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雁眸光一亮,“少主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淮璟之嘴邊勾起一抹冷笑,“那當然了。”
南宮羽雁欣喜若狂,毫不猶豫地將短劍接下了,惡狠狠的瞪了眼仍處於淡然的厲語陌。瞳眸中包含着深深的仇恨,她轉身一步步踏下了水池,劍尖直指厲語陌,手腕有些輕顫着。
不知是因爲興奮還是緊張。
南宮羽雁微微閉眸,心中一緊,隨即猛地將手中的短劍向厲語陌刺去。
一個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弱女子,劍都抓不穩,還想要砍她厲語陌的臂膀?簡直是癡人說夢!
“妹妹可要看好了,姐姐的臂膀在這裡。”厲語陌伸手指了指自己肩膀下的位置,依舊淺淺笑着看向刺到眼前的短劍,忽然冷哼一聲,微微側身,手肘毫不客氣地打上了南宮羽雁的脖頸。南宮羽雁一吃痛,手一鬆,短劍隨即墜入了水底。
“你這個賤人…”南宮羽雁怒極,直接伸了手便向厲語陌抓去,但這時卻有一股內力緊吸在了她的背上,她的身子突然騰空而起,直直地撞在了牆壁上,猛然吐出一口鮮血,跌落在了地上,滿面的痛苦之色。
“廢物。”淮璟之緩緩將手收回,冷冷的說出兩個字後,便不再看向南宮羽雁,他輕笑一聲,一步躍下了水池。
淮璟之走至厲語陌身前,緊捏住了她下巴,危險的氣息逐漸靠近,“原來你就是厲語陌,還真是聰明。”
厲語陌微垂雙眸,“多謝少主誇獎,語陌相信以後自己會更聰明的。”
聞言,淮璟之的目光頓時犀利起來,尖銳的指甲在厲語陌臉上劃下了一道血痕,“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這麼大的口氣,怎麼,你的夫君沒有好好調教你嗎?還需要本少主來調教。”
說罷,他慢慢靠近,醜陋的臉上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信息,隨即輕吻上了厲語陌的紅脣。厲語陌目光寸寸冰寒,幾乎是沒有停頓的一巴掌便甩了過去,“淮少主若要當語陌是隨意輕薄的女子,那你可就錯了。”
右手猛地被眼前的男子鉗住,他的氣息灼熱地噴灑在她的臉上,有些曖昧的靠近,“聽聞雲裳公主是北峒國第一美人,當年父親還因爲沒有佔有她而難過了好一陣,那我...是不是應該秉承父意,玷污你?”
厲語陌只聞得一陣的臭氣從男子的嘴中傳出來,她胃裡翻涌,左手幾乎是沒有意識的就擡起,‘啪’的一聲打在了淮璟之的臉上。
淮璟之一愣,鬆開了手,輕輕摸上自己微微發紅的臉頰,眼裡的殺氣一閃而過,“進了黑窯還敢如此的,幾十年來也不過你一個,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厲語陌緩緩放下手,“我若是怕,便不會打你了。淮少主,你知不知道對付男人的最好方法?”
淮璟之眼裡有些琢磨不定,宛如一頭沉睡的灰狼。
厲語陌輕笑一聲,坦然說道,“閹割法。”
淮璟之聞言,怒極,冷笑一聲,從腰間抽出一條鐵鞭,便重重地朝厲語陌身上打去,“我看你還能硬到什麼時候。”
那鐵鞭上鑲有許多的小鐵釘,這一鞭下來,皮開肉綻,滿身血洞。且那鞭長三米餘,若是在平地上作戰,無人可躲得過。可惜…厲語陌嘴邊勾起一抹笑,這是在水裡。
厲語陌一下子鑽入了水中,那鞭子打到了水面上,濺起點點水花,但因爲有水的阻力在,鐵鞭並沒有打
到厲語陌半分。在水底的厲語陌見淮璟之有一瞬間的遲疑,便抓緊了時機,飛快地從裡衫裡拿出了慕白那日交給她的那把匕首,轉而插進了眼前男子的下體,鮮血逐漸蔓延開來,使得那一池的污水更加渾濁不清。
淮璟之痛叫一聲,發狂似的將鞭子在水上亂甩,半響,他忍受不住這疼痛,一口鮮血噴出,緩緩靠在了石壁邊上。
厲語陌從水中探出頭來,清晰地看見淮璟之眼裡的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惱怒,厭惡的看了一眼刀上的血,“抱歉了,淮少主。”
她說罷,緩緩向淮璟之走去。
淮璟之還有些力氣,擦乾了嘴角的血跡,便想用內力將厲語陌彈開,卻不料,厲語陌在一瞬間又鑽入水底,不過片刻便已竄到他的身前,她猛然將匕首拔出,以極快的速度砍下了他的臂膀。
這一次,厲語陌用了十足的力氣,只覺得身子一陣搖晃,天旋地轉般的暈感。氣虛體弱,越發難受。
“淮少主不是想要臂膀嗎?既然我的不能給你,那只有砍了淮少主的了,你自己好好留着珍藏吧。”說罷,厲語陌就將那砍下的臂膀丟在了淮璟之的臉上,譏笑了一聲。
淮璟之急忙捂住了自己還在冒血的肩甲,目光有些呆滯,一個女人而已!一個微不足道的奴人而已!
