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聞聲,慌慌張張的把日記本給合上了。
她轉過身,順勢把日記本往身後塞。
鍾玉看見了她的動作,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心疼的彎下腰抱住她。
他輕輕拍着岑青的後背,問道:“到底怎麼了,青青?”
岑青本來還沒那麼難過,一聽到他的安慰,頓時百感交集,抽噎的更厲害了。
她好像要把自己的心臟也一起哭出來一般,哭聲直接把鍾玉給嚇到了,急忙鬆開手,捧着她的臉給她擦淚。
“青青不哭,有什麼委屈跟我說好嗎?”
鍾玉受她影響,也心如刀絞,額頭抵着她的,眼眶也紅了。
“別哭了,不論發生了什麼,都是我不好,你一哭,我只覺得天都要塌了下來。”
岑青還是在哭,一直到沒力氣哭了,才把頭擱在鍾玉脖子上抽抽搭搭的。
期間鍾玉一直在安慰她,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沒詞了之後就開始回憶跟岑青的點點滴滴,還說了不少之前世界裡的事情。
他說自己,大概是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了岑青的,不然也不會在那個世界就經常爲她吃醋了。
可惜這些話,基本上都岑青的哭聲給遮住了。
三個字,她估計只聽到了半個音節。
岑青終於不哭了,靠在鍾玉懷裡,揉着脹痛的眼睛,撅了撅嘴。
“眼睛,眼睛是不是哭腫了啊?”
鍾玉側過頭,在她眼睛吻了幾下。
淚痕已經乾透了,卻還是鹹鹹的,鍾玉卻一點都不嫌棄,極度虔誠的吻着。
“腫了也是我的寶貝青青。”
岑青噗嗤一聲終於笑了笑,又想起藏在身後的日記本,猶豫着要不要給鍾玉看。
他卻察覺到了岑青的猶豫,率先開口道:“既然已經看過了,日記本你還要留着嗎,不留就給銷燬了吧。”
岑青楞楞的擡眼看他,喃喃道:“你不好奇嗎?爲什麼我看了之後,會哭?”
鍾玉低下頭又在她嘴邊啄了一口,說着:“是挺好奇的,到底是什麼內容讓青青這麼難過。
所以我才更不想看,我怕自己看了也會難過,到時候,青青就會要煩惱該怎麼哄哭鼻子的我了。”
鍾玉說完,又問了岑青一遍,是否要要銷燬。
看到岑青點了點頭之後,直接調出面板,把日記本的數據給徹底刪除了。
“好了,青青快去洗澡吧。今天,就在空間裡睡一晚上得了,就不用深更半夜回宿舍了。”
岑青又點了點頭,才抱起衣服走進了浴室。
她把水溫調的很低,冰冷的水淋在頭上,才讓自己稍微從難過的情緒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岑青又想起了在鏡中看到的未來,既然是要分離的結局,那現在就不該再這麼消沉下去。
鍾玉站在外面,一手扶着盥洗盆,一手捂着自己的眼睛。
良久,纔在水聲的掩蓋下發出了一些壓抑的哭聲。
等岑青收拾好自己,穿着睡衣出來的時候,鍾玉已經洗過臉了,把房間裡的燈也都給關了。
屋裡暗暗的,鍾玉就坐在牀邊看着浴室的方向,面容隱在了暗處,只有一雙眼睛亮的嚇人。
岑青下意識抓緊了睡衣的衣角,有些緊張。
她咬了咬脣,紅着臉往牀邊走。
看到鍾玉突然起身,還被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岑青慌忙的解釋:“不,我,不是的…”
鍾玉低低笑了一聲,從牀上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讓她坐下,才從牀頭櫃裡拿出了吹風筒。
他捏了捏岑青發燙的臉,調笑道:“你以爲我要幹嘛?”
岑青才知道自己誤會了,紅着臉轉過身,任由他抓着自己的頭髮吹乾。
悶悶的開口:“就是以爲,你要幹嘛…”
她原本以爲,自己低聲吐槽的聲音,應該都會被風筒的聲音掩蓋了纔是,結果鍾玉居然聽見了。
他又笑了幾聲,關了風筒,湊在她耳邊,說道:“以後,你再問我這個問題吧。”
“啊?什麼問題?”
岑青因爲害羞,腦子都是懵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鍾玉重新打開了風筒,象徵性的假咳幾聲,才說道:“就是那句‘你要幹嘛’。”
岑青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納悶着鍾玉什麼時候也學會跟她講葷話了。
身後的鐘玉像是她的肚子裡的蛔蟲一般,又說了一句:“果然,跟你待久了,也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岑青:…
呸!
她氣鼓鼓的雙手抱着胸,也沒反應過來,鍾玉這樣一打岔,她徹底就忘了剛剛讓她哭得極爲傷心的事了。
鍾玉還是人生中第一次給別人吹頭髮,手法生疏的很,有好幾次都不小心讓岑青吃痛了。
好不容易,纔給她吹乾,鍾玉總覺得不好意思,又要給岑青扎辮子賠罪。
岑青哪裡敢再讓他動自己的頭髮?
自己這些寶貝的頭髮,陪自己熬了多少個夜還依舊堅韌不拔,今天被鍾玉抓了幾手,就已經掉了一堆了。
於是岑青只說着,晚上扎頭髮會不舒服,絕口不提自己經常吹乾頭髮後把頭髮綁起來的習慣。
鍾玉才鬆了手,摟着岑青躺下去了。
“那好吧,該睡覺了,純睡覺。”
岑青失笑:“你不用強調後面那三個字的,我知道你現在不會碰我的。”
鍾玉把頭抵在她頭頂蹭了蹭,悶悶的開口:“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啊?”
岑青沒聽清。
“沒什麼沒什麼,睡覺吧,晚安。”
“嗯,晚安。”
岑青昂頭,給了他一個晚安吻,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才閉上了眼。
然而兩人都閉着眼,閉了很久。
岑青數完第一千七百三十九隻羊後,終於忍不住了,無奈的睜開眼,輕聲問道:“你睡了嗎?”
“沒有。”
鍾玉立馬就接了話,聲音清明,一聽就知道,跟岑青一樣的沒有睡着。
岑青坐了起來,在昏暗的環境裡跟剛剛睜開眼的鐘玉對視着。
鍾玉低啞着嗓子,聲音性感的要命。
“所以…”
岑青臉一紅,垂了眼,又是緊張又是期待的反問:“所以?”
她微微撅起嘴巴,又閉上了眼。
黑暗中,只聽到鍾玉輕笑了一聲,窸窸窣窣起身,親了她一下。
“所以,我還是把牀讓給你一個人吧。”
“誒?你!”
她急忙睜眼,眼前已經沒有了鍾玉的身影。
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