼裡閃過一絲害怕,她略帶着苦笑,眼睜睜的看着清河將手中的圖釘打入了她的天靈蓋,她來不及呼叫,就一命嗚呼了。
清河右手撫摸着一枚圖釘,目光幽幽停在嚴梓熒臉上,“是我替宮主清理了你,還是你自己消失?”
嚴梓熒苦苦哀求慕白,卻見他好似玩味一般的掃視着四周,心裡頓時涼了大半。他只不過是利用了她,從未想要娶她......
她看着嚴梓熒走了過來,
萬般害怕,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冰牢。
嚴梓熒輕蔑一笑,而後輕點頭,道,“其實今日下山,清兒是有兩事要稟告宮主。”
“說。”
清河本就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她雙眸在四周轉了一圈,確認無人後才輕輕開口,“昨日,少宮主破壞了房門的大鎖,拿了蝕骨毒下山去了。緋霜宮衆人尋了一夜,都未找到少宮主的蹤跡。”
她頓了頓,細細留意了慕白的神色變化,見他兩彎月眉蹙在了一起,心下不免擔憂,“另一事爲望月閣閣主之女張毓嫺的婚事。依張閣主的意思是希望宮主你......”
慕白聽此,越發不耐煩,直接打斷了清河,“此事日後再提。眼下,我要你爲我做一件事。”
“何事?”
“爲我查一下太子妃厲語陌的下落。”
清河欲言又止,沉默片刻終是說道,“有緋霜宮的人看見太子妃被人襲擊,墜入了懸崖。”
慕白指甲插入肉內,他渾然不覺痛意,蒼白着臉問道,“是何人所襲?”
清河長長的睫毛垂下,遮蓋出一片的陰影,“聽下屬說,那些人都…帶着一個鬼面。”
慕白心裡一緊,糟了,莫不是喪屍襲擊?
“那她們掉在了哪個崖?”
“就是不遠處墓林裡的那葬花崖。聽說那崖極爲陡峭,無人可到崖底。掉下去的人必死無疑。”
“宮主…你…”清河剛說完,不可思議地看着慕白漸漸冷靜下來,他淡淡吐出一口氣,將眼裡的焦急情緒都掩蓋了下去。
“清河,此事不可張揚。切記勿要傳到皇宮內。還有,派緋霜宮所有宮人下崖尋找,不管怎樣都將葬花崖尋個遍。我不相信她會這樣死去,我不會相信的!”慕白嗓子有些沙啞,多咳了幾聲,“過幾日我便會回緋霜宮。清河,你先回去吧。”
“不…清兒要在這裡陪着宮主。”清河低念,面上一片的嬌羞,臉上燦若星辰的笑容將她眼裡的陰詭隱掩住了。她趁慕白不注意,不動聲色的將
嚴歌中指上的戒指掰了下來,藏在了袖子裡。
葬花崖半山腰
巉巖林立,亂石穿空,入目橫石堆積,其驚險乃世間之最。此時,在亂石上方盤旋着很多禿鷹,它們飛翔在四周,等着俯身飛下爭食腐肉。
與其說爭食,不如說它們是在等掉入亂石碓中的女子死去,好食她屍體,飲她鮮血。
遠遠望去,只見一個女子被插在石縫中,她身上衣衫已破碎成絲,鮮血點綴脖頸。她的額頭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傷口,從嘴角溢出的鮮血滴答着把岩石染紅。
一片悽慘之色。
她廢力睜開雙眼,張口咿呀了一聲,句不成句,話不成話。痛苦的呻吟也湮滅在禿鷹的叫聲中。
朦朧晨光裡,山腰小道上行着一行人馬。
“大當家的,這可是自黑窯覆滅以來賺得最大的一筆,今晚是不是得開開葷,好好犒勞弟兄們一下啊?”
“那是當然!每個人都有份!”
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相貌猥瑣,看上去滿肚子壞水,其餘人也都是寬鼻小眼,一副惡徒的模樣。
大當家齊潘,曾在黑窯從事過,如今是江南有名的土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此番是從麟江國販賣完兵器、毒品回來。
正行着,齊潘突然瞅見茫茫灰色中的血紅,他的視線留在了那渾身傷痕的女子身上,打量了一番,忽然說道,“你們,去把那個人擡過來。”
他揮了揮手,兩三人便走上亂石堆中,將女子擡起,丟在了齊潘的腳下。齊潘下馬,細細琢磨着女子的模樣,末了,他撬開女子的嘴,將手伸了進去,摸了一把。
“不錯,牙長得還可以,樣貌也不錯,沒斷氣。帶回去,洗洗之後給大家開葷!”
開葷指的就是窯子裡共妻之事,百餘號人同時享用一個女人。成爲共妻的女子比青樓之女更受世人鄙夷。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齊潘高興極了,拿着一條繩子就將女子的手捆在了馬尾上,一路拖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