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扭頭去看他,才發現他依舊穿着校服,就這麼站在四個店員中間,笑吟吟的看着她。
眼神坦蕩甚至明亮的很,就好像,那個偷了別人的點子開店的人不是他一樣。
“真是臉皮厚!”
岑青氣惱的對着鍾玉說着,朝着溫遠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着:“來一杯你們店的招牌!”
溫遠衝她微微偏頭,站在收銀機後面彎了彎腰湊近岑青。
他壓低了嗓子,聲音就像是在同情人低語一般。
溫遠說道:“我們店有兩個招牌,一個叫做‘我愛你’,一個叫做‘我喜歡你’,請問這位客人,你想喝哪一杯呢?”
岑青:…
這種套路,我十六歲就不玩了。
她撇了撇嘴,回了他一個笑臉,問道:“後面那杯吧。”
“什麼?不好意思,我沒有聽清,客人,請您再說一遍。”
岑青:…
“你耳背嗎你?湊這麼近你聽不聽的清楚?我要後面那杯!”
她氣極,直接踮起腳,伸手去揪住了他的耳朵,湊在邊上發生喊着。
岑青總覺得自己被溫遠戲耍了,明明他做了令人不齒的事情,怎麼還能當做沒發生的樣子,來跟她玩無聊的文字遊戲?
然而她已經在他耳邊吼的很大聲了,溫遠竟然還在笑,甚至笑出了聲來。
“好的這位客人,我馬上爲您準備…”他頓了頓,才轉眼過去直直盯着岑青的眼睛,說着:“我喜歡你。”
溫遠說這句話的時候實在是太刻意了,弄得明知這只是個套路的岑青也不免心尖顫了一下。
她彆扭的往後退了一步,連忙付了錢在一邊坐下了。
鍾玉在一邊酸溜溜的哼了一聲,委屈的說着:“我也喜歡你。”
“這麼巧?”
岑青笑眯了眼睛。
鍾玉卻又哼唧了兩聲,自顧自要接她的話:“你肯定又想說,你也喜歡你自己吧?”
岑青卻搖了搖頭,認認真真的回覆着。
“不是,我要說我也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你,最喜歡你了。”
岑青托腮輕笑了一下,朝着店鋪外面看去。
街道,天空,所有的東西都是情緒系統製造出來的。
她甚至覺得,鍾玉也有點像是虛假的。
但她的愛意,是虛假裡唯一的真實。
…
岑青沒想到,她的咖啡也是溫遠親自端上來的。
送過來之後,他便自顧自的坐在了岑青的旁邊。
“嚐嚐看味道怎麼樣,你的這杯是我親手做的。”
岑青撇了他一眼,拿小湯匙把咖啡上的愛心拉花攪亂,纔開口諷刺他:“呦?溫老闆怎麼不對我用尊稱了?剛剛還不是您您您的?”
“因爲剛剛把你放在心上了,現在坐在你旁邊就不需要了。”
岑青翻了個白眼,真幼稚,又玩文字遊戲。
溫遠拿一隻手撐着下巴,側過身來望着岑青,看着她匆匆忙忙的嚐了一口咖啡。
又因爲燙,而飛快的端開了杯子,像個小貓一般的吐着舌頭。
溫遠沉沉的盯着她,伸手就要去擦岑青嘴邊沾上的奶泡。
“喝這麼着急幹什麼…”
鍾玉卻早就一直盯着他呢,早早就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咋咋呼呼的大叫着叫岑青快躲開。
岑青被他突然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就往後縮了縮。
鍾玉在一旁得意的衝着溫遠的方向比了個端端正正的中指,小樣,我在這裡,居然還想撩我家青青!
岑青擡眼纔看到溫遠伸在了半空中的手。
她直接站起了身,警惕的問他:“你想要幹什麼?”
溫遠一直懸着手,半點也不覺得尷尬,只說着:“想幫你擦擦嘴角而已。”
“不用了。”
岑青直接擡起手背一抹嘴巴,瞄了一眼沒喝完的咖啡,斜着眼睛評價道:“咖啡味道不咋地,你有時間在這裡跟我磨蹭,不如多注意一下你家店鋪咖啡的味道。”
“你在關心我?”
溫遠又笑了起來,白皙修長的手指摩挲着岑青那杯咖啡的杯沿,目光也轉向了店外面。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岑青呸了一聲,說道:“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難道聽不出來我在嘲諷你?”
“聽不出來。”
“嘖…”岑青有些不耐煩了,看着他手裡的杯子,總覺得哪裡都不舒服,急忙搶過來一口吞下了肚。
她喝完,把杯子重重的擱在了桌子上,轉身利落的走了。
背影瀟灑至極,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然而剛出去,她就蹲在路邊痛苦的吐着舌頭,含糊不清的喊着:“他媽的,燙死我了!”
鍾玉急忙把她拉進空間裡,給她端了一杯冷水漱口。
岑青咕隆咕隆吐了好幾口水,纔好像活過來了一般。
被鍾玉抱回了牀上,躺着一動不動了。
鍾玉看着她眼淚都快流下來了的樣子,想氣又想笑。
“你說你,何苦去喝那杯咖啡呢?”
岑青爬起來,拱進他懷裡,委屈的說着:“你沒看到他剛剛那個眼神啊,我總覺得他會把我剩下的咖啡給喝掉的,想想就噁心!”
“喝就喝唄,你又不會有什麼影響的,總比燙了自己的好。”
“那怎麼行呢,不覺得我剛剛行雲流水的一通操作很帥嗎?”
鍾玉:…
帥你個大頭鬼帥,我看你纔是小傻蛋纔對!
然而他說出口的話卻是:“帥,太帥了!”
岑青嘿嘿笑了兩聲,又突然吃痛倒吸了一口氣。
鍾玉緊張的很,連忙掐着她的臉叫她張嘴,問道:“怎麼了,讓我看看,是不是燙出泡來了?”
岑青被他掐着臉,講話更含糊了,咿咿呀呀的,聽起來奶聲奶氣的。
“看個鬼,我嘴巴都張開了,你就只看有沒有長泡?”
鍾玉一愣,終於反應了過來,這是她又隨口扯出來的藉口呢。
他笑着低下頭去蹭了蹭她的鼻尖,語氣頗爲無奈:“你啊你,我該拿你怎麼辦纔好呢?”
岑青熟門熟路的很,他的鼻尖剛抵過來,她就昂頭把嘴送了上去。
“不怎麼辦,親我。”
岑青躺在他懷裡,擡手捧着他的臉,深深吻着他。
兩脣交纏間,軟了身子,也軟了聲音。
“除了那裡,還有這裡,都要‘看看’,才知道有沒有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