竟然令他傷重如此。
厲語陌一手放在身後,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個曲傾慕給她的藥丸,吞嚥下去。隨後將手中的藥粉暗中倒入了池水中。
百靈散,無色無味,易溶於水,讓人渾身無力,頭暈腦脹。
淮璟之眼睛微微向上翻,頓感渾身無力抽搐,怒說道,“厲語陌,以後你最好不要落在我的手裡,不然我一定會將你全身的筋脈挑斷,再砍了你的手腳,丟到深山裡喂猛獸。”
話畢,淮璟之又感覺到脣上一陣劇痛,厲語陌竟硬生生將他的脣瓣給剜下來了,他的下半張臉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你的這個嘴巴真讓人討厭,剛剛還竟然敢親我。那麼,現在應該知道痛了吧!武功不好,也不知道多練幾年,何苦在這兒丟人現眼呢。我沒那麼多時間跟你廢話了,還有事情要做。”
說罷,厲語陌目光陰冷的將匕首插入了淮璟之的左胸,遂而又拔了出來,鮮血仍在不斷流淌。淮璟之瞪大了雙眼,滿目猙獰,嘴脣微微蠕動了一下,身子緩緩滑入到了水池裡。
他在說什麼?厲語陌眉頭微蹙,想問個究竟,但奈何淮璟之已斷了氣,而且如今是初春,池水冰寒入骨,她只好先走出水池。
若沒有聽錯,字字珠音,他說的是:如汐,對不起。如汐又是誰,可是淮璟之的什麼人?此刻她也只好將疑惑吞下。
厲語陌走向南宮羽雁,滿身的血跡很是駭人。
南宮羽雁渾身一陣顫動,“厲語陌,你…”
“我以爲你會學乖的,沒想到還是這麼蠢。”厲語陌擡眸看着南宮羽雁,緩緩說道。
南宮羽雁聽到這句話後倒是激動起來了,眼裡雖是膽怯但卻更多的是恨意,“厲語陌,你個不要臉的女人,要不是你跟何貴妃娘娘說要帶上我去南潯山,我又如何會遇到這種事?你是明知道會遇襲的,還要累上我,我的一生都讓你給毀了,所以我要讓你變得比我骯髒一千倍,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說到最後,南宮羽雁都有些聲嘶力竭了。
厲語陌冷哼一聲,“呵,
你還真是會說。也不想想,要不是你叫菡蕁在我敬給何貴妃的茶裡下那混有花毒的鶴頂紅,她又怎會這麼快讓我上南潯山爲她祈福?南宮羽雁,毀了你一生的是你自己,我只不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南宮羽雁聞言,臉上越發猙獰,“你胡說,我根本沒有叫菡蕁去毒害貴妃娘娘,雖然我恨你,但我還不至於害死太子殿下的生母!你不要在這裡信口開河,我只不過給了她幾把縈夢草,那草不過會使你產生幻覺,削減你的體質罷了。再說姒花國皇族的花毒我又何會有?你根本就是在亂說一氣!”
南宮羽雁目光憤恨地看着厲語陌,濃濃的血仇在這一刻完全爆發出來,她目光灼灼,恍如燃燒着的火球。
厲語陌沒有理會她的憤怒,輕笑一聲,“我看是你在說謊吧,菡蕁受令於你,我早便知曉。若我能回北峒國皇宮,我自會跟父皇說你串通敵寇,私聯外族,請求父皇治你的死罪。橫豎都是一死,你是想在這裡被我殺死,還是回皇宮以九馬分屍之刑而死?”
細眉輕挑,紅脣微抿。
南宮羽雁眼裡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便支撐着身子坐立起來,“我沒有私聯外族,是菡蕁,菡蕁她…。”
厲語陌聞言,欲開口問菡蕁怎麼了,卻只見一支羽箭從窗外射來,不偏不倚地正好射中了南宮羽雁的眉心,南宮羽雁甚至還來不及說出一個字,睜大了雙眸,頭一歪便沒了氣息。
厲語陌心裡一驚,猛然向窗口處看去,只看見一頭異常亮麗的瑰紅色長髮一閃而過,消失在無邊夜色裡。
片刻,厲語陌微微垂眸,這個人內力極深,以箭射入的深淺便可知曉,怕是世間都無幾個人能與他爲對手,那麼這麼厲害的人爲何要射死一個孱弱的女子?
菡蕁莫非還有其他見不得人的身份?
厲語陌感覺到有些混亂,索性不去想了,深呼吸了一下,再次看向了窗口處,窗外月已上中天,很快便要入子時了,她沒多少時間了,若還要按照曲傾慕所說的去找那在東邊的樓閣,怕是不夠時間的,倒不如...統統燒掉算了。
想罷,厲語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再猶豫,從那些刑具中輕易的找到了火摺子。她輕輕一劃,火光剎那亮了起來,隨即她將手中的火摺子丟在了紗簾上,火光越燃越烈,片刻人便置身於火海。
厲語陌聽見門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輕輕一笑,伸手拿上了一旁的燭臺上燃着的蠟燭,從窗口處爬了出去,朝着下一座閣樓走去。
頓時,火光沖天,接連而來的夜風吹的火焰越燃越烈,使整個黑窯浸浴在如浪濤的火海之中。
而這時,淮閔天結束了宴席,滿身酒氣的的走回房間,心裡卻想着還有一刻鐘這黑窯就要如同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一般,血流成河,哀嚎不斷,那也許還真是一次嗜血的享受呢。想罷,他揮退了一旁跟隨着他的黑衣男子,隻身走進了房間裡。
燭火微弱,背影妖華。
“你是誰?”淮閔天一進門,便看見一個女子站在他的牀榻前,心中不覺警覺了幾分,他的樓閣一直都是有許多武藝高強的手下把守着,又怎麼會讓一個女子進了來。
那女子輕笑一聲,緩緩轉過身來,輕輕將臉上緊貼着的人皮撕了下來,露出一張妖豔絕美的容貌。“淮窯主,你可還記着我的這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