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怕路南寧傷到顧言之脆弱的自尊心,推了路南寧一把。
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遊手好閒,心安理得的揮霍着爸媽的錢啊。你趕緊唱你的歌去,小之會送我回家的。”
也沒有解釋太多,推着輪椅靠近顧言之拉住了他的手。
路南寧沒有深究,朝岑青揮揮手告別。
岑青懶得搭理他,忙着安慰顧言之。
“小之你別理他,你看啊,你比他小卻已經能養活自己了,而他要是自己生活,肯定不如你的,等你讀完書找到了工作,你可要帶姐姐去吃烤肉啊。”
她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眼裡全是期盼。
顧言之蹲下去,把頭靠在岑青膝上,悶悶的說:“嗯,我以後一定會賺很多很多的錢,帶姐姐吃烤肉。”
岑青趁機揉了一把他毛茸茸的腦袋,正準備欣慰的誇他兩句,又聽顧言之補上一句。
“還有好多蔬菜。”
她哭笑不得的說:“你怎麼還惦記着逼我吃菜呢!”
顧言之擡頭,他本來就長着一對大大的桃花眼,向上看着岑青的時候,眼睛都是圓圓的,讓岑青莫名想到了小九。
他一本正經的解釋:“多吃蔬菜對身體好。”
岑青啪的雙手捧起顧言之的臉,惡狠狠的說:“我不想吃蔬菜!”
顧言之臉有點疼,臉頰被擠向中間,說話含糊不清:“唔行(不行)!那姐姐就別七右(吃肉)了。”
兩人圍着吃不吃蔬菜的問題爭了好一會,顧言之寸步不讓,岑青最後只能妥協。
“吃吃吃!聽你的,都聽你的行了吧!”
顧言之這才滿意的站起來,準備推着岑青把傳單發完。
岑青卻氣鼓鼓的搶過傳單,往垃圾桶裡一塞。
“傳單有什麼好發的,你發給別人,別人照樣往地上扔,還給環衛工人增加工作量,不如提前塞進垃圾桶。”
顧言之沒來得及阻止,只能任由她去了,在手機上跟商鋪老闆說了聲抱歉,沒有要今天的工資。
氣得岑青戳着他的腰,直罵他死腦筋。
現在的顧言之,已經完全跟原世界那個殘酷狡詐的顧老大聯繫不起來了,他正直善良,靦腆又可愛。
岑青雖然罵着他,心裡卻高興極了。
“看看,我的小之是絕對不可能再變成那樣子了的,本小仙女功不可沒!”
系統敷衍的誇了她一句,提醒她,近期警察就要找上門詢問顧言之關於他父母的事了,讓岑青最近多注意着他。
若是解決了警察,把顧言之父母是毒販的事情說漏嘴這個麻煩,岑青離完成任務也不遠了,顧言之也會清貧艱苦但是一路堅定的好好長大。
…
岑青如臨大敵,連續一個星期寸步不離的跟着顧言之,週末也找盡理由讓他待在白家陪她寫作業。
顧言之疑惑得很,卻不想問爲什麼,安安心心的陪着岑青。
當然,要岑青真的做作業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做作業的。
顧言之無奈的看着那個口口聲聲說着要好好學習拉着他做作業的女孩,作業本倒是攤開放在書桌上了。
就是,如果不是作業本上還蹲着小九,而岑青也沒有滿臉淫笑的擼着貓,他就真的信了。
“姐姐,你不是說要做作業的嗎?”
“是啊,可是小九它不肯讓我寫。”話音還沒落,就看到岑青迅捷的撈起了往桌子底下竄的小九,把它按到作業本上。
還一臉無辜的看着他說:“你看,小九它真的不想我寫作業。”
系統:“你當他是睜眼瞎麼?”
然而,顧言之這個“姐控狂魔”下一秒就打了系統的臉。
他笑着低頭,硬生生的當做沒看到,還敷衍的擡手擋住嘴角的笑容掩飾着。
“好吧好吧,既然小九不讓你寫就算了吧。”
“哎~我也沒辦法,小九太粘着我了。”
小九:???
只可惜再次淪爲“工具貓”的小九不會說話,它只能委屈的“喵~”了兩聲,收起爪子往岑青臉上呼,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岑青嘿嘿笑着舉起小九,把臉埋在小九熱乎乎香噴噴的肚子上蹭。
顧言之看着她,眼睛裡滿滿都是寵溺,若是沉迷於擼貓的岑青現在可以擡頭看看他,想必就能早點知道,顧言之對她的感情。
可是她沒有。
系統看到了,但是卻不能理解顧言之的表情說明了什麼,只覺得他的表情過於炙熱。
所以,顧言之對岑青的愛戀被很好的藏了起來,愈演愈烈。
無法宣之於口的感情,藏在心裡隨着時間慢慢發酵,誰也不知道它會帶來多大的影響。
…
在她嚴防死守了兩個多星期之後,岑青要去醫院例行檢查的那天,就像是系統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市刑警偵查大隊也找到了顧言之。
岑青離開的時候心裡隱隱不安,一再提醒顧言之好好待在家裡等她回來。
她本想直接把顧言之帶去醫院的,可是,劉姐的女兒正好病了,坐上了白父的車。
四個位置滿滿當當,岑青也不好沒理由的非要把顧言之擠進去,跟一直討厭他的劉姐同坐。
“你聽明白了嗎?乖乖待在家裡,也不要給陌生人開門。”
“嗯,姐姐注意安全。”
就在岑青憂心忡忡離開小區後不久,一輛警車,開進了小區。
上面載着,顧言之悽慘命運的第二大誘因。
當那個實習的女刑警敲響顧家大門的時候,顧言之早就料到了這一天,還在慶幸沒有讓岑青看到。
他冷靜的打開了門,門外站着兩個刑警,還有一堆看到警車圍過來湊熱鬧的小區居民。
他們毫不在意的當着顧言之的面,議論紛紛。
有人說:“聽說是通緝犯的兒子…”
有人說:“我早就覺得,這個顧家的兒子長得也不像個好人,說不定是他犯了事呢!”
還有人說:“這樣的人留在我們小區,遲早得出事。”
而那個女刑警,掛着笑容說着:“你好,是顧華的兒子吧,我們想找你聊聊關於你父母的事。”
顧言之突然有種天昏地暗的感覺,有點耳鳴,沉默着把刑警迎進了家門。
屋內昏暗無光,他垂着手站着,耳邊還充斥着剛剛的那些議論,腦袋一陣眩暈。
我真的有錯嗎?
因爲父母有罪,我也有罪嗎?
姐姐…姐姐會怎麼看待我呢…